與百姓們的立刻倒戈不同,守城官兵們依舊舉著武器,時刻提防,原因不言而喻。


    守城軍官眼尖地看見了剛剛有一麵之緣地“兵士”,心中感慨萬千——半個時辰前,他歡欣鼓舞,還說要備下酒菜,讓那兵士講講到底如何大捷。


    誰知半個時辰後卻發現,空歡喜一場。


    那兵士辛唐,看見了守城軍官的複雜眼神,嘿嘿一笑,之後湊了過去,“將軍,你酒菜備好了嗎?迴頭我給你講講。”


    守城軍官恨得咬牙切齒,卻又不敢輕舉妄動。


    辛唐再次嘿嘿一笑,“別這麽大火氣嘛,鐵打的百姓、流水的朝廷,難道咱們開天辟地就是北燕國人?北燕國才開朝多少年?那昏君什麽德行,不是人盡皆知?


    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更何況咱們小老百姓?那昏君把安國公全家逼死了,咱們還巴巴地效忠,豈不是和昏君是一種德行?”


    “……”軍官沉默。


    是的,曆代安國公都以忠孝聞名,當今皇帝卻逼死了安國公全家,確實……太昏庸了。


    又是一陣銅鑼聲,百姓們默契地平息聲音,向城門樓頂看去。


    確切地說,是看向正中央,拎著太子的黑衣男子。


    拋開其拎著太子,單說黑衣男子,眾人都能看出此人為首領,因為他身上有股子舍我其誰的氣魄。


    然而,這黑衣男子卻未向百姓發話,而是緩緩轉過頭,似笑非笑地看向太子,“尊貴的太子殿下,你難道不認識我了?”


    太子一愣,眼神驚恐地看向男子,同時瘋狂搜尋記憶,“本宮……不記得你……”


    突然,聲音一頓,猛地睜大雙眼!


    他知道了,這人是……


    “裴……今……”


    名字還沒說完,就見一記鐵拳砸來,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的嘴上。


    太子隻感覺被巨石砸麵,甚至連疼痛都感覺不到,整個臉和下巴,麻木火熱,緊接著一陣咳嗽,生生將門牙吐了出來。


    ——這一拳,其門牙,一個不留全部打落。


    太子驚恐地看著男子,因為身體被綁,錯愕地搖著頭,失控的嘴巴含糊不清地喊著什麽。


    裴今宴聽不清太子說什麽,也沒興趣聽,隻笑容猙獰,“聽說你喜歡明妝,想得到明妝?”


    說完,放開太子,後退半步,緊接著抬腿狠狠一踢。


    一聲慘叫,太子生生被踢飛,落在三尺遠,淡金色的下袍擺,也逐漸染了血色。


    眾人大吃一驚。


    太子已經疼得昏厥,裴今宴上前將其再次拎起,“你還煽動昏君,逼我娶顧翎羽?”


    說著,一拳砸在太子麵門,太子連喊都沒喊出來,便開始五竅流血,雙眼翻白。


    “她,能配得上我?”又是一拳,這一次,太子的麵骨全部塌陷,五官成了一團肉泥,看不清容貌。


    “你,能配得上明妝?”最後一拳,太子的袍擺下,逐漸有汙物流出,人死了。


    城門樓內,擠滿了百姓和守城官兵;城門樓外,是密密麻麻的怒焰軍兵馬,但如此人山人海,愣了死寂一片,無人出聲。


    裴今宴把太子屍體隨意往城門樓下一扔,隨意在隱藏著鮮血的黑衣上擦了擦拳頭,對著身旁某人,一伸手。


    那人立刻上前,把銅喇叭遞了過來。


    裴今宴邁開長腿,一隻腳踩在城門樓的凹壁上,舉起喇叭,輕蔑道,“守城官兵們聽好,咱們都是老百姓,老百姓不為難老百姓。現在你們有三個選擇:


    一,和我們怒焰軍打,為你們太子報仇。


    二,帶著太子的屍體從北門出去,迴京述職。不過我善意提醒你們,昏君會遷怒你們,哪怕不現在殺,以後你們也活不了。


    三,加入怒焰軍,當然,你們要是嫌怒焰軍名聲不好,去投靠裴家軍也行。你們放心,昏君拿不到陣亡名單,也拿不到叛變名單,所以他分不清誰叛變、誰陣亡,也不會拿你們家人怎樣。”


    瞬間,守城官兵們也沒了冷靜,議論紛紛、沸騰一片。


    也許百姓們還心存幻想,但當兵的都知道,北燕國的兵已經打空,再招不來人了,以後也是打死一個少一個。


    人越來越少,敵卻越來越多、越來越強。


    他們戰死,隻是遲早的事!


    北燕國沒希望了!


    如今見怒焰軍這般氣勢,突然覺得,也許怒焰軍和裴家軍能贏呢?


    城門之下,那守城軍官僵硬地轉過頭,看向辛唐,結結巴巴道,“兄……兄弟……那黑衣壯士……是何身份?”


    辛唐嘿嘿一笑,“是我們怒焰軍的首領呀!”


    軍官倒吸一口冷氣,“果然非池中物!”


    辛唐擠了擠眼睛,“將軍你投靠我們首領罷,大不了你欠我的酒,我不要了,反請你一次酒,順便給你講講我家首領的厲害之處。這麽說吧,我跟首領兩年多,就沒見首領打過敗仗。你們那叛變的左相,見到我們首領,都客客氣氣地喊一聲大哥。”


    軍官再次震驚!


    辛唐,“而且剛剛我們喊的口號,你聽見了吧?我們真這麽做的,無論我們去哪,百姓們都支持我們。不信的話,一會攻打榆州城的人迴來,你去問問,榆州城,我們就留了三千人,剩下幫忙的都是百姓。


    百姓一聽說北燕軍隊要打過去,可氣壞了,齊齊跑到縣衙門門口,抗議他們要做怒焰人,不北燕人……誒,才發現,怒焰和北燕,名字還有點緣分。”


    “……”軍官都懵了——大軍壓境,不劍拔弩張就不錯,這叛軍還這麽貧嘴?和他想象中的叛軍不一樣啊。


    軍官看向其他叛軍,卻發現眾人皆是精神抖擻、一身正氣,哪像叛軍?明明比他們朝廷正規軍還像正規軍!


    這也是當時他們冒充北燕軍進城門時,他未懷疑的主要原因!


    如果非說這群人,哪個最像叛軍土匪,那……也隻有他們的首領了。


    軍官問,“你們首領,尊姓大名?”


    “姓於,叫於春。”


    “……”軍官默念了下那名字,終於相信了剛剛怒焰軍首領所說,自己也是百姓的話。


    如果不是普通百姓,誰給孩子取這麽個名字?諧音……也太不合適了。


    就這樣,全城上到軍官、下到百姓,齊齊投向怒焰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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