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今宴恨不得現在就操控軍隊,殺入皇城,將昏君千刀萬剮,把武王碎屍萬段!


    還有太子、武王妃、世子……所有坑害過他們之人,一個不留!


    他要為母親報仇!


    不將這些人的人頭祭給母親,他誓不為人!


    恨意若烈火焚燒,裴今宴猛地坐起,一拳打在牆上,簡陋的房屋震了一震,他的手也鮮血直流。


    當時在鎮戍關,聽到習秋來報,他思考了整整一夜——京城發生事端,皇上定第一時間派人來穩住他、控製他、騙他迴京,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他知曉皇城司的速度,極有可能天亮便趕到鎮戍關。


    若稍有遲疑,必錯失良機。


    他想去找她,但也清楚:先不說不了解密道,找人猶如大海撈針,隻說……他把時間用在找人上,又如何複仇?


    他了解明妝,知道母親在明妝心目中的位置,如果他為了找她,而置母親冤死於不顧,她不會責備他,隻會自責。


    所以他決定,把找明妝的任務,交給其他人——堂弟,錦王,或者蘇家。


    若因為他的複仇而耽擱時機,讓她陷入危險,那便等他報仇雪恨後,第一時間自盡,去陰間親自向她賠罪,以及……與她團聚。


    ……


    同一片天空下,京城。


    裴今酌披星戴月地迴來,便去青竹院。


    剛一進來,發現四叔也在,正與父親母親說著什麽。


    眾人見裴今酌迴來,停下談話,“今酌,你迴來了。”


    “是,見過父親、母親,四叔。”裴今酌消瘦的臉上,難掩疲態。


    一時間,房內沉默下來,一種壓抑彌漫。


    頭上戴了一朵白花的霍薇,艱難地擠出一抹微笑,“今日在任上可順利?”


    “順利。”


    一個月前,皇上發布詔書,公布安國公裴今宴在鎮戍關,因公殉職的死訊,為其賜予諡號“忠武”。


    其母、國公府老夫人嚴氏,因白發人送黑發人,舊疾複發身亡。


    其夫人蘇明妝,也因接受不了喪夫打擊,趁夜自縊,香消玉殞。


    一家人引人唏噓。


    辦完了喪事後,其堂弟裴今酌繼承爵位,成為新的安國公。


    霍薇咬了咬唇,“那個……他們可有消息?”


    裴今酌垂下眼,“抱歉母親,還沒找到。”


    霍薇尷尬,“……抱歉,我不應該問,如果有消息,你早就第一時間告訴我……我以後不問了。”


    裴今酌心酸,急忙道,“母親別這麽說,您應該問。”


    其父親裴世衝發現了兒子眉頭緊鎖,問道,“孩子,今日朝堂是發生了什麽嗎?我看你情緒低落、心神不寧。”


    裴今酌暗暗捏了捏拳,隨後低下頭,“確實發生一件事,今日迴來,便打算與父親和母親說。”


    “什麽事?”


    “今日皇上召我去,列出幾位公主的名字,讓我選一位,十日之內賜婚於我。”


    霍薇心中怒火湧起——這昏君!算計完今宴,現在又要算計他的今酌?要以聯姻控製裹挾?裴家到底做了什麽傷天害理之事,要遭此厄運?


    四叔裴世湛擔憂地問道,“今酌,你的意見如何?”


    裴今酌扯了下嘴角,“還能如何?皇上到現在還在懷疑堂兄死訊,對我們裴家提防,如果我拒絕,皇上怕是要對我們下毒手了。”


    霍薇含淚怒罵,“昏君!這挨千刀的昏君!”


    想到好友和明妝,悲從心起,痛哭著起身跑了出去,離開廳堂。


    裴世衝歎了口氣,對兒子道,“今酌,苦了你了。”


    裴今酌淡淡一笑,“談不上苦,我本就沒有喜歡的女子,娶誰都是娶,皇上賜婚後,身邊幾個同僚也就能絕了把女兒嫁我的心思,這樣更好,清淨。”


    裴世衝和裴世湛身為裴家人,了解裴家男子的秉性,深深歎了口氣。


    裴今酌起身,“父親、四叔,不用為我擔心,我很好。如果沒別的事,我先迴去休息了。”


    兩人也起身相送。


    裴今酌走到廳堂門口,突然停下,轉過身,用複雜地眼神看向兩人,“晚輩有個問題,不知二位是否能迴答?”


    裴世湛苦笑,“你這孩子,有什麽問題,我們能不迴答?”


    “你們還發自肺腑地效忠皇上嗎?”


    “……”


    實際上,兩人在迴京之前,哪怕之前被皇上輕視,但依舊忠心耿耿——這是裴家祖訓。但現在……


    裴世湛歎了口氣,“不效忠又如何?難道現在轉投武王?武王能接納我們?”


    裴今酌又看向另一人,“父親您呢?”


    裴世衝表情複雜,最後抿著唇,痛苦地搖了搖頭——不效忠。


    裴今酌見狀,繃緊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輕鬆,“那我就放心了。”


    說著,就要推門離開。


    裴世衝一把拉住兒子,把其生生拖了迴去,“等等,今酌你什麽意思?你是不是得到什麽消息?你放心,為父和你四叔已不是從前的我們了,我們絕不愚忠!昏君無德,我們無忠!”


    裴今酌看向緊閉門窗的方向嗎,目光悠遠,輕聲道,“我一直在想,堂兄聽說伯母死訊後,會做什麽。為何他一夜失蹤,他去了哪裏。隻有一種可能,能說服我——他要造反,殺昏君,報仇雪恨。”


    兩人大吃一驚——不忠歸不忠,但造反,是他們從未想過,也不敢想的。


    裴世湛麵色微白,“你……那你是怎麽想?”


    裴今酌冷笑,“君逼臣反,臣不得不反!我打算最近開始轉移舊部,堂兄不聯係我便罷,下一次聯係,怕就是用我之時了。”


    聲音一頓,看向兩人,“不過父親、四叔,你們別擔心,最近我會想辦法讓你們請辭,告老還鄉。”


    裴世湛急忙道,“告什麽老、還什麽鄉?昏君如此對我們裴家,我們會當縮頭烏龜?最近我會想辦法安頓楚楚,如果今宴要造反,我便隨他造反!”


    ……


    怒焰軍發生了幾件事:


    第一件事,為愚蠢安排了個身份。


    在愚蠢進入怒焰軍的前一天,有一個叫陳福廣的人前來投奔,那陳福廣有行軍經驗,又與葛威是同鄉,入營第一天便一直和葛威在一起,第二日又隨葛威出軍,劫朝廷糧草。


    倒黴的是,這陳福廣還沒等與周圍人接觸,便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而陳福廣所在的小村子,因一場瘟疫,人死得幹幹淨淨,於是便把陳福廣的身份,給了愚蠢。


    第二件事,“死而複生”的陳福廣,當夜失蹤,不知去向。


    但宗凡清等人卻知曉,其已隨細作趁夜色離開,前往武王私兵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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