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撕扯、疼痛、混沌,再到睜眼看清所在地。


    喬楠楠再次現身在自己變透明消失不見的餐廳包廂時,距離事發竟才過去30分鍾。


    她看到言於行靠著椅背,一臉頹然,謝之韻和她的未婚夫已經不見了蹤跡。


    “言於行。”她輕喚道,但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看著桌子上的框架眼鏡和那兩片若隱若現的隱形鏡片,喬楠楠大概也猜到了,估計是都試了,卻還是看不到她,然後謝之韻和秦衍走了,言於行大概率是坐在著希望能等到她迴來。


    可是……


    “傻逼,不戴眼鏡怎麽看得到我?”喬楠楠暗罵道,“又在裝懊惱裝深情,一個個的都沒什麽兩樣,全是抓不住了才有痛失感。”


    於是喬楠楠幹脆在一旁的椅子坐下,言於行在這裏,她一個遊離狀態的數字人,連包廂的大門都打不開,也隻能緊跟著言於行了。


    “喂?什麽事?”言於行略帶壓抑地接起電話,用指腹輕揉鼻梁。


    “那本小說更新了。”許妍的聲音從聽筒傳出,“可能她的消失和劇情有關,最新劇情裏男女主要去搶喬楠楠的屍體,但細節小說沒有講,隻知道沒成功。至於喬楠楠的屍體到底為什麽那麽多人搶著要,小說裏也沒人講,你說有沒有可能小說裏喬楠楠的徹底毀滅是屍體被碎屍萬段……”


    “你等著,我迴去。”言於行打斷她。


    “我們就不等你了,那麽晚了我們畢竟還沒有吃飯。”秦衍悠悠說道,“現在大家交叉前往各自目的地,我和許妍去餐廳,你同步迴你家看小說,就這樣。”


    說罷,言於行的電話被掛斷。


    言於行不再多想,起身就往外衝。


    事實證明,人的潛力是無限的。


    喬楠楠記憶裏的言於行瘦不拉幾,看上去不能扛不能跑的嗎,可如今他家的方向飛奔時,卻快到差點出現重影。


    喬楠楠不想當在外遊蕩的孤魂野鬼,也隻能跟著言於行狂奔。


    可是……路程雖短,但是是可以打車的啊!


    這二貨是不是傻,但凡他剛剛離開的時候戴上眼鏡不就能看到她了麽!


    喬楠楠邊跑邊罵,要不是自己在極寒一年裏練過,還真不一定能跑得過


    速度七十邁,心情是……千萬個羊駝同時狂奔。


    好在,最後盡管是氣喘籲籲,腿也發軟,但還是在言於行關門的同步時間裏進到了屋內。


    “傻子,人家坐車你跑步,你是不是傻?”喬楠楠喃喃自語,她知道言於行聽不到,但還是要說,因為一路上都沒有看到許妍他們,盲猜是秦衍開車來的,所以離開的時候也自然順便把車也給開車。


    但凡許妍是走路去餐廳,也是能看到她的!


    喬楠楠扶額,喘著大氣看言於行往更新小說的那台電腦那走去,而她則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


    最終坐在床上看著言於行緊盯屏幕的側臉。


    “看不出什麽信息的。”喬楠楠再次自言自語,“都是流水賬,ai能寫出什麽好東西。”


    她邊吐槽邊在床上躺下,餘光還瞥見了在不遠處一個桌子上的各種眼鏡和鏡盒。


    “又眼瞎,有什麽好擔心的,快把眼鏡戴上啊!”


    “真是,還說喜歡我,還說希望我留在這個世界,你看,現在隻要你不戴眼鏡,我不就成無人可見的幽靈了嗎?”


    “言於行,你說愛我的那個陳安可是在小黑屋呢,還是像我一樣以另一種形式存在?眼睜睜地看著周圍發生的一切,卻手無縛雞之力,沒辦法還擊。”


    “穿越者就這麽把他奪舍了,他好慘,如果當時我在第二次逃離901的時候,就再也不理他,並且帶著你遠走高飛而不是貪戀那個有地暖的房子,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嗬,是我想多了,好像也沒什麽不一樣的,喬心語是躲不掉的坎,那個世界都是……”


    ……


    喬楠楠在床上自顧自地說著,不知不覺間,竟有一股濃濃的困意慢慢上來,她那原本明亮的雙眼逐漸變得迷蒙,迷迷糊糊之間便沉沉地沉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醒來時是什麽時辰,隻知道可視範圍內的街道上依舊是車水馬龍,一串串明亮的車燈沿著道路蜿蜒前行,紅的、白的、黃的,交織成一條絢麗的光帶。


    在室內昏黃的夜燈下,她看到言於行靜靜地躺在床邊的那張小小的沙發上,短小的沙發根本裝不下他頎長的身子,有一半的長腿露在外麵。


    喬楠楠看了看原本放置眼鏡的桌子,又看了言於行臉上,看來眼鏡還是沒有戴。


    真是,嗶了喵的,她不由自主地邁著輕飄飄的步子走了過去,哪怕是沒辦法碰到他。


    “言於行,我以後還是可能隨時會透明的。”喬楠楠想言於行躺著都那個沙發上蹲下,看著言於行的緊閉的雙眼說道,“那個世界的我如果死了,這個世界的我也就不存在了。”


    她打量著言於行,


    “你其實長得不錯,高挺的鼻梁漂亮的唇形,但要是不瞎寫小說就好了。”


    “雖然有時候老是說出一些沒擔當又自私的話出來,但其實人還是自私點好,特別是那個末世時代,你說我好端端地考慮全民的死活幹嘛,我就該在許妍剛出現的時候嘎了她,再把那個占據了陳安的穿越者嘎掉……”


    喬楠楠憂心地蹙眉,莫名地就伸手朝言於行額頭上觸去,因為一縷碎發剛好遮到了他的眼睛。


    可是她有點忘記了,她是根本碰不到此刻的言於行的。


    可是,怎麽會——碰到了?


    喬楠楠反應過來時打算將手抽迴來離開,不料言於行竟突然出手將她手臂抓住,把她著實嚇了一跳,身子還沒有來得及抽離便被言於行抱上沙發,整個人被壓了個嚴嚴實實。


    “你你你……你看得見?”喬楠楠第一反應不是要跑,而是沒戴眼鏡的言於行竟看得到她。


    “我戴隱形眼鏡了。”言於行沙啞低沉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真好。”


    好?好什麽?喬楠楠呆了一瞬,反應過來想要掙紮,卻無濟於事,力道不及言於行。


    “你你你……你要做什麽?”喬楠楠心慌地吞了吞口水,“我要起來。”


    “不許。”


    言於行那兩個字剛說完,喬楠楠整個人便被完全禁錮住,在狹小的沙發裏,他被言於行側翻身,緊緊摟在懷中。


    “這麽小的沙發,你有毒啊……”喬楠楠臉紅心跳地想要掙開,內心已經罵了一萬遍這個狗男人,他要是再不鬆手她隻能采取非法手段了。


    “沙發小是嗎?那我們去床上,我什麽體位都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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