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蘇言悚然一抖,從睡夢中驚醒。


    窗外又下起瓢潑大雨,她揉了揉額頭,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夢裏的尖叫還是真有人在喊。


    她扭頭看了看身邊。


    葉晝不在。


    她騰的坐起來,天鵝絨被從身上滑下去,銀色的百合刺繡泛著微光。


    “殺人了!!”


    房門外傳來淒厲的唿喊。


    是丁與燕。


    蘇言一撩被子衝下了床,推開房門,丁與燕剛巧從門口跑過,見蘇言開了門,一下撲抱住她。


    “殺人了……殺人了……”


    蘇言被她這樣子嚇得不輕。


    當務之急是把大家召集起來。


    隔壁的小情侶沒半點動靜,蘇言去敲他們的房門。敲了好一會兒門才被打開,白然揉著眼:“怎麽了?”


    丁與燕睡覺也帶妝,此刻妝容卻全被淚水衝花了,眼線暈成兩道黑色的眼淚。


    活像個鬼。


    他嚇了一大跳:“臥槽!”


    丁與燕掐著蘇言的手:“你們去看看,川子被人殺了……川子!”


    常夏聞言也跌跌撞撞地跑出來,惶然地與白然對視一眼。


    四人走到杜澤川的房間門口。


    杜澤川趴在血泊之中,臉已經看不出本來的模樣了,腦袋被砸了個稀巴爛,腦漿淌了一地,白的白,紅的紅。四肢在死亡中扭曲著,右手僵硬地向前伸去。


    可見生前是怎樣的掙紮與絕望。


    蘇言壓抑住生理不適微擰眉頭,她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血和屍塊,極度飽和又詭異的色彩,在蘇言混亂迷茫的腦海中閃來閃去,若隱若現。


    她猛地定神,明白了這種熟悉感從何而來——


    這跟走廊上的一幅紅白油畫很像。


    是巧合嗎?


    常夏隻露頭看了一眼就掙開白然的懷抱,衝到一旁扶著牆狂吐。白然跑過去給她拍背,沒忍住自己也吐了。


    丁與燕癱坐在地上,手腳止不住地痙攣。


    一片狼藉。


    蘇言茫然地站著,身邊忽然有人說話:


    “這怎麽搞的?”


    蘇言迴過頭,葉晝眉頭鎖的很緊,臉色不太好看。


    “你去哪兒了?”蘇言問。


    “睡不著出去坐了坐。”


    睡不著?


    昨晚你睡的比我還沉。


    但蘇言沒有說出口,因為葉晝已經走進房間裏了。


    “保護案發現場!”白然捂著胃喊了一聲。


    葉晝迴頭:“有警察會來麽?”


    白然:“……”


    是啊,哪裏有警察呢?保護犯罪現場又有什麽用?


    他狠狠咬著牙,媽的,早知道不帶常夏出來旅遊了,真他媽見鬼!


    葉晝略帶嫌棄地躲過地上的血汙,眸光依次落在血泊、帶著血的留聲機、屍體身上……


    他蹲下來,仔細地端詳了杜澤川身上的傷。


    身上起碼有十一處刀傷,刀刀不致命,但是會讓人疼的生不如死,最後的致命傷是頭部的重擊。留聲機……他看了眼牆角空了的桌子,上頭還有放置留聲機的痕跡。


    兇手還挺會就地取材。


    他起身,把房門帶上。


    “都下去吧,去大廳坐坐。”


    幾人互相扶持地下了樓,把大廳所有燈全部打開,戰戰兢兢地坐在桌邊。


    桌上還散落著未收拾的卡牌。


    一切都昭示著這是真實發生在他們身邊的……殺人案件。


    葉晝給足了大家緩衝的時間,然後把觀察結果跟大家說了,最後問:“兇手懂醫學生理學,有沒有可能是他自己殺了自己?”


    常夏臉色慘白,聲音仿佛生了鏽:“你別嚇我了求求你……”


    白然握了握她的手,看著大家:“我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我不信有什麽鬼魂,而整個公館又隻有我們六個人!”


    此話一出,桌上的氣氛瞬間變得僵持。


    白然又說:“我跟常夏一直在睡覺,什麽動靜也沒聽見,是南枳把我們叫起來的。”


    常夏點頭如搗蒜。


    蘇言捏了下自己雪白的指尖:“我是被丁與燕喊醒的。”


    眾人把目光放在剩下兩個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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