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她聽見艾希在夢裏跟她說話。


    艾希說赫羅星的元帥六年前向皇帝提交了雙子計劃的提案,一年後提案通過,雙子計劃正式執行。


    與此同時,還有一項阿波羅計劃也在暗中實施。


    艾希說一切都是元帥搞的鬼,他欲篡權成為皇帝。因為赫羅星是帝國製,溫爾星是聯盟製,兩星建立了長期友好關係,倘若元帥發難,溫爾星必定出手相助。所以他自導自演,想將阿波羅計劃中研發出的輻射投向溫爾星,掃清一切障礙。輻射威力巨大,需要汲取太空中的能源來實現放射,於是元帥在星域裏放置了一條能源河,怎奈被她撞見了。


    艾希說把她救迴去以後,岑越發動政變,想要逆轉局勢。


    艾希說了很多。


    蘇言聽著這些話,岑越獨自在努力,她卻一個人跌跌撞撞走在黑暗裏,伸手不見五指,她說:我想見他。


    艾希輕輕歎了口氣,頭一迴有了與她中年婦女形象相匹配的語氣:“他就在你身邊。”


    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的過程很不好受,像是一個夜行者想要努力掙破黑暗,抓住天盡頭的第一縷光。又像是從不見天日的海底拚命遊上水麵。


    白光慢慢漫上她的眼皮——


    岑越坐在床邊,手裏捧著什麽東西。


    蘇言動了動,用小手指輕輕地碰了碰他的手背。


    岑越發現蘇言醒了,忙把手裏的東西放在一旁,起身彎腰,扶住她的肩頭問她難不難受。


    她手指在他掌心橫著劃了兩下,意思是“不”。


    岑越這才又坐迴去,目光卻是寸刻不離,深深地映在她眼底,那一刻蘇言覺得自己的靈魂都震顫了一下。


    “贏了嗎?”


    她想起艾希跟她說的話,側過臉有些緊張地問,就像是養病在家的孩子詢問同伴是否在拔河比賽中獲得勝利。


    隻是嗓子有些啞,昭示著她並不是簡單的養病在家,岑越所做的一切也不是一場簡單的拔河比賽。


    說完話,蘇言下意識舔了下嘴唇,那裏很濕潤,半分幹裂的感覺也沒有。目光落在床頭的棉棒和水杯上,蘇言淡淡地笑了起來。


    “嗯。”他點點頭。


    她徹底鬆了一口氣。


    其實打她睜開眼發現自己在病房裏,發現他守在她身邊,她就已經有了答案。


    畢竟她的上將那麽厲害,戰無不勝。


    偏偏戰無不勝的上將湊近她,輕聲問:“還記得你當時說了什麽嗎?”


    她支支吾吾地嚷頭疼。


    他眨了一下眼,琥珀色的眸子閃耀了一下,他說:“我也愛你。”


    明明就是在重複她當時的話,可是卻帶著表白的意味。


    蘇言覺得自己的所有感官都被喜悅淹沒了,滿腦子都是他親口、當麵,對她說的這四個字。


    “你再多說幾遍好不好?”蘇言抓住他的袖子,輕輕扯了兩下,她嗓子嘶啞實在算不上好聽,可岑越卻覺得她真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小姑娘。


    “為什麽?”


    蘇言抿住嘴,腮幫鼓起來。


    ——因為我愛你這句話,我對你說過三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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