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妖在破廟裏看了蘇言三天,第四天蘇言終於能控製著把耳朵尾巴收迴去了,她臉上也終於有了點笑模樣,拿著根小樹枝蹲在地上逗小螞蟻玩。


    貓妖倚在另一堵牆邊,翹著二郎腿,嘴裏又叼著不知從哪裏薅的狗尾巴草。他斜挑眼角,懶洋洋道:“你真是沒點兒妖精的樣子。”


    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目光落在她嬌嫩的嘴唇上,他喉結一滾:“白長了張臉。”


    蘇言抬眸睨他:“我師傅說了,妖有好壞,我要做好妖。”


    貓妖像聽了天大的笑話,下一秒就瞬移到她跟前,一手按上她的肩頭,一手把她欲反抗的雙手壓在膝蓋上。


    “好妖,他就肯放過你了?小狐狸,”他側頭往她耳根吹熱氣,“讓我教你如何做一隻真正的妖。”


    蘇言瞳孔不自覺地睜大。


    手,他的手……


    察覺到小狐狸的手輕輕翻過來與自己掌心相貼,柔若無骨的手從掌根一點點對上去,他眼底掠過點欲色:“學的還挺快。”


    蘇言心慌意亂,莫可名狀的恐懼和惶然讓她的手微微發抖。


    妖。


    挖心。


    跟自己一般大的手。


    她使勁把手抽迴來,抵著他的胸膛把人推出去三寸遠。


    她竭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麽抖:“做妖怪沒必要先學這個。”


    貓妖一頓,眉尖輕挑:“行,那便教你點實用的。”


    他拉著她走出破廟來到一戶人家門口,猜到他的意圖,蘇言攔在他身前:“不可以!”


    貓妖很是頭疼地用食指敲了敲眼尾。


    蘇言緊緊抓住他的手扣在手心,問:“之前鎮上接二連三的挖心事件,都是你幹的,對不對?那天栽贓陷害我的也是你?”


    “我這是為你好啊小狐狸,”他眼裏燃起火苗,愈燃愈烈,“不逼你一把,你怎麽能認清人類的真實麵目?那隻鬼蠢笨至極,沒想到你也蠢笨至極。”


    話音剛落,他一把揮開蘇言的桎梏,手臂驟然伸長,狠狠挖掉了一個過路人的心髒。


    一切都發生在眨眼之間,蘇言一時沒反應過來,地上就已經多了一具屍體。


    貓妖淡淡嗤了一聲:“看起來不怎麽好吃,不過你湊合一下。”


    血淋淋的心髒被送到她眼前,上麵縱橫交錯的血管青筋猶在跳動,蘇言扭過臉一陣幹嘔。


    他捏著她的下巴幾乎把她的下頜骨哢碎,聲音森然染著怒意:“你為什麽不吃?當妖哪裏有不吃人心的?”


    “不管你吃或不吃,他們都覺得我們該死,你為什麽不吃呢,嗯?”他的手越收越緊,蘇言說不出話,隻能用雙手去掰,眼角都憋出了淚。


    她一咬牙,使出許君棲教她的術法把貓妖震出去許遠。自己卻也因為身體虛弱,撐不住向後退了數步,心口一陣撕心裂肺的疼,腿一軟眼看就要跌坐在地上。


    摔倒的瞬間,後背突然撞上一方氣息熟悉的胸膛,一雙手從腋下穿過,把她提起來。


    低沉好聽的聲音響在頭頂:


    “還是這麽冒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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