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放學後,蘇言又磨蹭到最後一刻。


    程宿提起小黃鴨書包,站起身,劉海淩亂地襯在他冷白的額頭,眼底隱有水光。


    蘇言走上前兩步,一把搶過書包提在手裏,“走,迴家了。”


    蘇言去校門口掃了輛共享單車,想扶著程宿坐上去。


    程宿抵死不從,沒什麽力氣了還執拗的很,引得路人頻頻側目。


    蘇言俯下身,輕聲哄:“這個時候,沒什麽麵子之說了,我說過,我們現在榮譽與共。”


    程宿慢慢抬起頭,幹淨執著的眉眼猶如凜冽冬夜的星月。


    許久,他傾身坐上了後座。


    清雋挺拔的男孩帶著個軟萌小姑娘,穿過星光、夜風,敞著懷的校服向後揚起,帶過的風都透著一股不羈恣肆。


    路邊又有一個女生捂著嘴盯著他們看。


    蘇言一想到自己帶著眾人眼中的學神兼男神,不由逸出聲發悶的笑。


    “學神,沒享受過這種待遇吧?”


    程宿卻是一愣。


    他也不是沒有生病難受過。


    一開始還會跟親人說,企圖汲取點缺失的撫慰,後來就不說了。


    因為沒人在意他是否真的發燒了,是否真的吃壞了肚子。


    “想偷懶就直說。”


    “腦子不疼吧?腦子不疼就給我繼續背書!”


    “我怎麽生出你這麽個玩意兒,我還不如一生下來就把你掐死!”


    “你再不努力,我們娘倆怎麽活……”


    母親又哭又鬧發了瘋的樣子刻在他腦海。


    他不止一次地想——


    既然如此,就不要生下我。


    可他被生下來,就算飽經白眼受盡挫磨也長到了十七歲。


    小學的時候,他因為語文考了99分被餓了一整天肚子。那天老師拉上窗簾,關上燈,給他們放了一個紀錄片。


    紀錄片講了一個人的一生。


    從呱呱墜地,咿呀學語,青蔥年少,直至耄耋老去。


    他揉著餓得發慌的心髒,在晦暗的教室裏眼睛卻熠熠發亮。


    他一直覺得生命是一種很絢爛的東西。


    隻不過這種絢爛的東西暫時落在了泥坑裏。


    蘇言得不到迴複,微微迴頭:“學神?”


    聲音是自己的聲音,現下卻帶著未散的笑意,化在風裏,飄了過來。


    程宿再次摸上自己的心口。


    今天他很難受。


    可是他吃的很飽。


    那裏不再空洞的發著慌,而是一如往昔地跳動著。


    鮮活,生動,執著。


    月光透過樹杈溫柔地落了下來。


    鬱鬱寡歡一整日的程宿捧著他那顆寶貴的,如今也被別人寶貝的心,輕聲應道。


    “嗯,我在。”


    【叮~治愈度+20,當前治愈進度45%】


    ……


    迴到公寓,蘇言拉著程宿去到主臥,把人按倒在床上。


    程宿被摁住肩膀,膝蓋也被人壓著,可絲毫不慌,坦然地仰視她。


    蘇言原本還想調戲調戲,見狀無趣地收迴手。


    “學神,你怎麽成長了?”


    以前明明動不動就耳朵紅的呀。


    程宿沒說話,身子一撐做勢要起,蘇言忙又按住他:“你快睡吧,你沒做完的作業我給你做。”


    “林與間,你這麽按著一個女孩子,是不是不太好?”


    程宿眸光一晃,說話時溫熱的氣息若有似無地拂在蘇言的手背上。


    蘇言垂眸一看,自己的手正壓在某個柔軟的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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