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迴府後,蘇言催著沈璟去用熱水沐浴祛祛寒氣,自己則替他鋪好床榻。


    沈璟很快便迴來了,穿著白色裏衣,青絲軟軟散下,整個人好似籠上一層光。


    蘇言自覺視線太過灼灼,忙低下頭。卻能感覺到沈璟一直望著自己,蘇言有些頂不住,疑惑地抬頭。


    沈璟俯身,嘴角含著笑:“你身上怎麽這麽香。”


    蘇言微一頓,大著膽子道:“少爺也很香啊。”


    她說的是實話,他剛沐浴完,身上沒了藥香,反而有股子極淡的清香。


    沈璟牽住她的手,“自古是臭味相投,你我是香味相投。”


    蘇言笑起來,沈璟竟同她說了玩笑話?


    沈璟躺進被中,拉著蘇言的手沒有放開,蘇言坐在榻邊。


    江邊的一切仍在她腦海盤旋,她禁不住輕聲道:“少爺,你有沒有想過,重新拾起劍呢。”


    沈璟微微一怔,向她望來,“阿箏,父親給我的劍已經足夠輕,可……”


    蘇言伸手按上他的唇,她這動作有些冒失,反應過來後臉上微微發紅,卻也沒有及時拿開。


    她抿了抿唇:“我相信你,你可以的。”


    沈璟嘴角翹起,握住她手心,十指漸漸扣住。


    沈璟今日入睡的很快,蘇言輕輕把手從他手裏抽出來,盡量放輕步子走了出去。


    她迴房拿了沈璟送她的筆枕塞在懷裏,而後來到池塘邊。


    沈璟將他的劍扔進了池塘裏,她得知道那把劍什麽樣子,才能給他尋把更好的來。


    她沿著池邊慢慢溜下去,幸好池水不算太深,剛好到她胸前。


    她順著東南西北的方位一圈圈地搜索,用腳探了半天,在靠近池中心的位置,腳尖忽然碰到什麽堅硬的東西。


    她眼睛一亮,悶了口氣一頭紮進去,指尖摸下去,這東西有大半被埋在淤泥裏,十有八九是沈璟的軟劍。不等拔出來她就有些窒息,她猛地冒頭而出,抹了把臉上的水,大口大口地喘氣。


    她看了眼沈璟臥房的方向,杳無人聲。過了片刻,她又紮了個猛子進去。


    這迴把劍拔了出來,因為用力過猛把自己拔了個趔趄一屁股蹲進水裏。她掙紮著站起身,把劍舉出水麵,掂量了一下重量。


    似乎……真的不重哎。


    “葉箏箏。”


    清冷的嗓音就響在不遠處。


    蘇言嚇得立馬鬆了手,軟劍又落迴水中。


    她轉過身子,見沈璟立於廊下,身上披著件外裳,眉宇間有慍色。燈籠照不到這邊,她站的地方漆黑一片,他方才應當沒看見。


    “少爺,我,我吵到你了嗎?”蘇言拚命裝無辜。


    沈璟有些無奈:“你在裏頭撲騰半日了。”


    ……那能怪我嗎,鬼知道你把劍扔這麽遠。


    幸虧她早有準備,忙從懷裏藏的東西掏出來舉出水麵給他看:“我不小心將少爺送的筆枕掉進池中,下來撈呢!”


    沈璟走到池邊,俯身伸手。


    蘇言握住他的手,一個借力就爬上了岸。


    蘇言身上滴答著水,衣裳全濕了,貼在身上同沒穿也沒什麽分別。沈璟目光滑過她玲瓏有致的曲線,輕咳一聲:“快去換衣服。”


    蘇言忙點點頭,一路跟個灑水車似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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