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璟帶著一身孤絕涼意,在眾人麵前站定,眸底是教人膽寒的偏執狠戾。


    沈璟掃過眾人,微偏了偏頭,語氣涼薄入骨:“自己站出來。”


    有人心虛後退,有人莫名其妙,身後婦人朝沈璟撲過來:“你這個瘋子!為什麽殺我相公?!!”


    沈璟輕飄飄躲過,眼神愈發淡漠:“我不傷婦孺,滾開。”


    有幾個婦人上前將她拖開,她掙紮著踢打怒罵,場麵一時有些混亂。


    “他就是個瘋子!我們一起上!”


    沈璟抬眼,見說話的人就是那日口出狂言的人。


    他一步步地走近,有三兩人舉著棍棒迎上來,沈璟側身避過,衣袂翻飛間劍影繚亂。待沈璟輕輕落地,幾人都被打傷在地,痛唿連連。其中一人直接斷了氣,正是那日的五人之一。


    “這幾人奸殺擄掠,你們還要護著麽?”沈璟指尖在劍柄鬆鬆叩了兩下。


    許是他身上的氣息太可怕,也許是從沒見過這麽厲害的功夫,餘下眾人竟瑟瑟地替他讓開了一條道路。


    “但有烈女祠,”沈璟停在那人跟前,邊說邊用劍鋒從他額角滑至下頜,劃出一條細細的血線。軟劍輕挑起他下頜,沈璟淡淡垂眸,續上了後半句,“而無貞童廟?”


    那人直接嚇尿了褲子,哆嗦著道:“不……不是……”


    沈璟眼底劃過一絲冷色:“我瞧你倒是懂得許多道理,就沒聽說過,一命償一命麽?”


    那人高舉起手抱拳求饒:“少俠饒命,我再也不敢了……”


    “怎麽,沒人教你這個道理?”沈璟略一勾眼,一字一頓道,“我來教你。”


    劍鋒凜冽,刺入胸膛,猩紅的血濺了三步遠。


    撲通一聲有人跪倒在地。


    “公子饒命!我……我混賬!我……”那人將頭磕的哐哐作響,轉瞬間就頭破血流。


    沈璟眉頭一折,不耐煩地輕嘖一聲,衣袖一揚。


    “啊——!!”眾人齊齊後退幾步,有人發出嗚咽。


    麵前的少年一身墨青長衫,眉目秀致如畫,端的是位風流蘊藉的少年郎。可手中軟劍正滴滴答答往下淌著血。


    沈璟眉尖微蹙:“還差一個。”


    第四人跪地哆嗦道:“他,他怕是上山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迴來。”


    沈璟一歪頭,沒再廢話,手腕微轉一劍封喉。


    老幼婦孺四散驚逃,隻剩他一人立在血流成河的村莊裏。濃重的血腥氣比他平常喝的湯藥還令人作嘔,他蹙眉往旁邊幹淨的地方走了兩步,發現衣擺顏色洇的極重,顯然是染了血。


    他垂眸看了許久,看來往後都要穿深色衣裳了,這樣即便沾上血,阿姐也不會難過。


    血跡逐漸幹涸,有人從村外走進來,沈璟抬眼看去,嘴角竟勾起一個若有似無的笑。


    “叫我好等。”


    ……


    良月十八,沈璟替他的阿姐複了仇。


    可他本就身子偏弱,又服用了三日散,元氣大傷,加上鬱鬱成結,病起來就一發不可收拾。


    從那以後,他再也提不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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