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蘇言走進教室,看見路暘端坐在座位上,一雙狗狗眼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蘇言捏著書包帶走過去,在他的目光裏坐下,打開書包。


    “咳,”路暘清了清嗓,灼灼地看著她,“你就沒什麽話想跟我說嗎?”


    蘇言從書包裏掏出作業:“有啊,你能不能趕緊背課文,老師今天檢查,我可不想小聲提醒你了。


    “不是這個!你就沒別的話嗎!”他急急地補充,“跟學習沒關的!”


    蘇言想了想:“今天你睡覺的時候可不可以不要拉窗簾,會擋我們的光線。”


    “……”路暘正襟危坐,“當我望向天空的時候……”他挑眉,期待地看向她。


    “當你望向天空的時候,怎麽了?”蘇言懵。


    路暘崩潰,抓過她的書包,扯出那本練習冊,嘩啦啦翻到21頁,呆住了。


    “不是,紙呢?!”


    蘇言猛地察覺事情不太對頭,她一把抓住他胳膊:“什麽紙?你放了什麽在裏麵嗎?”


    “操他媽的,我昨天寫了一整天腦細胞都死絕了!”路暘把練習冊抖了又抖,連張小紙片也沒有,他問蘇言,“你是掉在路上了嗎?”


    蘇言垂眸看著那本淩亂的練習冊,腦海裏浮現出裴複的臉,還有他刻意壓低了的聲線,不動聲色的引誘。


    ……涼了。


    她心慌意亂地把練習冊搶過來:“我沒看見什麽紙,你也不要再往我書裏亂夾了,讓我家長看見,會誤會。”


    接下來一整天,路暘比往日都要暴躁,開啟了祖安小王子模式,打遊戲的時候罵人,睡覺被吵醒也要罵人,連今天政治課換成了曆史課也要罵人,嘴裏突突的髒話有好多蘇言聽都沒聽過。


    下午蘇言挑了個課間跑去班主任辦公室,問宋倩能不能換座位,理由是她最近度數漲了一點,看不清黑板了。


    宋倩說可以,很快就是月考,月考完了會根據成績統一調換座位,讓她稍微等兩天。


    蘇言心情稍微好了一點。走出辦公室後她拿出手機查日期,下周四周五月考,在此之前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日子:她的十九歲生日。


    她下意識想到了裴複。他知不知道她的生日,會不會給她慶祝生日呢?


    這麽想著,忽然有一道黏稠的視線射過來,粘在她身上。


    她不寒而栗,扭頭尋過去,看見走廊拐角處站著個男生,大半張身子都隱在立柱的陰影裏,微壓著下頜盯著她。他身上沒穿校服,跟她對視後突然笑了一下,還伸出舌尖慢吞吞舔了下嘴角。


    邪氣的像條毒蛇。


    蘇言捏緊手機,她感覺很不好。匆匆跑迴教室,路暘正窩在座位上打遊戲,椅背向後靠在牆上,長腿搭在課桌上,見她迴來了一把摘下耳機:“跑什麽?還沒上課呢。”


    她惴惴不安地坐下來,“沒事,沒事。”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晚自習放學後她也感覺有人跟在她身後。


    亦步亦趨。


    迴頭卻隻能看見三三兩兩的往校門口走的學生。


    沒有什麽可疑的人。


    她心裏瘮的慌,一路小跑跑上了裴複派來接她的車。


    因為衝勁太猛,直接撲在了某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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