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扛著鋤頭往禦花園走,路過的宜翎見她這副模樣,刹住了腳步,有點驚恐地看著她:“皇姐……”


    蘇言把鋤頭又往肩頭扛了扛:“你幹嘛去?”


    “我……”宜翎四下裏看了看,跑過來,把腰間的香囊解下來給她聞。


    蘇言吸了吸鼻子:“什麽東西這麽香。”


    “是吧?五郎也說很好聞呢!”


    蘇言警惕道:“哪裏來的?”


    宜翎將香囊係迴去,小聲說:“跟你說了你不許生氣哦。”


    蘇言:“嗯,我不生氣。”


    宜翎:“宋眠給我配的。”


    沒想到竟從她嘴裏聽到這個名字,蘇言哐的把鋤頭懟到地上:“你跟他怎麽認識的?”


    宜翎嚇得一哆嗦:“皇、皇姐,你說了不生氣的。”


    “我沒生氣!我就是問你,怎麽跟他認識的?!!”


    宋眠住在東苑,斷不可能到處亂跑,既然如此,也就隻有宜翎主動跑去招惹他了。


    她並不是不願意他們認識,她也曉得宜翎生性活潑樂意交友,可是……宋眠是煙花羅網裏的一隻山雀,宜翎卻是富貴牢籠裏的金絲雀。


    宜翎被她保護的太好,單純沒什麽心眼,她怕她受到傷害。有時候道不同,就是不相為謀。


    “我覺得他人很好,這些日子都是他陪我說話解悶,”宜翎不懂她的顧慮,抬手扯住她的袖子,“皇姐,我能帶他出宮逛逛麽?”


    看著她粉雕玉琢的臉,蘇言還是心軟了,“帶上侍衛,不然不準。”


    宜翎歡天喜地地跑了。


    蘇言跑去禦花園的一棵合歡底下,掄起鋤頭,半天刨出來一壺酒。她抱著酒來到西苑,將就放在涼亭的書案上,招唿周子宵:“夫子。”


    周子宵走過來,淡淡看著她。


    蘇言:“你不是一直想還我人情麽?我缺一個陪酒的人,你來不來?”


    兩人伴著月色坐在涼亭裏,酒過三巡,蘇言道:“夫子,第一眼見你,我就讀出了你心裏的想法。”


    他淡淡望過來,嘴唇被酒液潤成了漂亮的荔枝色,微微一動,煞是動人。


    蘇言定定看了許久,說:


    “你恨我。”


    周子宵雙眼一直看著她。欲言又止。


    蘇言舉起酒杯,月光拂上來,杯中一片瀲灩。


    “你恨我,恨我權勢滔天,恨我生殺予奪,恨我恃強淩弱,你恨我,恨全天下的女子……”她笑盈盈地偏過頭,“我說的對罷?”


    周子宵看著她,不惱不羞,平靜地道:“寧和四十三年,那年我七歲。烏浩鐵騎一舉攻入京城,當時我獨自一人在私塾,二哥在練武場。家中仆人冒死來訊說祖母她們在承河渡口等我們。”


    蘇言的記憶裏確實有這麽一出,火光血海,她甚至不敢迴想。女尊國也有內族外族之分,烏浩部落是中朝北部的一個少數民族,見先帝昏聵暴虐,沉迷聲色犬馬,糧草匱乏將士疲弊,就起了逆反之心。


    那年她一直被貼身嬤嬤死死護在懷裏,躲進了宮中密道,並未受到傷害。


    而京中其他人,就要想方設法地逃命了:承河是劃分南北的一條河,過了河,就安全了。


    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周子宵的話格外多:“我跑去武場找到二哥,結伴奔逃。那時二哥也不過十一二歲,腳程本就不快,再帶上我這麽個拖油瓶,等到我們趕到渡口……船已經開走了。”


    蘇言手一抖,酒從杯裏灑出來,灑在手背上,像幾滴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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