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讓對蘇言說:“你在這歇著,我跟阿深聊會天。”


    他把謝昱深叫出去,二人倚在休息室外的牆邊。溫讓摘下口罩,從口袋裏抽了一支煙遞給謝昱深,謝昱深沒接,他便自己點燃叼著了:


    “上次你給我打電話讓我去你家一趟,也是因為她吧?”


    謝昱深沉默不語。


    溫讓在心裏暗歎一聲,故意激他:“聽哥們一句勸,小舟舟超甜的,這種小姑娘喜歡她的男生可多的是。看她那樣都不愛搭理你的,你他媽別死拽著人不撒手。你要下地獄,人家小姑娘可不樂意跟你一起。”


    “你喜歡?”謝昱深的表情在陰影裏看不清切。


    溫讓被一口煙嗆到,咳得眼淚都出來了。


    這個人腦迴路怎麽跟個複合電路一樣崎嶇!你妹的聽話要聽重點啊!


    他邊咳邊連連擺手:“沒沒沒,我他媽還想活。”


    他看見謝昱深抬手捏了捏鼻骨——這是他煩躁時慣有的小動作。


    溫讓挑眉:“嗐,說認真的,你該不會是舊情難忘吧?”


    不出意外地得到了謝昱深一記眼刀。


    溫讓吐出一個煙圈,毫不留情地戳穿他:“都這麽多年了,要是能放下早就放下了。”


    謝昱深,你承認吧。


    你一直喜歡她。


    他跟謝昱深高中相識,知道他固執到了一種偏執的地步,生活規律死板得像個機器人。但他見過他深夜爛醉如泥的模樣,見過他在聽到夏家消息時失措的眼神,見過他捧著父親遺像發呆的樣子……


    可謝昱深不會好好愛人,心裏是這麽個想法,說出來做出來就是另一種招人煩的意思。


    溫讓心想,我要是個姑娘,早扇你一耳刮子,好好教教你什麽叫喜歡人。


    這個想法冒出來,溫讓一愣。


    可教會他好好愛人的姑娘,去哪了呢?


    人在共情的時候總不可避免地受到反噬——


    眼下溫讓的心,一戳一個坑。


    煙在他指尖開了一朵橙紅的小花,又很快黯下去,像人的最後一次唿吸。


    “該珍惜的時候就珍惜”,溫讓低頭看著指尖的煙,聲音輕的都快聽不見了,“別跟我似的。”


    謝昱深看著他的好友,倚在牆邊垂著頭,肩膀聳成一個很脆弱的姿態。


    這些年溫讓把自己偽裝的太好,謝昱深險些都忘了,他也曾屈服於癡情與魔障,也曾臣服於殘忍與絕望。


    溫讓,溫良恭儉讓,父母起名時把最好的祝福和寓意都給他了,可卻是個不知謙和二字怎麽寫的主兒,在夜店酒吧那是常客。


    結果就是這麽個號稱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風流少爺,二十郎當歲的時候遇著了他的劫數。潑皮無賴似的追了三年,鬧得人盡皆知,終於在大學畢業那年把人抱在了懷裏。


    可是他喜歡的女孩卻在第二年,因為白血病死了。


    謝昱深至今都還記得溫讓當時是以一種怎樣的姿態跪在手術室門口,舉起他的胳膊求醫生抽他的骨髓救人。


    可是他們早就做過配型。


    老天爺早就告訴過他:你不行。


    平時最好麵子的溫家少爺,趴在地上哭的眼眶通紅,毫無形象,鼻涕都流下來。


    他是學醫的,這一刻,卻救不了他最喜歡的人。


    溫讓被煙蒂燙了手,猛地迴過神來,見謝昱深這麽看著他,笑了:“看屁啊看。”


    他照著謝昱深肩膀錘了一拳:


    “你他媽知不知道老子有多羨慕你。”


    最起碼,你愛的人還在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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