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抬手把被子掖在下巴底下,模糊地應了一聲。


    鹹鴨蛋黃一樣的小太陽沉沉落到西邊的時候,謝昱深果然來了,手裏提了一個保溫桶。見她醒了,他腳步都趔趄了一下,幾步就走過來,聲音有些啞:“難受嗎?”


    “嗯。”她點了點頭。


    我難受,可是謝昱深,你又能做些什麽呢?


    他避開她的目光,轉身把保溫桶打開,飄出米味很純的清香。


    “你胃不好,隻能吃流食。”他坐下來,給她盛了一碗清粥,用勺子遞到她嘴邊一口。


    大概真的沒伺候過人,動作有些笨拙。


    蘇言慢慢把頭扭到一邊。


    謝昱深不知道她在為什麽賭氣,但還是軟著脾氣哄:“就一口。”


    她閉上眼睛,沒半分言語。


    謝昱深覺得自己失控了,這種失控感不來自於自己,而在於自己對她的認知。她就像一塊在火裏燃燒的冰,看著熱烈,握在手裏還是涼的,怎麽也捂不化。


    “你想死沒人攔著你。”


    把碗重重放在桌上,他走出了病房。但很快進來一個護工,耐心又細心地把粥給蘇言喂了下去。


    謝昱深來到公司,過去四年他就是靠工作來麻痹自己忘記一切,但現在再重要的生意也沒辦法代替那個小姑娘在他腦子裏的重要性。開會的時候會想她,看文件的時候會想她,跟跨國公司老總談合作的時候還是會想她。


    但是聽護士反映,她變得非常不配合治療,不吃不喝,不接受診療,甚至經常拔掉針管到處亂跑。


    第二天,謝昱深從公司來到醫院,一下電梯就看見她穿著病號服在走廊裏晃悠,身形單薄,好像一陣風就能把她吹倒。


    他怒上心頭,大步流星走過去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夏寄舟!”


    她任他拽著,軟綿綿地說了一句:“你抓疼我了,哥哥。”


    他知道她誠心拿這個稱唿來膈應他,可是看著她無畏又透明的神情,他心上還是像空了一塊。


    蘇言看了看從遠處往這走的護士,說:“有人來了,你要當著她們的麵打我嗎?”


    謝昱深鬆開了她。


    “跟我迴病房。”


    “你還真當你是我哥呀?”她說,“我愛去哪就去哪,這是我的自由,你管不著。”


    謝昱深氣極了:“我那天就不該救你。”


    蘇言點點頭:“是啊,你不該救我,讓我被輪,被拋屍,不是正好解你的氣嗎?不是正好驗證了你所謂的報應嗎?”


    她不管不顧地繼續說。


    “謝昱深,你為什麽要救我?”


    ……


    蘇言:“啊啊啊好爽!終於把這個問題問出來了!謝昱深!接受我來自靈魂的譴責吧!”


    係統:【攻心為上,這招好狠。】


    ……


    謝昱深指節捏的咯咯響,心裏難受的要命,嘴上卻說:“想死是你的事,救你是我的事。”


    “我是你養的小白鼠嗎?不斷地在我身上做實驗,快死的時候救一把,救活了再做實驗。”她自嘲地笑了笑,“誰給你的勇氣呀?我不欠你的。”


    那你就去死吧。


    謝昱深被氣狠了,險些就脫口而出這句話。他幾乎咬碎了一口牙才把這句話憋迴去。


    他深深地看她一眼,轉身離開。再待下去他也不能保證會發生什麽。


    蘇言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眸中一片灰寂。


    夏寄舟和謝昱深曾被公認為夏謝兩家的啟明星,聰慧,奪目。她一直在等,等他口中的結束。可結束遲遲不來。


    謝昱深,既然你不放過我,那我們便兩兩墜落吧。


    ……


    蘇言長歎一口氣:“相愛相殺的劇本好難演,我都快精分了,禿頭.jpg。”


    【大大,可是我覺得你的演技已經爐火純青無人能及了。】


    “承讓承讓。這大概就是我跟漢堡之間的感情吧,我愛它,它卻隻給我熱量。”


    【燃燒我的卡路裏!】


    蘇言:“……”


    係統:【對、對不起,一不小心就唱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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