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裏,一群侍從正在清理混亂的祭壇。庭院一角的柱子斷了一根,兩個侍從一起抱著柱子想把它推起來,看起來很是費力。


    “你們這樣得弄到猴年馬月?”一道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其中一個聞言笑著說:“薇薇安小姐,再慢也得弄啊。”


    話說到一半,他猛地迴過頭,見了鬼似的:“薇……薇……”


    少女赤裸著雙足站在屋頂上,黑色的長發微揚,華美的長裙上還有斑駁的血跡。


    就這麽一個出場,所有人都知道:薇薇安,迴來了。


    蘇言的食指指尖在臉頰上很慵懶地點了兩下,隨後朝祭壇虛虛一指。


    一群暗紅色的小蝙蝠從她指尖飛出來,繞著祭壇飛了幾圈。等到它們飛迴蘇言的指尖,柱子立起來了,旗幟插迴去了,淩亂的祭壇已經恢複如初。


    蘇言看著自己的傑作,暗暗感慨:


    不愧是我。


    身上又被披上一件披風,扭過頭,艾倫不知何時擺脫了她的血縛術,他輕聲說:“下次穿暖點再到處亂跑。”


    ……


    議事廳裏,眾位德高望重大公爵的議論紛紛。


    “聽說魔王近幾日大肆屠殺人類,還放出揚言說要統治九界。”


    “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那個逆黨繼續橫行霸道!”


    “艾倫陛下奪迴了幻鏡,這下我們手握十三聖器,勝算還是很大的。”


    “不見得,這幾百年來跟他打了多少次,不都讓他跑了?”


    一個女孩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


    “這次不會了。”


    他們迴過頭,看見擁有“暗夜白薔薇”美稱的梵卓族親王攜著她的女孩走進議事廳。


    艾倫走到議事廳中間,淡淡道:“這次世紀之戰,我跟薇薇安會身先士卒。”


    眾人麵麵相覷了半晌,追隨聲繼之而起:


    “我們托瑞多族定當全力以赴!”


    “布魯赫族以戰鬥力聞名,有戰爭的地方當然也少不了我們!”


    “邁卡維氏族申請加入!”


    眾氏族紛紛響應,蘇言欣慰地看向艾倫,沒想到他也在看著她。四目相接的下一秒,兩人都微微笑起來。


    ……


    三日後,眾氏族將士在梵卓族古堡前集結完畢,黑壓壓站了一片,一眼望不到頭。


    艾倫站在最前麵,身穿白色製服,臉龐棱角分明:“出征前,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做。它很重要,在我心裏,跟這次出征一樣重要。”


    “而且……”他逆光而立,目光炙熱,“我勢在必得。”


    蘇言站在梵卓族戰士的最前麵,一襲瑰紅色長裙在冰冷堅硬的鎧甲之中分外紮眼。她看著艾倫銳利而耀眼的輪廓,有點懵:啥事啊?


    然後她看見艾倫向她伸出手來:


    “薇薇安,你願意跟我結成血契嗎?”


    萬眾嘩然。


    結血契,這可就意味著成為彼此永生永世唯一的戀人。


    艾倫聲音輕緩:“我把我的理想交付給你,把我的靈魂裸呈給你,把我的未來,每一個日夜,所有的玫瑰,全都交托給你。薇薇安,你願意嗎?”


    銀發親王的眉眼如同某一世精靈王身份的他,純澈而溫柔,剛剛所有的鋒芒都被柔化,隻剩下一個模糊的虛影。


    蘇言揉了揉眼睛,來到他身邊。


    她沒說好,也沒說不好,而是直接劃破自己的手指,用血在他心口寫下自己的名字。


    等到艾倫也在她心口寫上他的名字,兩個人的心口浮出彼此的名字,淡金色的,閃爍了數下。


    血契就此結定。


    糾纏了幾千年的愛,自此一刻,成為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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