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甄一脈幾次站了起來子,卻始終沒說出話來,最後黎全根忍不住上前:“田兄弟,若離姑娘喝的夠多的了,不敢再讓她喝了。”


    他這才重重放下酒碗,看著趴滿桌子的鎮上的官差們,拂袖而去。


    甄一脈這才慌忙站起來,半摻半扶著若離,默默地走了出去。


    若離還有一點意識,見是甄一脈扶著她,小聲說了句:“一脈,你受累了啊。”說完腦子裏就沒了圖像。


    第二天一早醒來,就覺得頭疼得厲害,慢慢的迴想起昨晚的壯舉,覺得很是後怕。


    以後可千萬不能這樣,如果沒有著甄一脈,萬一宋老爺沒被灌醉,後果不堪設想。


    她慢慢坐起來,端起炕沿上放的一碗涼開水喝了幾口,就感到五髒六腑惡心難受,一個酸水泛了上來。


    掙紮著跑去院子裏對著泔水桶就嘔吐起來。吐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吐出了胃液,還是一陣一陣的難受。


    鮑天麟微微斜起一雙眼睛邪惡的看著,平時熱情樣的目光帶著幸災樂禍。


    若離心裏很難受,難受的沒有功夫質問他。


    趴在泔水桶上吐得翻江倒海,直到胃裏實在沒有東西可吐,這才彎著腰慢慢挪到屋子裏,端起涼水喝了起來。


    喝完壓抑著一陣一陣泛上來的酸水,重新躺在炕上。


    壓了一會,覺得稍微舒服了一點,就聽見院子裏傳來黎全根的聲音:“若離姑娘,起來吃飯了。”


    是得吃點飯,吃點飯才能壓住泛上來的酸水,才能不惡心不難受,若離掙紮著下炕,黎全根帶著一個夥計提著食盒。小夥計正將食盒裏的飯菜一一端出來擺在鮑天麟住的屋子裏。


    看見黎全根,想起自己的壯舉,若離微微紅了臉,慘白蠟黃的臉上現出一絲紅暈,弱兮兮的:“黎少爺,真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若離的樣子很是可憐,和平時的清麗純樸健康判若拉兩人,黎全根見鮑天麟陰沉著臉,不像平時洋溢著笑臉,不敢多言,隻說:“若離姑娘,吃飯吧,點點飯喝點酸湯解酒。”


    鮑天麟揚了揚眉毛,坐在了飯桌前眼睛利劍般的刺向若離:“黎少爺,不用管她,她那裏吃什麽飯,喝酒就好,帶酒沒有,給她幾碗。”


    若離知道鮑天麟是在為昨天的事兒生氣,她不明白她那裏錯了,隻是盡其所能招唿好客人,以求幫忙。但是她確實酒喝得太多,粗略估計一下,一碗一碗的酒,也喝了不下十幾碗,能趕上武鬆了。不知道她醉了的時候有沒有像武鬆一樣的發發神威,打個人什麽的。絞盡腦汁想了一會,記憶中好像沒做什麽。


    她一點也不跟鮑天麟計較,慢慢坐了下去,拿起筷子:“喝什麽酒啊!我又不是酒鬼,這不是為了能早日開張舍命陪君子,嗎,天麟,我這麽賣力,你不表揚就算了,這什麽態度了。”


    鮑天麟見她一副死驢不怕狼啃的樣子,臉色又變得慘白蠟黃,心一軟,不再逼視她,自顧自的吃了起來:“還好意思說表揚,你倒是逞能了,等著吧,說不定一會你的好事兒就來了。”


    “我哪裏有好事,有好事也是咱們的好事,黎少爺你也吃點,一脈快點吃飯了。”若離見鮑天麟臉色緩和,強忍著胃裏又一次的反酸惡心,夾起一口菜艱難地咽了下去。


    黎全根看鮑天麟,見他並不反對,順著若離的話茬坐了下來,有點忐忑不安的看著若離,又看一眼鮑天麟,再看一眼甄一脈。


    鮑天麟慢條斯理的將一口菜咽下,問:“黎少爺,什麽事,說吧。”


    “田兄弟,若離姑娘,一脈小兄弟。”黎全根很為難的說:“確實有點難以啟齒,但是不說吧,又怕等一會兒宋大人找人上門來。”


    鮑天麟意料中的諷刺性的看了眼若離:“來了就來了,這不正中金若離的下懷嗎?”


    “什麽事兒?是不是下一個集日就可以開業大吉了。”若離沒看到鮑天麟惡意譏諷的目光,聽說正中下懷,以為可以開張了,來了精神。


    鮑天麟邪惡的眯起了眼睛。很有辛災樂禍的玩世不恭的很多意思。


    若離剛好看到了鮑天麟的表情,伸手打了他一下:“鮑……天麟,你這什麽表情,皮笑肉不笑的,笑裏藏刀的,我到底怎麽得罪你了,陰陽怪氣的。”


    鮑天麟微微躲了躲,沒說話,轉向黎全根。


    甄一脈也停下手裏的筷子,帶著疑問看著黎全根。


    黎全根眼神躲躲閃閃:“若離姑娘。是,是宋大人對若離姑娘一見傾心,想要納你為妾。今一大早已經來找過在下,說不定一會就找人來提親。”


    若離嚇了一跳,手裏的筷子差點掉在了地上:“什麽?他要納我為妾?他不是有夫人嗎?聽說還不止一個,怎麽還能納妾?”


    “有夫人就不能納妾了嗎?甄世子也有夫人,你不是死活要做妾的嗎?”鮑天麟毫不客氣一針見血的對著她的耳朵小聲說:“宋大人有錢有勢。雖然不比甄世子溫婉如玉,身家顯赫。但在這高坪鎮甚至清苑縣也算是個人物,地位和都城的王爺也差不多。”


    若離被說的無言以對,昨天她不知腦子壞了還是怎麽了,就以為這是她生活的時代,陪酒就陪酒。別看那些男子在酒場上一個個豪氣萬丈,個個都是憐香惜玉溫情款款之徒,可是從酒場一出去全都是正人君子。沒誰會將酒廠上的事當真。


    也許是心裏想著生意的事兒,一時忘了這是古代,男子是可以三妻四妾,甚至更多的,隻要條件允許。喜歡就能娶迴家的。


    黎全根不敢多言,對於宋大人來找他。他當然是一口推辭,但是宋大人說他對若離姑娘可是過目難忘,他來也隻是給黎少爺一個麵子說一聲,他已經找了媒婆去說媒,他看上的姑娘沒誰能逃出他的手掌心,不要說一個流放的女子。


    一個小小的鎮衙老爺,竟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簡直是不想活了。


    黎全根本來想自己處理這件事,看鮑天麟和若離的樣子,雖然他到現在沒明白兩人的關係。但當然不會讓若離去做小妾了。


    可是沒有鮑天麟的命令他不敢擅自行動,到底是個命官,這個宋大人在高坪鎮可是土皇帝。


    甄一脈見三人都不說話,若離像做錯了事的孩子般的低著頭,手裏揉搓著衣襟。他覺得心裏堵得慌,若離和他生活了一年,性格大大咧咧慣了,他明白她隻是想為店鋪早日開張出點力,並不是真的想引起宋大人的注意。


    他微微動了動身子,想要站起來幫若離裏說句話,想說讓他去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宋大人。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不到關鍵時刻還是繼續裝聾作啞的好,鮑天麟自然是不會讓若離做人家的小妾,不要說是若離,換了四家誰家的都不行。


    果然鮑天麟沉默了一會,斜著眼睛看著若離::“金若離,怎麽,蔫了吧。這就是你好出風頭的下場,你以為是我們這些人在一起呢,一會兒那個什麽宋大人就會找人來說媒,看你怎麽辦吧。”


    “還怎麽辦?當然是一口迴絕了,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若離聽鮑天麟問,氣唿唿的說,看到鮑天麟的目光眼神躲閃起來:“不過,還得你和黎少爺幫忙。”


    甄一脈吃完飯,不想坐在這裏看著若離慘兮兮啊的樣子,見鮑天麟沒注意他,若離也沒看他,悄悄地起身走了出去。


    “你不是挺很厲害的嘛,還要我們幫什麽忙。”鮑天麟見甄一脈出去,若離可憐兮兮,想起她昨晚上的表現,今天的慘狀,不再擠兌她,問黎全根:“黎少爺,這個宋大人有很多妾室嗎?”


    “是,已經有十幾個妾室了,聽說她的夫人很厲害。”黎全根小心翼翼的說:“但是她管不住宋大人,便虐待妾室。”


    “那還不錯,金若離以後有人管著你了。”鮑天麟輕輕一笑:“黎少爺,你能不能幫我查一查這個宋大人,看看可有貪贓枉法欺男霸女之事。”


    “還是你管著我吧。”若離裏小聲說:“天麟,你就不要諷刺挖苦我了,小女子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我隻是以為隻要他喝高興了,以後就會罩著我們,不會有人找我們的麻煩。”


    鮑天麟沒理會若離的自我認識,眼睛看向黎全根。


    黎全根忙說:“這個。我去打聽打聽。”說完他偷偷看了看鮑天麟的反應,鮑天麟說過絕對不能暴露他的身份,也就是他為鮑天麟服務的是不能讓人知道,現在聽鮑天麟當著著若離的麵要他去查宋大人,他覺得有暴露的危險。他公開的身份就是一個鄉下財主家的大少爺,在縣城謀了個公差,怎麽能說去查一查呢。


    “不是去打聽,是調查。”鮑天麟很肯定的說:“有勞黎少爺了。”、


    “對,這麽多的妾室,說話口氣這麽霸道,一定是作奸犯科之徒,查出來好好教訓教訓他。”


    若離沒有黎全根那麽多的顧慮,聽鮑天麟說調查,忙接了句。


    鮑天麟斜著眼睛看了她一眼,黎全根忙話說:“田兄弟等著,我這就去。”


    黎全根剛剛起身,院門外就傳來敲門聲,他順便去打開院門,迎麵進來一位紅襖綠褲油頭粉麵的中年老女人,手裏提著一個大紙包。


    女子一看到他,圓潤的臉上立刻堆滿了笑,一雙不大的眼睛努力地向兩邊擴展,厚厚的粉似乎要落下來,粉的質量很差,臉上就出現了一道一道的皺紋,如菊花上落了一層霜。


    黎全根疑惑的看著女人,這個店麵是以他的名義轉過來的,掌櫃的是他。


    女人堆滿白粉的臉上帶著明顯擠出來的諂媚之色,用和她年紀很不相稱的嬌滴滴的聲音說:“黎少爺,您在啊,老身是受宋大人所托,前來保媒的,黎少爺請問那位金若離金小姐?她可是在這裏。”


    黎全根沒想到宋大人這麽快就找來了媒婆,聽到女人說話的聲音,他知道這就是專門保媒拉線的外號老來嬌的焦媒婆。


    他不知道鮑天麟若離願不願意見媒婆,剛想說不在,就聽屋裏傳來鮑天麟的聲音:“黎少爺,是找金若離的吧,請她進來,你去忙吧。”


    黎全根便對老來嬌說:“是焦媽媽吧,金小姐和家人在屋裏,你自己去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老來嬌擺出一副嬌滴滴的媚態:“黎少爺請便。”


    黎全根覺得老來嬌臉上的粉噴到他的臉上,忙轉身往外走,邊走邊說:“焦媽媽請。”


    老來嬌一搖三笑的進了鮑天麟的屋子,見鮑天麟很高雅的坐在桌旁喝著茶,不知道他什麽背景,恭恭敬敬的將手裏提的紙包放在桌上,媚笑著說:“這位公子,老身姓焦,一輩子熱心腸,常言道千裏姻緣一線牽,老身專門為別人牽線搭橋橋,這不宋大官人看上了金若離金小姐。昨晚親自來托老身保媒,四色禮都帶了。”


    鮑天麟微微一笑指了指桌子一邊的椅子:“焦媽媽是吧,您老請坐,您辛苦了,不過這八字還沒見一撇,提四色禮有點為時過早了吧。”


    老來嬌焦媽媽帶著諂媚至極的笑臉,點頭哈腰的將半個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廉價香味混合著劣質水粉的味道在不大的屋子裏彌漫開來,鮑天麟微微皺了皺眉頭。


    若離忙亦步亦趨的從隔壁屋子裏出來,躲在門外偷聽。剛才她透過門縫很好奇的看了看傳說中的充滿喜感的媒婆,果真是妖妖嬈嬈一走三扭,雖然年紀一大把,還像小姑娘一樣未曾開口先捂嘴,一雙陷在皺紋裏的眼睛媚光四射。如果臉上再多一顆黑痣簡直跟影視劇裏的如出一轍。


    老來嬌坐在椅子上堆著滿臉笑容上下打量著鮑天麟,她沒見過若離,隻是聽宋大人描述簡直是天上有地上無的妙人兒,也聽他說起田麟田公子,卻沒說這兩人是什麽關係。是兄妹卻是兩個姓,是別的也聯係不上,但是看著田公子的架勢是能替金小姐做主的。


    便試探著問:“這位公子。不知和金若離金姑娘什麽關係,能否替金姑娘做主?”


    鮑天麟俊朗陽光的臉上展開笑意:“這個焦媽媽盡管放心,她的事兒我做主。”


    “那就好那就好。”老來嬌啄米板的點著頭:“那這件事兒就好說了,田公子老身就開門見山的說吧,宋大人自從昨天見到若離姑娘,簡直是相思難耐,他托老身來說媒,要迎娶金小姐為第十一房妾室,聘禮由田公子開。”


    老來嬌臉上雖然帶著諂媚討好的笑,語氣卻是十拿九穩的,甚至沒問鮑天麟答應不答應這門親事,而是開門見山直截了地問。


    鮑天麟慢慢喝了口茶:“焦媽媽,這麽說宋大人已經有十個妻妾了,我們金若離要是過去豈不成了受氣包,我看還是算了吧。俗話說寧做小戶人家的妻不做大戶人家的妾。這個最小的妾不好做吧。”


    老來嬌滿臉的笑意頓了頓,隨即捂著嘴笑了起來:“田公子,這你就不知道了,宋大人雖然有十個妻妾了,但是絕對不會虧待金小姐。隻要金小姐嫁了過去,就有丫鬟伺候著,有小獨院住著。吃不玩的山珍穿不完的綾羅,那些小戶人家的妻那裏有這種福氣。”


    鮑天麟輕輕一笑:“既然焦媽媽說著這麽好,不知道他那正妻和那九個妻妾會不會為難我們家若離?”


    老來嬌聽鮑天麟這麽一說,咯咯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拿手帕捂著嘴:“原來田公子是擔心這事。田公子真是多慮了,宋大人的正室夫人出身書香門第,很通情達理的。不會為難金小姐的。”


    鮑天麟慢慢喝著茶,老來嬌覺得口有點渴,可是鮑天麟並不請她喝茶,她隻好幹幹的笑著等鮑天麟開口。


    鮑天麟喝了一會茶,似乎在考慮一個問題。


    老來嬌有點著急的看著鮑天麟。宋大人囑咐她,這個媒一定得保成功,這個金若離金小姐他是勢在必得,而且隻要得到了金小姐,以後他絕對不在沾花惹草,也不再娶下一個。


    鮑天麟終於放下了手裏的茶碗。看著老來嬌:“焦媽媽,這事我認真的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能答應你。你也知道我們還是流放之人,暫時除了能自由一點以外,還沒有別的資格。談婚論嫁。估計也不允許,按律例是要等到能養活自己交糧納稅以後。”


    老來嬌笑的粉麵亂顫,臉上的皺紋就被勾勒出一道一道的:“這位田兄弟。你還真是年輕,這是什麽問題。沒聽過事在人為麽?宋大人一句話的事兒,隻要田兄弟促成了這樁婚事,不要說金小姐,就是田公子還有別的人都不守律法管製了,田公子要是看上那家姑娘,老身給你說媒去,就憑田公子這等人物,什麽樣的姑娘還不任你挑。”


    鮑天麟又是很深沉的微微一笑,善於讒言觀色見風使舵的老來嬌心裏緊張起來,這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小哥,太過沉穩了,沉穩的讓她這個走遍高坪鎮,完全脫產靠著說媒養活一家老小的專業媒婆有點心裏沒底。


    在她的說媒生涯中,最值得驕傲的就是幫宋大人成功的說成了九位妾室,這讓她這些年來名聲大震,隻要稍微有點家底的人家,幾乎都是請她保媒,哪怕是已有婚約在先。


    所以這次她太過自信,直接帶著四色禮就來了,。按理說這個四色禮是在訂婚和成親之時男方為了表示對女方父母的尊敬,專門為女方家長帶的,帶來著四樣禮物,就說明婚事已經成了。


    鮑天麟看了一會老來嬌,玩味十足的又端起了茶碗:“焦媽媽說的可是當真,那在下以後要是看上那位姑娘了,還得勞頓媽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快穿之狂撩男神365式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南風知浮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南風知浮遊並收藏快穿之狂撩男神365式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