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確實好吃,又沙又甜,吃完西瓜,若離將盤子還有西瓜皮送迴獨輪車旁,將西瓜皮放進車下的竹筐裏,盤子摞迴去。


    老者有專注的看著戲台上,雙眼眯起來裂開嘴笑,根本就沒看見若離。


    若離縱了縱肩,轉身離開,一迴頭就撞到了一個人身上。


    她還沒反應過來,熟悉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你幹什麽呢?走路不成長眼睛嗎?”


    沒抬頭也聽出是小財東黎寶根的聲音,若離沒敢抬頭,隻管低頭哈腰的憋著嗓子說:“對不起,對不起,隻顧著看戲了,沒看人。”


    “沒看人?難道本少爺不是人。”黎寶根見若離頭頂方帕,齊眉劉海,很獨特,繞著她轉了一圈流裏流氣的說:“怎麽,一聲對不起就算了?”


    “寶根少爺,來吃瓜啊”賣西瓜的老伯見黎寶根行為不軌,忙站起來打圓場:“老爺吩咐,黎少爺和寶根少爺隨便吃。”


    “你一邊去,本少爺是跟這個女子說話,你抬起頭來。”黎寶根將賣西瓜的老者往邊上推了推,湊近若離:“你,把頭抬起來,怎麽?不敢見人啊。”


    怎麽這麽倒黴,又遇上這個瘟神,若離心裏咒罵著,臉上陪著笑,隻管低頭:“少爺,是我沒長眼,你就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吧。”


    “饒了你,那你也得讓本少爺看看該不該饒了。”黎寶根聽若離鶯聲燕語的,身段又挺婀娜,來了興趣:“你把頭抬起來讓本少爺看看,如果順眼就饒了你。”


    黎寶根油腔滑調流裏流氣,身後跟著的連福接福嬉皮笑臉沒個正行,若離偷眼看去鮑天麟雙目含笑,穩穩地站在一邊。


    她知道黎寶根是不會將她怎樣的,鮑天角鮑天麟都在,不管誰伸出一隻手他也動不了自己一根汗毛,但是有被認出的危險,就算是她很盡力的將他們幾個都變了樣子。


    便隻管低著頭:“少爺,小女子沒見過什麽世麵,怎麽能讓少爺看著順眼呢,少爺還是放過我吧,不要汙了你的眼睛。”


    “咦,這小嘴巴還真會說話。”黎寶根輕薄的一笑,用和年紀很不相稱腔調說:“本少爺最不怕的就是汙了眼睛,你倒是抬起頭啊。”


    黎寶根說著輕浮的抬起手去想要將若離的下巴抬起來,賣西瓜的老者見狀忙上前擋在若離麵前,陪著低賤的笑臉:“寶根少爺,你就大人有大量,這位姑娘也是無意中撞了您,您就看在我家老爺的麵上,讓她過去吧。”


    黎寶根見老者擋住他,眼睛豎了起來:“糟老頭,你隻管賣你的西瓜管什麽閑事?”


    老者卑賤的彎了彎腰:“寶根少爺,您是不知道,我家老爺讓我在這兒賣西瓜,就是要我維持戲場的秩序,是有工錢的。老爺交代黎少爺和寶根少爺可以隨便吃西瓜,但沒說可以滋事。”


    老者說話不卑不亢的,黎寶根愣了愣,繼而眯起雙眼:“糟老頭,你看清楚了,不是我滋事,而是她撞了我。”


    “那姑娘已經賠禮了,也隻不過是輕輕一撞,再說了她撞你身上,你也撞她了。”老者說話很有分寸並不像看起來那麽齷齪:“以小的之見,寶根少爺還是讓這位姑娘過去吧,事情鬧大了,對少爺也不好,莊裏還有蔡小姐蔡老爺,柳老爺柳小姐呢。”


    這個老者不簡單,若離微微抬起頭,卻一眼看見鮑天麟眼裏閃著寒光。


    忙瞅個空子趁著黎寶根和老者對視,連福接福都在關注,噌的一下從空隙鑽了過去,站在鮑天麟身邊。


    “怎麽,逃出來了?很有眼色啊。”鮑天麟見她跑迴來,笑了笑:“我們過去。”似乎剛才什麽事也沒發生。


    “不行,要是那惡魔少爺對那老伯不禮貌怎麽辦?我們在這看看。”戲正演到高潮處,所有人都看的如醉如癡,除了最後麵的那些個小販,沒人注意黎寶根和老者的爭執,就連剛才和若離的言來語去也沒人關注,若離怕黎寶根對老者不利,拉著鮑天麟:“萬一他敢打老伯,我們也不能坐視不管。”


    “走你的吧,他還沒那個膽。”鮑天麟一眼看見黎全根從一邊走了過來,身邊跟著一位穿戴一新的男子,轉臉對若離說:“這畢竟是在玉瓜村,看清楚了吧,那個老伯也不是一般人,估計是個管家。”


    若離半信半疑的看了一會兒,果然黎寶根隻是站在獨輪車旁和老者言語上頂撞,並沒有什麽動粗的舉動,見他的眼睛還在搜尋著自己,忙轉過臉快步走到隊伍裏,還站在了鮑天角前麵。


    鮑天角一點都不知道若離剛才和黎寶根發生的事兒,見她過來站在自己前麵,伸手拿過蓋星雨手裏的大油傘幫若離遮住毒辣的太陽。小聲問道:


    “金若離,看明白了嗎?”


    若離茫然的搖了搖頭,她隻是斷斷續續的從出場的人物判斷這出戲是講一位女子受到婆婆的虐待,而相公不敢替她說公道話,以致含冤而死,最後鬼魂沉冤得雪的故事。


    鮑天角輕輕一笑:“會看的看門道,不會看的看熱鬧,就你就當看熱鬧了。”


    “看什麽熱鬧,全都是哭哭啼啼的。”若離看到戲場裏的女人們都拿著手帕擦眼淚,一個個的眼睛紅得像兔子,撇著嘴:“真是替古人操心,杞人憂天。”


    說話間戲散了,台上的帷幕拉下,剛剛還眼淚汪汪的人群如開閘的洪水般向場外湧去。


    若離忙看向剛才賣西瓜的地方,隻見老者和車子已經不見,黎寶根也已經不見了,鮑天麟站在後麵不遠處。


    鮑天角收起大傘,對身旁的蓋星雨說:“星雨,不知道什麽時候西瓜開園?”


    “天角,剛才聽旁邊的人說戲散了就開園。”旁邊的蓋星雨偏過頭。


    “你去叫天麟過來。”鮑天角吩咐蓋星雨:“看看我們什麽時候去買西瓜。”


    蓋星雨應了一聲,走過去叫鮑天麟,他不敢大聲喊他。


    “金若離,常婆婆過來了。”鮑天角一眼看見常婆婆提著小杌子在隨心的攙扶下慢慢走來,後麵還跟著一位中年女子,轉身擋住若離:“不要被她看見,你們太熟了。”


    若離便躲在鮑天角身邊看著常婆婆步履蹣跚的走了過去,看了眼甄一脈,他像個小乞丐般的可憐兮兮的站在一邊。


    “一脈。我們去休息一會兒。”看著常婆婆走遠,並沒有認出甄一脈,若離走過去拉起他:“那邊有閑凳子。”


    甄一脈忽閃著一雙大眼睛快速地看了眼鮑天角,沒有他的吩咐,沒有挪動腳步。“一脈,走了。”若離見甄一脈不動,又拉了他一下:“走了,過去喝點茶水。”


    “走吧一脈。”鮑天角終於發話了,甄一脈才挪動腳步。隨著若離跟在鮑天角身後來到茶水攤邊坐下:“掌櫃的,來壺茶水。”


    粗壯的茶水攤攤主看鮑天角器宇不凡。慌忙提起鐵壺裏的開水衝了一壺茶,i從竹筐裏拿出幾隻細瓷茶碗,客氣地問:“客官是從山外來的?”


    鮑天角儒雅高貴的點了點頭:“掌櫃的好眼力。我們來看看這進貢的西瓜。”


    攤主很熱情的在每人麵前放置茶碗,邊倒水邊說:“客官來的正是時候,不過進貢的西瓜已經被運走了,剩下的都是要留給黎莊的黎老爺,玉溪村的蔡老爺。柳樹村的柳老爺,還有幾位鎮上的老爺。估計玉瓜是吃不到了,不過別的西瓜多得是,那些花皮西瓜要多少有多少。”


    “大哥。”鮑天麟來到茶水攤邊坐下小聲道:“我們現在就去買嗎?”


    “去吧,跟著那幾個人。”鮑天角看著一群人沿著一條小路向西邊走去,努了努嘴:“他們應該也是去買西瓜的。”


    鮑天麟看了看那些人。一個個的都背著糧食袋,點了點頭起身跟著,走了幾步又迴過頭:“金若離。跟我走。”


    “又是我。”若離很不樂意的站了起來,不滿的看了眼鮑天角:“不是還有男子嗎,怎麽是我,我又沒勁。”


    鮑天麟笑而不語,若離見鮑天角沒有支持她的意思。拉了甄一脈一把:“一脈,我們走。”


    甄一脈站了起來雙眼看著鮑天角。等著他的決定。


    若離不滿的看著甄一脈,怎麽鮑天角鮑天麟在,她的話就不管用了。


    鮑天角優雅的喝著茶:“一脈,你就不用去了,你們三個一起目標太大。”


    甄一脈聽話的低頭坐下,縮手縮腳的端起茶碗裝作喝茶,若離沒奈何對鮑天麟說:“鮑天麟,讓春枝跟著你去吧,我口渴想喝茶。”


    一直像受氣小媳婦般低頭不語的春枝,忙抬起頭來,鮑天麟不滿的瞪了她一眼:“你呆著,金若離,就是你跟我去。”


    鮑天角隻管喝茶,再不說話,若離無奈隻好扭扭噠噠的極不情願地走近鮑天麟小聲說:“鮑天麟,真不知道你幹嘛要拽上我,你明明知道剛才黎寶根看見我了。”


    “看見就看見了唄,一個黎寶根就把你嚇成那樣,真是兔子膽。”鮑天麟很鄙視的看著若離:“再說,你現在這個樣子,就是他看見了也認不出來。”


    “那可說不定,也許我哪裏有特點就被他認出來了呢。”若離偏了偏頭。


    “他怎麽能認出來,你看看你眉心那顆痣,真是紅**人那。”鮑天麟看若離眉心那顆用胭脂點的紅痣,已經談了下來笑了起來:“還真是一顆美人痣。”


    “當然,除了可以冒充美人痣外,還有一個說法叫做眉心痣端金碗。”兩人說話見就到了一大片麥場般的空地上,場裏堆滿了西瓜,剛才賣西瓜的老者正在維持秩序。


    “你看看那個老伯,果然不是一般人。”若離一眼看見那老伯站在瓜堆前指揮者幾個漢子將西瓜用獨輪車圍起來,形成一個車子櫃台,他手裏提著一杆秤:“看樣子像個掌櫃的。”


    “什麽掌櫃的,就是個管家。”鮑天麟見若離好像很崇拜笑了起來:“那個掌櫃的親自做這件事,還推著車子賣瓜?”


    “怎麽不能,人家那叫親力親為。”若離白了鮑天麟一眼,見車子櫃台外麵圍滿了人,問:“鮑天麟,不知道人家是不是要排隊?”


    “排什麽隊,太麻煩,。再說這些西瓜太普通,我們是要來買玉瓜的,就是那種全身翠綠,沒有瓜子的。”鮑天麟看著擁擠的人群:“這裏好像沒有。”


    “那裏應該都沒有吧。”若離看著鮑天麟:“人家玉瓜是貢品,就是宮廷禦用的,我們怎麽有資格吃。”


    “我們沒資格嗎?”鮑天麟見若離說得很認真,嘴巴紅豔豔的和眉心那顆假痣相唿應,別有一番滋味,微微扯起嘴角:“不就是宮廷禦用的嗎?我們在這裏用也一樣。”


    “你就是有資格用,人家沒有啊。”若離也很想看看那宮廷西瓜是什麽樣子什麽味道,可是這一場院的西瓜,沒有那種啊:“難不成我們要去人家村長家裏?”


    “算你聰明,我們就去他家裏。”鮑天麟悠然轉身:“前麵那座高門大戶應該就是玉老爺家,我們現在就去。”


    “不行不行,鮑天麟,你忘了?黎寶根在呢。”若離忙拉著鮑天麟:“他會認出我們的。”


    “我們先去門外看看,看有什麽好辦法。”鮑天麟見若離有點退縮,拉了她一把:“快點走吧,趕緊買好西瓜,晚上還有一場戲要看。”


    “看什麽呀?我可不想看,唧唧歪歪的。”若離嘟了嘟嘴:“看了一上午,一句都沒聽明白。”


    “你不是說得挺明白的嘛。”鮑天麟繞過西瓜堆,沿著一條寬寬的土路向前走。


    若離忙跟在後麵:“那是看明白的,不是聽明白的。”


    鮑天麟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一邊說:“不管是看的還是聽得,明白就好。”


    “明白就好?我就是不明白,你幹嘛不叫上蓋星雨,不叫上春枝,非要叫我?我怎麽得罪你了,這麽懲罰我?”鮑天麟走得快,若離幾乎是一路小跑,一會工夫就汗流浹背,她不滿的緊跑幾步拉住鮑天麟的衣服:“鮑天麟,你想累死我還是想熱死我?”


    “你這麽認定我想你死啊。”鮑天麟慢下腳步,轉過臉來:“不過這迴你真的死定了。”


    若離順著鮑天麟的目光看去,前麵不遠處黎寶根帶著連福接福在大門外悠閑的站著,一個胖乎乎的體麵男子陪著說話。


    “我們迴去吧,隨便買點花皮西瓜算了,味道也不錯。”若離轉身往迴走,鮑天麟隻好跟著。


    若離走得很快,鮑天麟緊走幾步抓住她的胳膊:“金若離,你迴來,我們是去找玉老爺買西瓜,又不是找黎寶根,怕他怎的?”


    “你沒聽他們很熟嗎?黎寶根在這裏吃西瓜都不要錢的。”若離抽著胳膊:“我們進去萬一他搗亂,被蔡老爺聽見,好像蔡老爺也在這裏,那不麻煩了。”


    “我看是你怕麻煩了。”鮑天麟拉著若離走到路邊:“大哥交代過,要買玉瓜的。”


    “他說得好,那他到是自己來買啊。”若離很費力地將胳膊抽了迴來:“反正他又沒怎麽露過麵,沒幾個人認識他。”


    “不可瞎說,我們這麽多人怎能讓大哥拋頭露麵。”提起鮑天角鮑天麟臉色沉了下來:“我出麵就已經夠給麵子了。”


    “給我說不起作用,我也覺得能跟你一起很有麵子,是祖宗八輩修來的福,可是人家賣你麵子不?”若離見鮑天麟臉色陰沉,心裏也有氣,很沒好氣的揚起眉頭看著他。


    若離氣唿唿的樣子很有特點,像隻鬥雞般,彎彎的眉毛一跳一跳的,鮑天麟臉色平緩下來:“不管他賣不賣,我們就是要玉瓜。”


    見鮑天麟堅持要買玉瓜,若離不再說話,兩人在路邊看著老者將圍在西瓜周圍的人們背上的糧食用那杆稱稱過,很快的算出西瓜的斤兩。


    “金若離,我們進去。”鮑天麟看黎寶根帶著兩位爪牙去了另一邊,忙拉著若離。


    “再等等。”若離見黎寶根並沒走遠,隻是在院門口徘徊,有點猶豫:“你看他也不走遠。”


    “好了,再等就遲了,一會戲開演了,西瓜就不賣了。”鮑天麟下定決心拉著若離往前走,路過獨輪車擋起來的櫃台,忙碌的老者剛好看到,一雙充滿智慧的眼睛飛快的看向大門,鮑天麟對他微微一笑。


    “這位公子,姑娘,你們要買西瓜?”老者停下手裏的活,將稱杆交給身邊的人走到一邊站在裏麵問:“是要用糧食換還有用銀子?”


    “我們想要用買幾隻玉瓜嚐嚐,不知老伯可否行個方便?”鮑天麟上前拱了拱手:“在下可是慕名而來。”


    老者一雙眼睛上下打量著鮑天麟,見他雖然身著短衣短褲,卻是氣度不凡,身邊的若離打扮奇特,卻靈氣之足,推開一隻獨輪車走了出來。


    對著鮑天麟抱了抱拳:“公子,玉瓜倒是還有一些,隻不過都是留給一些財貴鄉紳的,不知公子為何方權貴?”


    鮑天麟微微一笑,依然大方:“在下隻是一介草民,聽說玉瓜村的玉瓜乃進貢之絕品,特來想要買幾隻品嚐,請老伯行個方便。”


    “行個方便倒是好說,隻不過既然公子不是有名姓的人家,這玉瓜估計輪不到公子。”老者說完轉身向前:“在下也隻能將公子姑娘帶了進去,至於能不能買到玉瓜,就看你們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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