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一脈完完全全的像個馬童,一直牽著馬,若離小聲問:“一脈,你累不累啊?”


    甄一脈輕輕的搖了搖頭,若離心裏有點難受,雖然知道甄一脈身手不錯,也有力氣,可畢竟是個孩子,就這樣一整天的默默牽馬,走路。就算是一般的農家孩子也受不了。


    路平坦了走得也快,若離就覺得頭重腳輕走路有點飄飄然,便一隻手扶著馬背,閉著眼睛跟著馬走。


    鮑天麟似乎有著無窮無盡的力氣,不知疲倦的大步流星,甄一脈也牽著馬一路好走。


    “一脈啊,你能不慢點走啊,都深一腳淺一腳了。”


    實在跟不上了,若離的手離開馬背,雙腿慢慢地軟了下來。最後蹲了下去,甄一脈迴頭看了眼後麵,沒說話繼續往前走。


    等鮑天麟走了過來。若離伸手拉住了他的袍角,仰起臉來:“鮑天麟,你還讓不讓我活了,你和一脈都練過,身體好走路玩兒似的。我哪裏比得上。這都整整一天了,晚上還走夜路,我受不了了!鮑天麟你就憐香惜玉一下,休息一會吧。”


    若離說的很嬌弱,潔白的臉龐在月光下細瓷般的,烏黑的長發披散下來。朦朦朧朧的美,和中午時分的妖嬈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卻更加的惹人憐惜,鮑天麟覺得心疼起來。伸手拉起她。


    小聲說:“金若離,不是我不憐香惜玉,我們走了這好幾天,今晚必須的趕迴去。如果天亮的話目標太大,還得走山林。還有,我約定了時間有人送豬肉。遲了人家也等不住。”


    原來是這樣,道理都對,可是若離實在是走不動了,她又不敢說自己一個人留下來,隻好用一雙哀求的眼睛慘兮兮地看著他。


    鮑天麟實在受不了她的這種目光,搖了搖也狠了狠心,伸手將她提了起來,掄一隻麻袋般的將她往後輪了輪,就將她背在了後背。


    若離抿嘴一笑,順順的趴在了他的背上,鮑天麟很高大,背著一個她,一點都不吃力,走得穩穩的,不大一會若離竟然睡著了。


    鮑天麟覺得後背有點濕濕的,微微轉過臉去,發現她已經睡著了,苦笑著向前走去。


    若離心裏無事,這樣的事對她來說也不是什麽大事,也就是她走不動了,大男孩背了背她,所以不大工夫就睡了。


    鮑天麟卻是心裏波濤洶湧,長這麽大誰敢讓他背在背上,大漢朝就是民間也將男子看得很重。不隻是男兒膝下有黃金,就是洗衣服也得先洗男子的,放置衣服男子的也得放上麵,女子不能在男子頭上亂看,男子的後背也不背女人,因為男子的後背是山,背上女人就是被壓住了,當然孩子和娘親除外。


    他再次好好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身為皇子,擔負著正邦安國的重任,從一生下來就受到了殘酷的訓練,雖然沒有在外曆練,卻也經過無數次的腥風血雨,除了不會種糧食,不懂得民間生活的規律,該懂得道理他都懂的。


    所以就算是嘴裏天天念叨甄貝兒,也隻是耍耍嘴皮子,並不在他現在目前的議事日程上,而且他天天麵對甄貝兒,除了感覺她超人的美麗,再沒覺得什麽。


    可是麵對金若離,他已經不是一次的心驚肉跳,驚心動魄,心慌意亂,甚至有一刻不能自己。


    他知道自己年紀還小,就是還在王府也剛剛夠談婚論嫁。


    權衡了好一會輕重,梳理好了情緒,輕輕地將若離從背上放了下來,搖了搖,小聲道:“金若離,醒醒,快要到了自己走一會兒。”


    “哦。”若離應了一聲,迷迷糊糊的一把拉住鮑天麟的手,幾乎是又吊著他往前走。


    鮑天麟想要推開她,一轉臉看到她比月色還溫柔恬靜的臉龐,硬是沒鼓起勇氣。


    甄一脈默默地走在前麵,後麵發生的事兒他都在不經意間迴頭看的清清楚楚,雖然不敢說出來,心裏卻湧出一股怨氣。按照爺爺的意思,若離隻要能照顧他,讓他像個離不開人照顧的孩子般就好,就當她是個奶媽丫鬟甚至擋箭牌,可是看著她和鮑天麟之間的曖昧之情,他竟然非常的生氣,腳下不由的加快了速度,想要快點迴去好擺脫身後他不願看到的情形。


    已經能確認這條溪流在往下就是他們所在的地方了,遠遠地看路邊站著一個人一頭驢。


    “什麽情況?難道也有和我們一樣的夜行之人?”


    若離被嚇了一跳,困乏勁沒了,站直了身子,向甄一脈小聲喊:“一脈,快停下來,前麵有人。”


    那人和驢在月光下很是朦朧,前麵的火把也停在不遠處,若離心裏隱隱的恐懼,抬頭看了看天空,應該是後半夜。


    該不會是什麽神呀鬼呀仙的吧。


    隨即她否認了這個荒唐的想法,那個人轉過身子,牽著驢走了過來,憨憨厚厚的一個莊稼漢子。


    若離還是感到有點害怕,拉著鮑天麟的後襟跟在後麵走到甄一脈身邊,這才鬆手站在甄一脈旁邊,躲在高頭大馬後麵。


    鮑天麟自己迎上前去,聽不清兩人說了什麽,卻見莊稼漢將驢背馱著的用布包起來的東西轉到了馬背上,就恭恭敬敬的轉進了兩山之間的小徑。


    “什麽呀?”若離上前用手看了看:“這人是誰啊?怎麽知道在這裏等我們?”


    布裏的東西軟乎乎的,看不出是什麽,若離問鮑天麟。


    “豬肉啊,你不是老是念叨嗎?”鮑天麟輕輕說了句,向前走去。


    “豬肉在這裏等著呢?”若離驚奇的問:“這人是誰啊,怎麽會將肉送來這裏等著?”


    “送肉的當然是屠夫了,金若離,怎麽那麽多事兒,你們兩個迴去就說我們在縣城買的,別的什麽都不知道,記住了。”


    鮑天麟迴過頭來看了看若離,神情嚴肅起來,鄭重的對兩人說,直到確定兩人都記下了,這才轉身往前走。


    此刻就響起了第一聲雞叫。


    已經能看見那一排破舊的院落,若離發現那隻一直指引他們的火把不知什麽時候不見了。


    還沒到司馬家的院牆,就看見鮑天角神姿仙態的在黎明前的朦朧中。


    見到他們,鮑天麟問了句:“你們迴來了。”


    鮑天麟的雙眼恢複了熱情洋溢的神采,應了聲:“迴來了。”、


    鮑天角轉過柔美高貴的丹雲眼,看著若離甄一脈,柔和的聲音輕聲說:“金若離,一脈,你們辛苦了,迴去睡覺吧。”


    鮑天角的聲音極具感染力,雖然動聽悅耳,但是更多的像是一種肯定,讓人無形中又受到表揚肯定的自豪感。


    甄一脈恭順的低下頭去,若離忙堆起笑臉,說了句客套話:“不辛苦,都是應該的。”


    鮑天麟來到自己院門前,輕輕一推門開了,他順手將馬上的東西全都卸了下來放進院子,拍了拍馬屁股,馬兒就甩開四蹄,踢踢踏踏的走了。


    還沒叫開院門的若離忙說:“鮑天麟,你怎麽不喂馬吃點草料就這樣讓它走了?它可是我們今天的功臣,再說天還沒亮,縣城那麽遠,就算是老馬識途,也會迷路的?”


    鮑天麟見若離很認真的對他說話,白了她一眼:“我看你還是不困,真不明白你操那麽多心幹什麽,迴去睡你的覺去。”


    “對家畜一點都不人道。”若離小聲說了一句,見鮑天角站在旁邊看著,沒好氣的說:“我倒是想進去睡覺,那也要門能敲得開。”


    鮑天角聽她這麽說,小聲說:“珠兒貝兒還沒醒來,這樣吧,天麟你過去幫他們將門打開。”


    鮑天麟看了若離一眼,輕鬆地翻過低矮的隔牆,將院門從裏麵打開,若離看見春枝春雅都已經出來在院子裏,幫忙將東西先歸進廚房。


    進了房間,一眼就看出來房間有人來過,不隻是來過,還將所有的東西都翻了一遍,包括炕洞。


    迴到家的感覺實在是太過好了,檢查過炕洞裏的那隻鞋子,金錠還在,綢緞也在。放下心來,隻要這兩樣還在,就再也沒什麽東西值得別人去惦記了,可是她也納悶了,是誰要在她這裏找什麽呢?


    洗漱完畢,蓋傾眉司馬小嬋聽到動靜趕過來問候,甄珠兒甄貝兒卻沒有起來,她實在是太勞累了,倒在炕上唿唿入睡,甄一脈什麽時候睡都不知道。


    美美的睡到自然醒,日頭已經偏西,也就是說她已經睡到了下午。


    甄一脈不在屋子裏,若離起身頭腦發暈的出了門,院子裏也沒人,肚子有點餓,就進了廚房。


    這才發現案板上放著一條豬後腿,很多的調料,裝油的罐子裏也倒進了大半罐子清油。


    忙打起精神,掀開缸蓋想先洗洗臉,卻發現大大的水缸幾乎底朝天,昨晚上急匆匆洗臉,也沒顧得上去想。


    忙翻過木桶看,捅是幹的,扁擔還是她走時的樣子,她抬頭看了看太陽,生氣的踢了一腳木桶,嘴裏大聲罵了句:“怎麽不懶死,髒死,看起來長的人看狗樣的,比豬還懶還髒。”


    嘴裏狠狠的罵著,將一條大豬腿連同帶著的骨肉用菜刀剁成幾塊,窗外就探進了蓋傾眉端莊的臉龐:“妹妹,說什麽呢?一個人嘰裏咕嚕的。”。


    “姐姐啊,你看我這剛剛迴來,這地也是髒的,灶間柴禾亂亂糟糟的,缸裏也沒水,也不知道她們是怎樣過的。”


    見到蓋傾眉的喜悅被眼睛看到的一切所掩蓋,若離大聲抱怨著。


    蓋傾眉慌忙將眼睛看向隔壁,見院子裏沒人,提起裙擺進了廚房。伏在若離耳邊說:“妹妹啊,你是不知道,你走的這幾天,你家那兩位小姐整天追著天角跑,那裏有功夫做這些。”


    提起這樣刺激的八卦,若離來了興趣,眯起眼神神秘的問:“是大小姐追還是二小姐追啊?”


    蓋傾眉眼睛看著外麵,小聲癟起嘴說?:“兩個一起,隻要天角一出來,兩人跟著就去了。女孩子家家的,也不知道定安王是怎樣教育的?”


    女孩子青春期懷春,家教再嚴也無濟於事的。


    若離笑著說:“我義父就是家教嚴的如人令。也鞭長莫及啊,不過我們在這裏千萬不要出了什麽事兒。”


    蓋傾眉看著若離將帶在後腿上的肋骨順著排骨的間隙一刀一刀的劃過,將剁好的排骨放在一隻瓷盆裏,又將後腿上那些看起來很新鮮的肉一塊一塊的先切好,將肋條肉分出來。


    隻是分開這些肉就已經很費力氣。


    “一脈。一脈。”


    弄好了這些,若離將兩隻木桶提出了廚房,將扁擔也放了出外喊甄一脈。


    蓋傾眉就跟了出來,見甄珠兒甄貝兒從屋子裏走出,低頭向外走去,這兩位小姐姿態甚高。她也不願搭理她們。


    甄珠兒來到廚房門口,探進頭去看了看,又掀開缸蓋看了看。對甄貝兒搖了搖頭,想了想仰起頭對轉迴來準備提著木桶去打水的若離硬邦邦地說:“都下午了,這些肉怎麽還在案板上著,缸裏也沒水了,先去打水吧。”


    “你們怎麽不收拾。不去打水?”若離狠狠地白了她一眼,本來迴來時她已經想好了。不和這兩女孩較勁,可是看著她們這個樣子,心裏又來氣。


    甄珠兒氣唿唿地鼓起腮幫子,那麽大一塊肉她那裏會做,打水那是拋頭露麵的事兒她那裏會做,可是看到若離發狠的目光,她狠狠的咽下嘴裏的話,迴頭看了看跟在後麵的甄貝兒,見她的眼睛一隻飛向隔壁瞪了她一眼。


    甄貝兒猛然驚醒似的看了若離一眼,小聲道:“我們都做了,你要做什麽?”


    這一句倒把若離問得無言以對,愣了好半天才迴了句:“你們做了,我不就不用做了嘛。我去將它們帶迴來已經很不錯了。”


    甄貝兒一邊注意地觀察著隔壁,一邊小聲說:“你不用做,要你來做什麽,帶迴來那也是天麟哥哥和一脈的功勞,你隻不過跟去玩了幾天。”


    “那你們怎麽不去跟著玩幾天。”若離沒好氣的說,真是站著說話不知道腰疼。


    甄貝兒得意地揚了揚脖子:“那種小地方我們又不不是沒去過,我們不屑去。”


    甄一脈從外麵走了進來,若離提起來木桶甄一脈拿起扁擔,他不知道三位女子之間怎麽了,但是看出來有點摩擦,不滿的瞪了兩位姐姐一眼。


    甄珠兒忙賠上笑臉,柔聲說:“一脈,出去累了吧。”


    甄貝兒也笑著上前替他拉了拉皺了的衣服。


    甄一脈低下頭抱著扁擔跟著若離走了出去,走到門口迴頭看了看甄珠兒。


    甄珠兒有點心虛的賠上笑臉,甄一脈走了的這些天,她幾乎是天天研究琢磨甄一脈如果帶著兵符,會放在那裏,結果就連兩個炕洞,能查的地方都查過了,什麽都沒有。


    她沒見兵符,甄一脈沒放在家裏,如果真如鮑天角所說有這麽個東西,那麽一定在甄一脈身上,至於若離根本不予考慮。


    還得跟甄一脈好好套套親情,鮑天角和她的關係雖然已經挑明說開來,但是她很明白,如果將兵符找出來交給他,王妃之位就有點靠譜。


    甄貝兒卻不知道鮑天角和甄珠兒之間的事兒,雖然她看出來鮑天角對甄珠兒比對自己親近一點,她卻是很有信心自信將鮑天角拉過來。她覺得鮑天角之所以對自己保持一定的距離,是因為鮑天麟總將自己掛在嘴邊,如果以後她能成功地將鮑天麟拋開,憑著她絕世的美麗,鮑天角的目光一定會停留在她身上。


    而且隻有攀上鮑天角鮑天麟才有可能就算是爺爺的沉冤不得雪,也能迴到以前的生活。


    所以這些天她突然覺的如果鮑天麟真的對若離有意思,她和鮑天角的機會就會多一點。


    若離提著木桶出了院子,一眼就看見走的時候還沒有一根指頭長的黃瓜,已經有半尺長。茄子也黑黝黝紅紫紫的,辣椒也已經能看出辣味,豆角就嫩嫩綠綠的結滿了豆角秧。


    剛才的不快一掃而過,放下水桶過去摘了兩根黃瓜,一邊對甄一脈說:“一脈,這些菜長的還真快,我們就出去了幾天就這麽大個人了,真後悔起得遲了,要是起得早一點,這黃瓜鮮嫩鮮嫩的更好吃。”


    甄一脈笑著看若離將兩根黃瓜放進桶裏。滿臉笑容的繞過幾天不見就高出一截的莊稼地。


    “金若離,這麽勤快啊,一起床就去打水?”剛剛繞過玉米地。就看見鮑天角鮑天麟兄弟兩繞著田埂轉了過來,鮑天麟一看見她就喊。


    若離撅了撅嘴:“不勤快能怎樣?”


    本來她想說家裏留了兩個死人,可是想起剛才蓋傾眉的話,想來說不定鮑天角已經和甄珠兒還是甄貝兒好上了,俗話說女追男隔層紗。便反問一句,繼續往前走。


    鮑天麟一雙兒情洋溢的大眼睛就跟著若離轉了過來。


    鮑天角眯了眯眼神,轉過身對鮑天麟說:“天麟,你看你真是費勁,要不然我們跟著往哪邊走好了。”


    鮑天麟笑了笑拉了鮑天角一把:“大哥,你也開玩笑。”


    鮑天角又轉過身子。還沒走兩步。若離就在身後喊:“鮑天麟,你還真是利索,這麽快就將那頭豬給分了?豬頭呢?”


    “在啊。幹什麽?”鮑天麟轉過身子不解得看著離。


    若離就放下水桶返了迴來,陪著點笑臉:“豬頭在的話,能不能那個給常婆婆,那豬頭做起來很麻煩的,還有那腸子。想來你們也不會去吃那些,不過我會把豬耳朵留下來給你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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