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天麟身材高大,一條胳膊搭在若離脖子上,有點沉,渾身散發著男孩清爽的味道,若離好不容易收迴去的齷齪的想法又有點蠢蠢欲動。


    怎麽好色起來了?她有點懷疑自己,前段時間麵對鮑天角旋死人不償命的眼神都能醒悟過來,怎麽對著這個半大男孩一會一會的冒出咬他一口的想法。


    不能好色?不能給原主臉上抹黑,以後她換迴來還要做甄一脈的二娘,便狠狠的咽了幾口口水,就是好色忍住不想慰勞慰勞自己,那也得找個成年人啊,對一個孩子下手,也太沒人格了,那是犯罪。


    “鮑天麟。把胳膊放下來,壓死人了。”


    走了一會兒,伸手將鮑天麟的胳膊從脖子上取下。


    “鮑天麟,。我們要去哪裏?”


    都已經走過了街道,繁星滿天卻不見月亮,若離看著黑乎乎的民居和眼前的幾條路,忍不住停下腳步問。


    “走這條路。”


    鮑天麟也停住腳步看了看,指著一條小路。


    若離忙搶先一步走在鮑天麟前麵,說實話走在後麵她害怕。


    對於她這種小心思,鮑天麟報以無聲的嘲笑。


    “金若離,要是我們遇到有人盤問,就說我們主仆二人因家裏有事要去草坪鎮。”


    若離這才想起她穿的是下人的衣服,有點不舒服地說:“主仆?我是那個仆人啊?”


    雖說隻是假扮,但是當仆人她還是覺得有點屈辱.


    鮑天麟聽出她的不情願,微微笑了笑:“怎麽不情願啊?”


    “誰情願當仆人啊?”若離嘟了嘟嘴:“按理說我都比你高一輩。”


    “要你當仆人是你的榮幸,難不成還讓我當你的仆人不成?”


    鮑天麟走在若離身後,看著她掩飾在寬大衣服裏的圓渾的臀部,纖細的腰肢,感覺一股熱血湧上了臉頰頭顱。


    “怎麽著也能讓我做你的姐姐吧?做仆人?哼。”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找著話題,人家越來越稀疏,估計快要出城了。


    月黑人靜的,鮑天麟的唿吸聲腳步聲格外的清晰。


    “鮑天麟,我們出城,什麽時候迴來呢?”


    已經很看見了破舊的高高的土坯城牆,若離轉過臉問。


    “明天迴來,我們隻是去看看住在這裏的駐人是不是人紀嚴明。”


    鮑天麟停住腳步,看著眼前高高的城牆。


    “晚上能看清楚什麽,怎不白天去看?”


    聽鮑天麟的聲音遠了一點,若離也停住腳步,這是要去刺探人情,會不會有危險?


    “白天已經來過了,晚上再看看,明天白天再轉一轉。”


    鮑天麟一邊觀察著城牆,一邊說。


    白天擔驚受怕的,剛才連飯都沒顧上吃,感覺肚子咕咕直響,鮑天麟還在慢條斯理的觀察,若離忍不住小聲問:“那麽駐人在那裏?遠不遠?”


    鮑天麟不迴答若離的問話,好一會兒終於收迴了目光,瞅準盯穩了城牆,忽然就攬起起她的腰肢,瞬間飛身上了城牆,若離的心跟著飛了上去,還沒迴過神就落了下來到了城牆外。


    牆外是一片空曠的地方,再遠處就是隱隱青山。


    若離張大眼睛搜尋了好一會兒,好像四麵皆山,拉了拉鮑天麟的衣襟問:“鮑天麟,駐人在那裏呢?是不是在山上?”


    “人隊怎麽會住在山裏。”鮑天麟扯了扯嘴角率先往前走。


    若離忙跟了上去:“那麽在哪裏?好像四周全是山。”


    離城牆遠一點,一片漆黑,感覺青山似乎就在眼前,若離不敢走在後麵,走在前麵又怕自個走得慢,更怕鮑天麟突然間就不見,情急之下一隻手緊緊地抓住他的衣襟。


    鮑天麟的腿太長,腳步大,跟著起來很是費力。


    走了一會實在有點吃力,喘著粗氣抓緊他:“鮑天麟,你能不能走慢一點,我都跟不上。”


    鮑天麟慢下腳步:“沒走多快啊。”


    若離停住腳步,手一點沒鬆:“就這我都卯足了勁的跟著你,要是你再走快點,我豈不是在練長跑?”


    “那好,我們慢慢走。


    鮑天麟聽若離真的是氣喘籲籲,慢下腳步。


    “鮑天麟,我真不知道你帶我來是幹什麽,真的,我又不會功夫幫不上你什麽忙,還走不動。帶我出來是活人腿上帶死人,不但不會幫你什麽,還拖累你。”


    慢了下來若離這才有力氣將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


    鮑天麟那雙能和黑夜中的星星相媲美的眼睛狡黠的眨了眨,為什麽要帶她來,他也是臨時決定,就突然間想要帶她來,根本沒考慮那麽多。


    嘴裏卻說:“你不是喜歡閑逛嗎,那就帶你逛逛,如果你實在拖累我了。那就把你扔,給那個綠眼太子抓了去好了。”


    “綠眼太子?是誰啊?”若離一聽到綠眼,立刻有一種預感,忙提起精神緊走兩步繞在鮑天麟前麵。


    鮑天麟停住腳步凝神的看著若離:“就是挾持你的那個男子,他對你好像很有興趣。”


    “你,都知道了?””


    若離吐了吐舌頭,她還以為鮑天麟不知道這件事。


    鮑天麟譏諷的扯了扯嘴角:“你以為你就這麽湊巧的碰上了我,不過你確實很聰明,將那個駝背老婆子關在黑屋子裏。”


    若離驚奇的睜大眼睛:“這你都知道了?”


    “你以為呢?”鮑天麟反問一句,向前走去。


    “可是。”若離趕緊抓住他的衣襟跟了上去:“那個比你還魁梧的男子眼睛不是綠的呀?”


    “他的眼睛在陽光照射下才發出綠光。如果不對著陽光,看不出來。”鮑天麟簡單的解釋:“所以他一般不會在人多的地方出現,出現了也是低著頭。”


    “那你認識他?”適應了黑夜。能看清前麵一點點的路,若離又繞到了鮑天麟前麵:“他抓我做什麽?是不是他知道了我們的身份?”


    若離有點害怕,她自己沒什麽身份,不會有人對她有興趣,但是甄一脈可不能暴露。


    鮑天麟瞥了撇嘴:“不認識。不過見到他估計會認出來,因為他的特征太過明顯,不但眼睛對著光會發出綠色,而且牛高馬大,至於他抓你幹什麽,應該是因為你幾次都看到了他的目光。你沒看到他他卻看到了你。我們的身份,我都不知道我們現在什麽身份,他怎麽會知道。”


    “這我就放心了。”若離捂了捂心口:“這太子爺怎麽也亂跑。”


    鮑天麟聚起眼神。慢慢說:“這個太子爺野心太大。惦記我們大漢朝這片肥沃的土地不是一天兩天了,幾年前就曾經進犯,據說就是三義人奮勇擊退的,當時損失慘重,所以沒有再貿然進犯。但是野心不死。”


    “肥沃,那有肥沃啊?能看到的全都是山。”


    聽鮑天麟說大漢國土地肥沃。若離都想笑出聲來,來的時候也走累了也是冬天,根本就沒看出來哪裏肥沃了,到了這裏就全都是山,她都懷疑這山還有沒有盡頭。


    對於她的質疑,鮑天麟報以懷疑不解,他再次停下腳步:“金若離,我真的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我們大漢朝的臣民。”


    “是啊,怎麽不是,不是怎麽會為你們服務呢?”


    若離不知道她那裏說錯了,讓他有這種感覺,慌忙保證。


    鮑天麟凝視了她一會兒,也不知道看沒看清楚,又轉身往前走:“是的話就應該知道我們大漢朝地大物博,以前幾國鼎立,是我父皇力壓群雄才建立了大漢朝,就是因為土地太過肥妹,才惹得周邊幾個小國虎視眈眈,就包韓丹國。”


    原來是這樣,估計這個地方山高林密,別的地方很富饒吧,若離緊緊拉著鮑天麟的手,聽他說著往前走。


    邊走邊問:“那我們要去看駐人做什麽?這個綠眼王子又跑來做什麽?”、


    “去查看這幾年邊關平安無事,駐人是否人紀嚴明,嚴守以待。這個綠眼王子,從來都是野心不死,沒想到這次是親自前來,從我們來到這裏,他已經是第四次露麵了。”


    “對,看來他每次露麵,我都看見了,真的挺榮幸的。”


    四次,若離搖了搖頭。


    鮑天麟也笑了:“也是奇了怪了,每次都被你看見。”


    兩人說著話,若離就忘了害怕,卻是雙腿越來越沉重,眼皮開始打架。


    終於到了一下山腳下,漆黑的夜空山顯得低矮光禿,零星的有幾戶人家,都是些籬笆柴門。


    走過人家門前小道,引來一陣狗叫。


    若離慌忙躲在鮑天麟身側,鬆開緊拉著他的衣襟改作拉緊他的手。


    若離這種下意識自我保護的行為,卻讓鮑天麟無形中心裏一顫,感覺責任重大起來,張開大手很自然地將若離的手握在手心,小聲說:“不用害怕,隻管跟著我走。”、


    那些狗隻是虛張聲勢的叫喊了一會兒,並沒有人出來查看,轉過一道彎,這些人家就被拋在了後麵,沿著盤旋而上的小道,看索著向前,若離眼皮又開始打架,走著走著就隻是機械的挪動腳步。


    終於感覺停了下來,若離硬睜開眼睛,眼前的壯觀讓她大吃一驚。


    他們此刻正在山的中間,山上矮草叢生,山下是一眼望不到頭的簡易人營,一座連一座。說是人營,是因為站在半山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一座座順著前後左右山間峽穀壘起來的牆,牆外燈火通明,一隊隊戎裝盔甲的士兵在巡邏,大門外還懸掛著旗子。


    睡意全無,若離打起精神看著山下,由衷的感歎:“鮑天麟,這麽大一片人營,兵力也太強大了。”


    鮑天麟凝神看著山下:“這是邊關駐人,這些人隊肩負著半個國家的安全,這裏有大概八萬,過了山再往前走還有一些,不過總兵在這裏,還有幾位副總兵,督人,總長什麽的。”


    “要是有了情況,他們怎麽知道呢?”


    看了一會兒,山下峽穀確實一條連一條,。縱橫交錯,可是若離看不明白,這些人營全都在峽穀中,四麵皆山,就是有什麽情況也看不到,不能及時趕到啊。


    “你看見那座山了嗎,就是那邊。”


    聽若離提問,鮑天麟指著側麵一座山,山頂上有一個圓形的建築物,很高,看不清是什麽。


    “看到了,那是什麽?”


    若離指著那座圓形的高大建築物。


    “那就是了望塔,站在裏麵可以看到我們來的時候見到的烽火台,隻要那邊發出信號,這邊看的清清楚楚。”


    若離還是想不明白:“可是那也太太遠了,我們都走了這麽長時間,部隊要是趕過去嗎,少說也得一半天時間吧?”


    鮑天麟輕輕一笑,有點自豪:“這就是這些山的好處,你仔細的觀察這些山,我們來時的林子是山高林密,人進了林子外麵根本就看不見,可是接著韓丹國的那些山脈,卻全都是光禿禿的。哪怕是有一人走近,都能看得見,兩國邊界之間還有一片前後十裏的空地,韓丹國一馬平川,隻要他們出動一兵一卒,烽火台就會看得清清楚楚,據說能看到幾百裏之外。”


    若離腦海裏想象著大漢朝的易守難攻:“那麽看來這韓丹國想要進犯我大漢朝,那就是螞蟻撼大樹,自不量力了。”


    鮑天麟長歎一聲:“不過,也不盡然。多年前,就是有人先去將烽火台看守的官兵殺死,駐人來了個措手不及,三義人才出現,所以說如果定安王幾個真的謀反,就是有這些駐人也抵擋不住。”


    原來朝廷是害怕三義人是三位異性王爺為謀反秘密建立的人隊,想要挖掘出來,而三位異性王爺不知道是真的建立了三義人怕交出來真的成了謀反的罪證,還是被朝廷無中生有,所以才被關押審查。也許朝廷怕逼得太緊真的謀反,才將這些個王爺的嫡親血脈流放至此,皇上還親自將自己的兩位皇後娘娘嫡出的皇子派來追查監視,。


    這事弄得!若離輕輕歎息一聲。


    她不懂得政治也不知道個人,但是知道槍杆子裏麵出政權,皇上是絕對要將兵權抓在手裏的。


    便長歎一聲:“可惜就算我義父和另兩位王爺真的有三義人,也不敢交出來了。”


    鮑天麟斜了她一眼:“所以,隻能從他們身上查找線索了。”


    牽扯到政治的勾心鬥角,若離閉緊了嘴巴,還是不要瞎說的好.。萬一給甄一脈惹上不必要的麻煩,就像今天一樣,那就糟了,她的任務隻是照顧好甄一脈。


    見她不再說話,鮑天麟順著山坡來來迴迴的走來走去,仔細認真地查看山下人營的情況,隻是人營暴露在外麵的情況實在太少,除了不停的來來迴迴裏裏外外交換巡邏的士兵,就是堆在牆角處的各種兵器,也看不出什麽情況。


    若離對這些全無興趣,看著山下燈火通明的營地,漸漸地覺得眼冒金星,又不敢一個人呆著,隻能是跟在鮑天麟身後,拉著他的衣襟,迷迷糊糊的跟著走。


    突然鮑天麟轉過身子,一把拉著她急促地說:“快走,有人來了。”


    說完幾乎是提著若離向山的一側飛奔去,若離嚇了一跳,雖然一點沒聽出來沒看出來那裏有人來了,卻也被嚇得不輕,睡意全無,撒開腿被鮑天麟提著跑。


    這座山看起來光禿禿的隻有低矮的草,道路卻極其的崎嶇不平。隻跑了一會若離就覺得腳脖子別扭的難受,雙腿也開始發軟,她喘著粗氣對鮑天麟說:“鮑天麟,實在是跑不動了,你是自個嚇自個吧,那裏有人來。”


    鮑天麟顧不上迴答她上氣不接下氣的話,提著她隻管跑。


    “鮑天麟,實在跑不動了。”


    已經轉過了山腳,山下的燈火通明被留在了那邊。又是漆黑一片,若離的雙腿再也邁不開,幾乎是被鮑天麟拖著向前,身子輕飄飄的,隻感覺一叢叢的青草在腳下抹過。


    鮑天麟終於停了下來,還是拉著她的胳膊。聽到她急促的喘息,輕輕笑了起來:“金若離,沒這麽誇張吧,我拖著你這麽大一個人都沒你這麽喘。”


    “一點都不誇張?我都快沒氣了。我們這是作什麽啊?是做賊啊,還是刺探人情?”


    肚子也隱隱作痛,若離將胳膊從鮑天麟手裏拽出來,捂著肚子蹲在了地,斷斷續續的說著。。


    “快點走吧,人家追來了。”鮑天麟豎起耳朵,忽然又拽起起若離的胳膊。半拖著她看黑向前走。


    “哪有人啊,我怎麽聽不見,是你太過小心了吧。反正我是走不動了。”


    若離賴在地上不想走,她確實也沒聽出什麽動靜來,就覺得鮑天麟是在自個嚇唬自個,夜深人靜的什麽動靜都能聽得見,有人追來怎麽會沒有風吹草動。


    再加上她感覺此刻就是水深火熱之中。再走幾步就有失去生命的危險。


    “好了,快走,真的有人來了。”


    鮑天麟感覺到她身子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用力將她提了起來。


    抓著她的胳膊肩膀半拖半拽的繼續向前走去。


    剛剛轉過山腳感覺到了平緩之地,突然間火光四起。不知從哪裏就冒出了一大圈手拿火把的士兵,嘴裏喊著洪亮的聽不出什麽意思的口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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