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翼抬頭見天上天月光明亮。遠處青山隱隱綽綽,溪水閃著銀光,對司馬羽說:“小羽,我們去河邊看看,白天太招搖了,我們晚上去。”


    司馬羽笑著跟在司馬翼身後對鮑天麟說:“天麟,我們去看看。”


    鮑天麟點了點頭,蓋星雨拉了拉蓋星雲:“那麽,天麟我們就先進去了。”


    鮑天麟笑著說:“你們去吧。”


    蓋星雨和蓋星雲進了院子,見蓋傾眉在和若離說話,打了聲招唿,進了屋子。


    他們兩人沒有司馬翼兄的的藝高人膽大,晚上一般不會出去。


    “妹妹啊,看來用不著我們了,我先迴去睡了。”蓋傾眉見蓋星雨蓋星雲進了各自的房間,轉身拍了拍肩膀上的土,告辭而去。


    若離也直起身子,拍了拍土,走去院門外和甄一脈看著地裏勞動的常家父子們。


    鮑天麟走了出來慢慢踱至她身邊,偏過頭說:“這麽晚了還不去睡?”


    “天這麽長,夜更漫長,哪有那麽多的覺睡。”若離小聲說:“好不容易可以看到這麽壯觀的勞動場麵,得多看看。”


    “那就看看。”鮑天麟點著頭,忽然想起了什麽轉過臉來:“一脈,你好像長高了一點,怎麽就到金若離肩膀處了。”


    若離聽說側過臉去,前幾天她也覺得甄一脈長高了,卻不能肯定,聽鮑天麟一說,還真是甄一脈的頭部已經到了她的肩膀之上,以前才到腰部以上。


    不由得帶著驚喜:“一脈,還真的是,長高了。”


    甄一脈不相信的抬起頭,對著若離的肩膀比了比,臉上露出了笑意。


    從小到大,長不大是他心理的一大痛,小時候他不明白,隻記得爺爺爹總是提著他的腦袋往上拔,嘴裏還說:“拔個蘿卜,一脈快點長高。”


    娘親也每天派人送來藥湯,說是可以讓他長高。


    可是他就是不長,就是臨來之前他已經十二歲多了卻還是七八歲甚六歲孩子的身高,這點身高上的劣勢成就了他的天然呆,卻也是他頭發裏充滿了恐懼,要是這樣永遠長不高該怎麽辦?


    現在總算長高了一點,心裏高興,便離開若離去地裏,站在常有發身邊看他挖渠道。


    常有發和兩個兄弟拿著嬐罰很輕鬆的就順著田埂挖出一條不深不淺的渠道。


    若離看著地裏的人忽發奇想,對鮑天麟說:“鮑天麟,不是我瞎說,這塊地給了我們真的砸塌了,雖然有他們來幫忙,卻總是在我們不會的時候,如果這塊地給了他們,一定是物超所值。”


    鮑天麟側過臉看著若離,恬靜柔美如月亮,心裏顫了顫,慌忙收迴目光:“他們不是有地嗎?”


    “是有,不過聽常婆婆說,他們的地都在山坡上,還有對麵山後麵的坡地,不但離得遠地還很薄,收成好不好全靠老天幫忙。”


    “那邊不是也有些平地嗎?就在他們家門前,還有那邊看起來也有。”鮑天麟看著河對岸常婆婆家的被樹圍起來隱隱約約的破舊院落。


    若離幽幽的說:“那些好一點的地都是蔡老爺家的,婆婆家的隻有山坡地,隻有一小塊能種點小麥,其餘的全都的種玉米高粱,還有一片山坡地全都得種土豆,這樣才能勉強維持多半年,其餘的時間就像現在就得全靠野草撐著了,實在捱不下去就得去蔡老爺家借,借的多了還不起,就用地來還。”


    “這麽慘啊!”鮑天麟應了聲:“蔡老爺家地很多吧。”


    “很多,據說對麵那些山坡很多就是他家的,平地就全都是,常婆婆說那邊山腳下也有一道平川,有我們到前邊河水轉彎處那麽長,比我們這片多太多了。”


    鮑天麟轉過臉來:“那蔡老爺怎麽會有那麽多地?”


    “這我就不知道了。”若離搖了搖頭:“不過常婆婆說蔡老爺很吝嗇,很摳門,他家的田產幾乎都是他摳出來的,加上運氣也好,以前他家門前那塊地離水近,收成好,他硬是從牙縫了省下來,將糧食借給別人,然後立下字據,慢慢的別人還不起,別人的地就慢慢變成他的了,再加上以後高利貸般的借還,就成了地主,最後成了村長。”


    “別人怎麽就不行呢?”鮑天麟若有所思的說:“聽起來他也不是生來就很富有。”


    “沒聽過財主都是細出來的嗎,剛開始自己省,後來讓別人幫他省,再後來有了家底,就剝削人,富人很值得尊重,但是為富不仁就不是件好事。”


    若離跟著鮑天麟說,據她知道的人不吃苦不會發達,所以說白手起家的人都是苦了自己,但是有了錢之後,就不一樣了,有的人不忘本,有的人就會越來越貪,這就是人常說的人越富有越摳門。


    “這麽說,常婆婆家的人是不是不會省,就成了窮人呢?”鮑天麟聽若離說完,問她。


    若離非為非所答的迴了一句::“鮑天麟,這個問題不能一概而論,人跟人不一樣,就像皇上和丞相,皇上就算是再昏庸無能,也是皇上,隻要他用對了人就會國泰民安,丞相就不一樣了,就算他文才武略,但是隻要做的不好,隨時就有可能烏紗帽不保。”、


    鮑天麟聽完很迷惑的看著鮑天麟:“你說什麽呢?這哪兒跟哪兒?”


    若離也笑了:“比喻不一樣,但是道理一樣,常婆婆家的人憨厚老實,隻會苦了自己不會虧了別人,怎麽能發達?一般的來說像蔡老爺之類的稍微的心狠手辣一點,比如有人欠他的糧食,到時候還不了,就要收地。”


    “這樣啊,那我們以後種的糧食多了,就這樣做,變地主。”鮑天麟笑著說。


    “你還要當什麽地主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都是你們家的。”若離笑眯眯的說了句:“我說你還是去把銀子分給他們,還是每人分一錢,剩下的給掌櫃的這樣比較好一點,能帶動個人的積極性。”


    鮑天麟按照若離的意思,在水渠挖好後將銀子交給常有發,常有發很不好意思,堅決不收,鮑天麟隻好說是大哥的意思,他也不敢不給。


    常有發聽說是鮑天角的意思,忽然就有了一種被賞賜的榮幸感,不再推辭。


    而且還很聽話的按照若離的意思每人分了一錢,剩下的充公。


    第二天中午若離和鮑天麟司馬翼與蓋星雲蓋星雨幾個天提著嬐罰抬著根粗大的樹幹來到河邊,將河水和渠道先溝通,然後用樹枝將河水截住,又找來幾塊石頭堵住小缺口。


    河水在樹幹處聚集起來,越聚越多,慢慢的調轉方向流進聚到。


    渠道裏的水緩緩的流著,雖然很慢,但是總算是流到了田邊,若離像個真正的農家女子,手裏提著一把鐵鍁,在田埂外來來迴迴的查看,看到有不通的地方清理一下。


    鮑天麟就負手站在地邊和司馬翼司馬羽蓋星雨蓋星雲議論著水是怎被引過來的。


    甄一脈站在一邊,他一直注意的看著司馬小娟,看到她端著瓷盆和蓋星雲說話還從水裏撈出一條被吹衝昏的魚兒,往兩人身邊靠了靠。


    聽蓋星雲說以後要釣好看的魚兒送給司馬小娟,忽然想起隨心給自己的蠶卵,黑芝麻似的蠶卵排在一張白布上,白布放在一隻很大的簸籮裏,因為隨心說過幾天卵才能孵化,就被安置在他的小屋子裏的地上,這些天竟然忘了去看。


    忙轉身進了院子,徑直進了自己的裏間,卻看見甄珠兒正在他的炕頭翻著什麽,聽到他的腳步聲轉過頭來。


    甄一脈毫無內涵的茫然大眼睛頓時淩厲起來,箭一般地刺向甄珠兒。


    甄珠兒心裏一慌,手拿著的一件衣服滑落地上。


    她慌忙彎下腰撿起衣服。眼神有點惶恐的看著甄一脈,帶著尷尬的語氣說:“一脈啊,大姐是來幫你整理整理衣服的,一脈知道大姐不會做這些活兒,所以不太管你的事兒,現在大姐慢慢地會了一點,就過來看看。”


    甄珠兒說話有點結巴,甄一脈揚起大大的腦袋往前走了一步,壓低嗓門:“大姐,你要是想幫我。就不要管我,但是你要是幫別人,後果你是知道的。不要說我,就是以後爺爺也不會放過你的。”


    甄一脈的眼神帶著難以抵禦的厲色,細弱的脖頸堅強的支撐著大腦袋。


    甄珠兒感覺心裏的汗全都滲出了手心,手有點發抖,一件衣服也疊不整齊。她盡力的是自己平靜下來。


    “一脈啊,大姐怎麽會幫別人呢,大姐幫別人能幹什麽?隻是大姐看金若離也不在,就想看看你的屋子幹不幹淨,衣服整不整齊。”


    嘴裏說著話,心裏開始後悔。自己真實沉不住氣,剛才一時想起鮑天角的話,見所有人都在外麵。甄貝兒也在,便想要來甄一脈屋子裏看看,到底有沒有什麽秘密。


    甄一脈盯了一會兒甄珠兒,眼神緩和下來,稍微後退一點依然用最小的聲音:“大姐。姑姑照顧的我很好,這一次我不跟你計較。但是我不希望你以後我不在的時候偷偷進來。”


    甄珠兒見甄一脈眼神柔和起來,想起他前段時間偷偷地為她們送吃的,膽子正了一點,到底是骨肉相連,心想甄一脈再怎麽眼神犀利,到底還是個孩子,便試探著問:“一脈,看你這麽小心,是不是爺爺真的有什麽貴重東西藏在你這裏?”


    “什麽東西?”甄一脈的眼神瞬間又冰冷起來,雖然沒有剛才的鋒利,卻一樣甄珠兒隨之冰封起來。


    “就是什,麽珍貴的東西。”甄珠兒兩顆牙不聽指揮的互相嗑了起來,幾乎打起了寒顫。


    “珍貴的東西?你不知道到嗎?出來的時候幾乎被篩子篩了一遍,什麽珍貴的東西能帶出來。”甄一脈說話見逼近甄珠兒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大姐,不要說沒有東西,就算有東西你也應該和我一起守著,而不是來查問,該問的皇上自然會找爺爺問。”


    甄一脈從牙縫裏擠出的話字字帶血般的直撲到甄珠兒臉上,她感覺心髒幾乎停止了唿吸,一種有形無形的壓迫感讓她不知道所措。


    慌亂之中她結結巴巴的說:“一脈,大姐隻是隨便問問,我們是親姐弟,難道我會害你。”出


    甄一脈看著甄珠兒一字一句地說:“害不害我,我不知道,但是你要記得,我是你弟弟!親弟弟!也是甄家唯一的男孫,一但我出了什麽事,我們家就算是徹底的完了,你就是以後再怎麽個風光,也沒人幫你撐著。”


    甄珠兒惶恐的點了點頭:“一脈,這點道理大姐知道。”


    甄一脈說的這些道理她全都知道,她從小幫著夫人管理府內的一切事宜,雖然不能算是什麽都知道,但是女人一輩子除了靠夫君,就是靠娘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娘家比夫家還要重要。


    但是鮑天角說的隻要找到了兵符交出兵符,就能證明甄家沒有謀反之意,證明了這一點,他們就能重新迴到定安王府。


    當然更重要的是如果她能幫著鮑天角找到兵符,就可以順利成章的成為他的王妃,為了做王妃別的什麽都不是很重要。


    甄一脈見甄珠兒有點恐慌,往後讓了讓口氣柔和了一點:“大姐,不要說我們沒有什麽東西,就是有,既然爺爺沒有交出來,我們也不能交,你是我們甄家的長女,不能和別人一起。”


    甄珠兒見甄一脈為她讓開了路,低著頭往外走,嘴裏應著甄一脈的話:“這個大姐知道。”


    心裏卻很不以為然,說她是甄家長女,她以前也確實以長女甚至嫡長女自居,可是現在特她慢慢地迴味過來,爺爺根本就沒拿她當嫡長女看待,不但將唯一的弟弟托付給別人,有什麽秘密也沒告訴她。甚至一點交代都沒有。


    既然沒將她當做嫡長女,甚至沒一個低俗的金若離地位高,她為什麽這麽要完完全全的為甄家著想,現在她隻有靠自己爭取做鮑天角的王妃了,這可是她長這麽大最大的心願,也關係著她未來的人生。


    甄一脈看著甄珠兒除了裏間,眯起來眼睛。


    甄珠兒的行為一定是受到了鮑天角的影響,甄珠兒花癡般的迷戀鮑天角已經不是什麽秘密。


    他再次佩服爺爺的眼光,幸好將他托付給金若離,金若離看起來大大咧咧。卻心思稠密,就算是知道了什麽秘密,也不會說出去。對鮑天角不會,就是天天嘻嘻哈哈的鮑天麟也不會。


    想到這裏,他得意的地笑了笑,毫無意識的跺了跺腳,一眼看見地上的放著蠶卵的大簸籮。這才想起他跑迴來的目的,蹲下身子去看。


    剛拿迴來還像黑芝麻一樣的蠶卵,變成了褐色,好像還長滿了細細的毛,且多細毛,樣子有點象螞蟻。那麽多的似乎在爬動。


    生活在這個時代他就是什麽都不知道,也知道蠶是用來織綢緞的,至於這種芝麻一樣的卵。現在螞蟻一樣的叫做蠶的東西,是怎樣被養成可吐絲的蠶寶寶,吐出的絲是怎樣織成綢緞錦繡的,他卻是一點都不知道,也沒見過。


    那天聽隨心給他說。讓他將這些蠶帶迴來養著,以後給若離染些絲線繡花。他便帶了迴來。


    這些東西能動了,應該是出生了,活的東西就就越要吃東西,蠶吃桑葉他是知道的。


    他忙著站起來往外跑去,他想將這個消息第一個告訴若離。


    出了院子,卻看見若離將裙擺挽了個疙瘩挽在膝蓋處,手裏拿著一把鋤頭,正在田裏順著禾苗行間挖出一道壕溝,鮑天麟司馬翼司馬羽見狀也拿起嬐紛吡私去,學著她的樣子在另一挖了起來。


    田裏的泥土鬆軟挖起來一點都不費力,不大一會兒就從這一頭挖到了那一頭。


    若離將禾苗行裏剛挖的水渠田埂內側的連通起來,看著水流緩緩地流向另一頭嗎,跟著過去將那一頭也連了起來。


    司馬翼司馬羽鮑天麟挖出來的也照著樣子被連接起來,幾個人個隔一小段就引出一條來。


    田埂內側的水流被分流了很多條,緩緩的慢慢的順著田埂迴旋,分流出來的進了禾苗行間。


    蓋星雨蓋星雲拿著鐵鍁沿著分流出來的水渠,看到有什麽障礙就清除掉,以保證水流暢通。


    整個天地就水渠包圍起來,中間又被隔成許多塊。


    水順著渠道四四方方的貫通,雖然緩緩的慢慢地卻也很勻稱。


    感覺腳下的土開始濕軟,若離提著嬐誹了出來,甄一脈忙站在身邊,他想要告訴若離蠶已經浮出來了,見她全神貫注的看著田裏的水流,就閉住嘴巴默默地站在一邊。


    若離看著水已經很暢通縱橫貫穿於一大片田地之間,想來不用多久禾苗就會喝飽,便對還在田裏的鮑天麟司馬翼蓋星雨蓋星雲喊道:“你們出來吧,不管它了,看看誰家有衣服洗,要清理門窗,趁著水在門口。”


    鮑天麟笑嘻嘻的招唿司馬翼幾個跳了出來,就見蓋傾眉端著盆子走了出來,從水渠裏舀出一盆水。


    渠裏的水有點渾濁,若離笑著對蓋傾眉說:“姐姐,水是渾的,得沉澱一會兒。”


    蓋傾眉笑著點頭:“是啊,所以我準備了好幾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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