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一脈的眼裏包含著責備,質問,不滿,更得的則是警告。


    她心虛的低下頭快速迴去,昨晚上的壯舉被甄一脈看得一清二楚,屁股被甄一脈摔得現在還在疼,若離惹不惹得起她不敢肯定,這個寶貝弟弟一定惹不起。


    走到門口一眼看見甄貝兒站在門口,美麗的眼睛閃耀這光芒,便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看什麽看,還不去做飯!”


    甄貝兒撇了撇嘴角:“姐姐說笑話吧,妹妹那裏會做飯,隻會吃。”


    “不會做飯以後我們吃什麽,難道餓死!”甄珠兒嗆了妹妹一句:“不會,就去學著做!”


    甄貝兒看甄珠兒確實很生氣,臉色蒼白,語氣生硬,磨蹭了一下去了廚房,下了門口的台階差點還摔了個大馬趴,這才發現整個院子都掃的幹幹淨淨,所有的積雪都扔出了院子,隻有她們門口還是原來的厚厚一層雪,因為腳踏雪被壓瓷實,成了冰雪很滑。


    看來這個金若離今天是動真的了,甄貝兒有點後悔昨天一時氣憤跟著甄珠兒踹了若離幾腳,看來以後有的事情的自己動手了。


    進了廚房,一張洗的泛著微微光澤的大案板上扣著幾個泛著黑色光澤的瓷盆,兩隻菜刀插在案板邊,還是泛著微微紅色光澤的碗架上麵整整齊齊的擺著幾隻大大海碗,粗瓷碟子,小小的竹簍裏插著幾雙筷子幾把調羹,案板底下排著幾隻小缸,除了一隻裏麵有一點點的白麵其它的都是空的。


    一大一小兩隻水缸,鍋台也幹幹淨淨,一前一後一大一小兩隻鐵鍋。


    這是她第一次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看廚房,以前她隻是進來舀些水就出去,根本不屑看這樣的地方。


    看了好一會兒,實在不知道飯該怎樣做,該從哪裏下手,又走了迴去。


    不大一會兒甄珠兒走了進來,轉了一圈氣唿唿的將磨房門口的麻袋裏的糧食提了進去。


    若離抱著推磨棍也叫做麵擔慢悠悠的轉著圈,一隻手不停地用掃麵的小笤帚將兩盤磨磨出來的細末掃一掃,免得它們落到磨盤外麵。


    “姑姑,我來幫你。”甄一脈站在一邊看了一會兒,學著她的樣子並排將麵擔緊緊靠在腹部,慢悠悠的跟著轉。


    一下省力多了,若離騰出手來將門磨台上的磨碎的細末掃進大簸箕裏:“一脈,姑姑有點頭暈,你轉一會兒,我來籮麵。”


    甄一脈聽話的點了點頭,抱著磨擔一圈一圈的轉,若離端起簸箕裏的碎末坐在一隻麵櫃旁邊的凳子上,將幾隻麵籮拿起來看了看,挑了一隻,


    將麵籮架在麵櫃裏橫著的兩根木棍上,將簸箕裏的細末倒了進去,拉起麵籮來來迴迴的在木棍上篩來篩去。


    麵粉就落到了麵櫃地部,籮到最後隻剩下粗的。


    抓起剩下的看了看:“還有麵,得再磨一遍。”


    甄一脈弱小的身子抱著粗壯的磨擔,若離看著有點內疚,雖然她已經發現這個孩子力大無比,力氣幾乎不在鮑天麟之下,但到底還是個孩子,還屬於兒童之列,讓他抱著磨擔推磨有點虐童的感覺。


    可是她實在是力不從心,感冒的症狀是沒有了,身子卻是很虛弱,剛才隻是那麽一小會渾身就已經出了虛汗。


    “一脈啊,今天沒姑姑身體不好,就辛苦你了,如果不是吃的一點麵都沒了,姑姑也不想你這麽辛苦,這樣吧姑姑給你講些故事算是慰勞慰勞你。”


    心裏內疚,看甄一脈也沒有什麽興趣估計是怕她不高興,很機械的轉著圈,若離拿出了哄哄孩子的最好辦法,講個很有吸引力的故事給他聽。


    孩子,哄一哄就會有很大的潛力。


    甄一脈聽話的點了點頭,有點心不在焉。


    “話說盤古開天地………………。”


    若離學著評書的語氣,將西遊記的故事取了個一小段也就是石猴出世,拜師學藝那一段給他神情並茂的講了出來。


    甄一脈直接聽傻了,腳下的速度隨著故事的情節轉換,小嘴微微張著,本來他以為若離講的故事無非就是那些具有教育意義的或者山村野史之類的。


    沒想到是這樣一個讓他的心都跟著猴子上下起伏的有趣故事。


    甄一脈哪裏聽過這樣趣味橫生的故事,一雙看起來很大,大多數時間無神的眼睛煥發出近乎璀璨的光芒,照耀的的若離努力壓抑的母愛此時決堤般的泛濫。


    很久以前她就已經憧憬將最美麗的故事講給她的孩子聽,好讓他在無憂無慮的童年時代過的充實美好,可惜這個願望實現起來很有難度,按照十年之約十年後孩子已經十歲了,在那各種文化恨不得彌漫在宇宙之外的二十一世紀,孩子從牙牙學語之時就聽完了包羅萬象的神話童話科幻奇幻,哪裏還有興趣聽她講。


    甄一脈表現出來的興趣激發著她更加賣力的盡可能講得生動有趣,西遊記的書她看過,電視劇更是陪伴著她成長,便用了些書裏的文字語言偶爾配合一點電視劇裏的動作。


    逗得平時不苟言笑的孩子笑出了聲。


    “一脈,可以了,休息一會轉暈了。”講了一會看著麵櫃裏的麵差不多夠一小麵缸,若離停住故事站了起來。


    甄一脈搖了搖頭,閃動一雙神采熠熠的童趣橫生的大眼睛:“姑姑,一點都不累,那猴子做了美猴王以後怎麽了?”語氣很是焦急。


    “以後的故事那可漫長了,姑姑一時半會也講不完,但是姑姑答應你隻要一脈乖乖地,姑姑有時間就給買你講。”


    若離站起來將麵缸裏的麵用麵瓢舀出來裝進小麵缸,麥子磨得也差不多了夠吃一段時間了,等一會兒再配上點玉米。


    甄一脈卻實在是著急,他生怕若離不再講下去,除了一雙眼睛期盼的看,還努力的轉著圈,若離幾次讓他停下來他都不肯。


    這孩子可憐,小小年紀如此孤獨,除了對她表現出來的無限依賴,沒有一點童趣可言。


    若離有點心疼的走過去看了看他的頭,柔聲道:“一脈休息一會,咱們唱歌,姑姑給你唱這個故事裏的歌,以後呢這個石猴要保護他的師父,一個唐朝大人去西天取經,一起的還有他的兩位師弟,一頭笨豬,一個水妖。”


    甄一脈閃爍著一雙大眼睛:“姑姑,石猴和豬都能說人話嗎?”


    “能,人家可都不是咱們見到的普通的猴子,養起來吃肉的豬,而是經過千年修行有道行的,最少三十六變,能騰雲駕霧。“


    若離用給孩子講故事的語氣甜美清脆的給甄一脈解釋。“那也不如石猴,他可有七十二變,會翻筋鬥雲。”甄一脈接著話茬。


    若離微微一笑,孩子就是護著心中喜歡的人物:“那是,石猴那是什麽人物,是齊天大聖,就他那個筋鬥雲,都不需要翻一個,半個就能將我們送迴京城見到你爺爺我義父。”


    甄一脈臉上露出了欣然地笑容,孩子般的咯咯傻笑。


    這一笑使若離心中那份最柔最軟的部分再次顫動,不由得輕輕攬過他,在額頭上看了一下:“一脈,以後記得要多笑,這樣才像個孩子。”


    甄一脈小小的臉瞬間爆紅,嬌羞的低下頭去,很像受到母親誇獎的孩子。


    矯情了一會,甄一脈抬起頭來大大的眼睛滿含期待,“姑姑,你不是要給我唱石猴的歌嗎?”


    “唱啊,不過我們還得推點兒玉米,既然關在磨房了就多推點,要不然天天推很麻煩。”若離將磨盤掃幹淨,將麩子皮倒在一個麻袋裏,拿出玉米粒倒在了磨盤上,堆在磨眼上“麥子不多了,要和點玉米,姑姑不會做窩窩頭,改天見到常婆婆得取點經。”


    “姑姑也要取經,那不成了石猴了。”甄一脈聽若離說取經仰起了頭。這孩子聽得很仔細,若離很耐心的解釋:“取經的意思就是學點經驗,石猴護送唐僧去西天取經其實也就是去將咱們沒有的經文取迴來。”


    “這個意思一脈懂了,取經的意思就是求教。”


    “學得挺快的啊!”若離輕聲表揚了一句,這孩子的理解能力很強:“一脈過來坐一會兒。”


    “姑姑,一脈不累,一脈從小跟著爺爺行軍打仗,姑姑你唱歌吧。”甄一脈有點著急,總是催促若離。


    “就是不累也得休息一會兒,一脈過來坐一會兒。”


    就算是孩子不累,她心裏也過意不去,畢竟隻是個十二歲的兒童。


    “你挑著擔兒,我牽著馬兒,迎來日出送走晚霞…………。”


    若離邊做這手頭的準備工作,邊唱著西遊記主題歌,清脆的聲音很清楚地穿出了四麵透風的小磨房。


    若離隻顧著哄甄一脈幹活,也是漸漸融入了母親的角色,沒注意到廚房裏此刻的烏煙瘴氣。


    甄珠兒甄貝兒如同前幾天的春枝春雅,生不著灶膛裏的火,隻釋放出一股股的濃煙。


    甄貝兒的臉上塗了一層厚厚的鍋底黑,和白皙光潔的皮膚形成明顯的對比,惹得隔壁靜靜傾聽若離唱歌的鮑天麟鮑天角忍俊不禁的笑了出來。


    甄珠兒揉著熏出了眼淚的眼睛,聽到鮑天角的笑聲,突然爆發性的衝到磨房前一腳踹開門對著若離狂喊:“嚎什麽喪,哭爹喊娘般的。”


    “什麽嚎喪?這是唱歌,唱歌知道不,唱歌就是歌唱,為了讓幹活充滿快樂,我們就需要大聲歌唱。我想唱歌我就唱唱起歌來心中多麽歡暢……”


    甄珠兒氣急敗壞到歇斯底裏,紅紅的眼睛以及廚房冒出的濃煙,讓若離有種複仇般的快感,便故意的邊唱邊說。


    甄珠兒看到若離臉上抹著白麵,眼裏帶著挑釁的笑,旁邊的弟弟也咧著一張嘴巴,很像是在嘲弄諷刺她,眼淚奪眶而出顫聲道:“金若離,你厲害,欺負我們無依無靠。”


    甄珠兒眼神很秀麗,哭起來有種梨花帶雨的嬌柔,似乎有無窮無盡的委屈,一點沒有平時跋扈的樣子。


    若離一點沒被甄珠兒的眼淚迷惑,很殘酷的說了句:“這會知道哭了?晚了!你無依無靠我難道背靠大山,我們每人都有一雙手,不在家裏吃閑飯,自力更生自生自滅,哭也沒用,你做你的我做我的,你做你的飯我唱我的歌,有什麽衝突,再說了,你弟弟甄一脈還是個孩子,孩子的生活就要充滿陽光。”


    之後重重的關上了磨房的門。


    若離關上門,有種終於揚眉吐氣一吐為快的快感。


    事不過三,這兩個小女孩三番五次趾高氣揚的羞辱她,沒有以拳還拳以腳還腳的還迴去,已經是城府到家了,再不還迴去,,太傷自尊。


    說實話現在她的脾氣已經好到了沒什麽脾氣,換做以前第一次就叫她們知道什麽叫拳打腳踢。


    甄珠兒站在磨房門口,眼淚像斷線的珠子,從昨天到今天她隻是吃了昨天的早飯,肚子餓的咕咕叫,可是麵對簡陋的廚房,她和甄貝兒全都無能為力,點不著火,更別說做什麽吃的了。


    “珠兒別哭了,春雅你去幫貝兒生火。”鮑天麟鮑天角站在自家院子裏,收起了剛才的笑臉,聽到甄珠兒壓抑不住的哭聲,鮑天角皺了皺眉頭。


    甄珠兒抬起淚眼朦朧的眼睛,看到鮑天角謫仙般的臉龐,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鮑天角等甄珠兒哭了一會兒,慢了下來,低沉淳厚的聲音咕咕泉水般的湧了過來:“珠兒,上次不是給你說過了嗎,自己的事自己去做,不要靠別人,去,跟著春雅學。”


    天籟般的聲音像是一劑撫慰劑,剛才還壓抑憋屈的甄珠兒瞬間豎起了信心,不就是做飯打水嗎?


    拭幹了眼淚,甄珠兒再看向鮑天角,他已經轉身,背影高大深遠。


    在春雅的講解下,甄貝兒總算將火生著,她擦了擦臉,卻將黑色抹開,鮑天麟便在院子裏笑了起來。


    甄貝兒氣唿唿的瞪著鮑天麟:“天麟哥哥,你笑什麽?”


    這一問讓鮑天麟剛才的嬉笑變成了大笑,一手指著:“貝兒,你看看你,成了貓兒臉。”


    甄貝兒剜了鮑天麟一眼轉身出了廚房,對甄珠兒說:“姐姐,你先往灶膛裏添火我去去就來。”


    甄貝兒迴到屋子對著鏡子看到自己的臉,憤憤的用手擦幹淨,想起剛才鮑天麟的笑聲不由得瞪圓了雙眼。


    這個該死的鮑天麟,從小就對她窮追不舍,處處表現的讓所有人都能看出來對她的意思,可是在剛才這樣的關頭,他卻不來幫自己的幫,倒在一邊看熱鬧,她雖然心屬鮑天角,卻已經習慣了鮑天麟的示愛,心裏倒是很多的失落。


    甄珠兒照著春雅說的將柴禾一左一右的架了起來,火燃燒起來,她站起來往鍋裏添了點水,起身去將磨房門口的糧食袋子提了進來。


    抓起一把小麥就扔進了鍋裏。


    若離從磨房那寬大的門縫裏偷偷看到甄珠兒的壯舉掩著嘴巴偷偷地笑,那麽多的一鍋水扔進去一把小麥,麥湯也熬不成啊!


    正在偷笑,門從外麵推開來,差點碰著她的鼻子,蓋傾眉一腳跨過低矮的幾乎不算門檻的門檻走了進來:“若離妹妹,不是說好的我們合夥推磨的嗎?怎麽你一個人就推了起來。”


    她確實是說過,若離給忘了,便很不好意思的說:“蓋姐姐,昨天發燒發的腦子不合適了,把這事給忘了,蓋姐姐哪天推招唿一聲,妹妹我一定攙和。”


    蓋傾眉撲哧一聲就笑了:“什麽攙和,說的跟搗亂似的,姐姐是想我們一起合作,一個推一個籮快一點。”


    “蓋姐姐說的是。”若離雙手抱起磨擔抵在腹部:“眾人拾柴火焰高,人多力量大。”


    “妹妹真是能幹又懂事,一脈你出去玩吧,男孩子家家的,不用做這些。”蓋傾眉很麻利的拿起小笤帚跟在若離身後將磨下的麵抹掃進簸箕裏,順便將甄一脈往外推了推。


    甄一脈一雙大大大的眼睛又變得毫無內容,像個膽小怕事有自閉症的孩子,若離微微笑了笑輕聲道:“一脈,出去玩會兒,姑姑晚上給你說。”


    看著甄一脈很不情願的走出去,若離知道他是惦記著剛才講的故事,便給了他個提示。


    蓋傾眉等甄一脈離開,小聲說:“妹妹,你今兒才算出了口氣,說實話不是姐姐我搬弄是非,你家那兩位大小姐也太不像話了,連我家幾位都出去打柴,打水了,她們還等著你伺候,換了我也不去伺候。”


    若離迴過頭看了一眼蓋傾眉,知性健康端莊美麗,哪裏像生著大病還未出嫁的女子,雖然沒打過幾次交道,看起來就貼心,便倒著心中的苦水:“伺候倒也罷了,看在我義父的麵子上,可是還不知好歹,沒事就找茬,還不如一脈這樣一個孩子。”,


    蓋傾眉聽若離說完,放下手裏的小笤帚,換若離來掃自己去推:“這兩個孩子是該受點教訓,我說妹妹,以後我們就互相幫忙了,不管別人怎樣,你我畢竟是長輩。”


    還是年紀大一點的人好,這麽長時間總算有人和自己好好的說話了。


    若離心中感動,剛才還有點些許的頭暈好像突然好了。


    “金若離,都下午了,到底去不去後山啊?”玉米還沒磨完,門突然被推開,鮑天麟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一眼看見蓋傾眉,揚起明亮的大眼睛:“呀,蓋姑娘也在。”


    蓋傾眉有點不知所措,雖是流放至此已經有些時日裏,卻從沒和這位赫赫有名的前小王爺說過話,也不知道該叫他什麽,隻好含糊不清的應著:“在,在幫若離姑娘


    鮑天麟打過招唿,便不理會蓋傾眉,一雙閃著熱情光芒的眼睛熾熱地看著若離:“金若離,都已經快要下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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