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珠兒說完抓著甄一脈的手臂,一雙眼睛急切地看著,顯得很心疼。


    甄一脈一臉很無謂的看著表情誇張的姐姐,一雙大大的眼睛無辜的一閃一閃,並不開口。


    “對了,一定金若離,我早就看出她沒安好心,每天都讓你幹活,什麽抬水倒灰燒火的,真當我們甄家沒人了,小孩子好欺負啊。”甄珠兒義憤填膺的鬆開甄一脈,轉身出了院子。


    甄一脈毫無表情的看著她出去,從砸開的冰裏舀出水帶倒進鍋裏。


    還在廚房外沒進來的甄貝兒見甄珠兒氣唿唿的去找若離,走進廚房看了看弟弟的頭:“一脈,你也真是的,不跟著姐姐,卻跟著那個一根筋的下賤**,看人家把你當仆人使喚了吧,一脈你出來,讓金若離去做。”


    甄一脈抬頭看了看美麗的姐姐,繼續坐在灶膛前的矮凳子上往裏麵添火,活脫脫一個打雜的。


    甄貝兒伸手去拉想把他拉起來:“一脈起來,咱不做這下賤活兒。”


    甄一脈像是長在凳子上,任她怎麽用力就是不起來。


    “該死的金若離,一定是對他做了什麽,一脈你不用害怕,有二姐在!。”


    甄貝兒看甄一脈低著頭,眼睛不看她,隻管往灶膛裏添火,好像害怕什麽,憤憤的說了句,轉身出了廚房。走出廚房,她猶豫了一下,隨即向若離甄一脈的房間走去,到了門口見門開著,伸手剛要掀起厚厚的門簾,忽然想起甄珠兒來著這麽長時間,還沒聽到她的罵聲,不知道裏麵是什麽情況,偷偷挑起門簾一角。


    甄珠兒雙手叉腰,兩眼圓睜看著床上躺著的若離,她這才將門簾掀起來走了進去。


    “姐姐,怎麽了。”甄貝兒站在甄珠兒身後看到炕上緊裹著棉被的若離,驚訝的用手指著:“姐姐,你看看她,這是什意思,她睡覺讓一脈幹活!“


    甄珠兒本來心裏有氣,她本想進屋來質問若離,見她躺在炕上,想起甄一脈的眼睛,忍住怒火,盡量用平和的語氣想要她起來說清楚,誰知說了好半天,若離一動不動。


    現在被甄貝兒一說,氣上心頭,上前一把揪住若離的頭發,將她從炕上拽了下來,若離迷迷糊糊的被這麽一拽身子先下了炕,接著雙腿才落下。


    甄珠兒用力一緊手裏的頭發,若離借機軟軟的站了起來。,可是渾身乏力,雙腿酸軟,根本就站不穩。


    頭發被甄珠兒緊緊抓住,也倒不下,便搖搖晃晃起來,剛好和甄貝兒麵對麵,長長披散的頭發就拂到了甄珠兒的臉上,甄珠兒想都沒想掄起巴掌就打下去,,嘴裏罵道:“金若離,你給我聽著,不要以為我們姐弟三個好欺負,告訴你,一脈還小,有的事還不明白,我和貝兒就沒這麽好說話了。以後不許讓一脈幹活,也不許帶他出去做苦力。”說完鬆開手。


    若離就重重靠在炕沿上,腰被磕疼腦子清醒一點,掙紮著站直身子,微微發紅的眼睛看向甄珠兒,長這麽大老爸老媽都沒動過她,卻被這麽一個小丫頭片子打,這個女子也太張狂了吧,而且一點同情憐憫之心都沒有,對一個生病的人也下得了手,一時氣上心頭,用力挺起虛弱的身子掙紮著撲向甄珠兒,舉起軟無力的巴掌。


    甄珠兒以前打人成了習慣,但凡府裏稍有不順眼的丫鬟仆婦,沒有不挨她的巴掌,這段時間手閑了下來總是覺得哪裏不對勁,剛才一生氣不由自己的舉起手,一時忘了若離現在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她隨時可以打罵隨時可以羞辱的一根筋了。


    直到若離的巴掌還了過來,她才意識到若離今非昔比是會還手的,慌忙側身躲過,若離沒有力氣收迴打過去的巴掌,虛弱的身體跟著前傾,趴在了地上。


    “還敢還手。”甄珠兒見若離趴在了地上,上前就是幾腳“不要以為我不敢打你,告訴你今天打的就是你,爺爺能將一脈交給你一定給了你好處,你得了好處不好好伺候我們,還將一脈當雜役使喚,恩將仇報。”


    若離心裏冒了火,真想將這個蠻橫的落難小姐碎屍萬段,可惜沒有一點力氣,隻能受著。


    “恩將仇報,勾三搭四,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整天跟男子混在一起,虧得我爹還沒納你做小妾,要不臉都被你丟盡了。”


    一旁觀戰的甄貝兒見若離趴在地上,眼前閃過鮑天角溫情脈脈的目光,這束她日思夜想的目光沒有落在傾國傾城的她身上,卻被這個經若離收獲,抬起腳對著若離踹去,用了很大的力氣。


    兩人正打得起勁,感覺脖子一股寒氣,接著被一隻有力的手掐著,隨即被扔了出去。


    兩人幾乎是一起飛出門檻,重重的落在外麵,剛好被門簾遮住。


    一牆之隔就是鮑天角,甄珠兒不顧屁股疼痛,雙手撐地站了起來,第一眼看向隔壁院子,除了鮑春雅鮑春枝在廚房忙活,鮑天角鮑天麟不在院子裏。


    提起的心放下肚子,見甄貝兒撫著屁股才起來,上前一把掀起門簾。


    甄一脈正費力地將若離從地上拉起來,扶著上炕,好像背後長眼睛,甄珠兒剛掀開門簾眼睛就射了過來。


    甄珠兒心裏一驚,這束目光她已經見識過,弟弟的手段她也見識過,從弟弟的目光她判斷出如果她還有接下來的行動,後果比飛出門隻落在門檻處不被隔壁看見更為嚴重。


    她有點灰溜溜的放下門簾退了出去,跟著到門口還沒看到裏麵情形的甄貝兒見一向跋扈的姐姐退了出來,詢問的看著她,甄珠兒就瞪了她一眼,看了看屁股快速的走迴屋子。


    甄貝兒也返身跟了過去,甄珠兒沒進去一定顧忌,她雖然也是和甄珠兒一樣是偏房所生的庶女,卻沒有甄珠兒好運,為了討甄珠兒歡心讓她在爹娘麵前多露露臉,整天跟屁蟲一樣,甄珠兒的習性她太了解了。


    若離躺在了炕上,剛才爆炸性的憤怒讓她本來已經散架的身體抽心的疼,甚至連指甲蓋都疼,腦子也漸漸地失去了意識。


    等她睜開眼睛,油燈已經點亮,甄一脈跪在在身邊用一把調羹往她嘴裏灌著水,純真的眼神如天上的星星,她頭疼得厲害,全身無力腹內更加的惡心,掙紮了一下,幾乎頭都抬不起了,不過她還知道天都黑了,不知道甄一脈吃了沒有,便用虛弱的聲音問:“一脈,吃了嗎?”聲音虛弱到幾乎是氣若遊絲。


    “姑姑,一脈不餓。”甄一脈的眼睛在燈光下發著光,他放下水碗下了炕進了裏間,一會拿出一隻鳥蛋細心地剝去蛋殼送到若離嘴邊:“姑姑,你吃。”


    眼淚再次順著眼角留下,這孩子越來越觸動她內心深處最柔軟的部分,這種柔軟時時刻刻拂動著心弦,讓她對自己那從未見過麵的孩子的血肉相連轉接到他身上。


    “姑姑不餓,一脈吃。”若離輕輕的搖了搖頭,昏迷中都念念不忘的要以十倍的耳光飛腳來還擊甄珠兒甄貝兒的雄心壯誌慢慢瓦解,看在甄一脈的份上,還是先等身體養好了再報仇。


    甄一脈搖了搖頭:“姑姑,我吃過了,你吃吧。”說完掰起一塊蛋白喂到她嘴裏:“姑姑嘴唇好幹,喝點水。”


    腹內空虛惡心,嘴裏苦苦的,一點津液都沒有,鳥蛋嚼在嘴裏,卻難以下咽,喝下甄一脈灌進嘴裏的水將食物衝下去,腹內便咕咕作響。


    還是掙紮著吃點東西,要不真的抗不過去,若離看著甄一脈的大眼睛,努力壓抑著不時反上嗓子眼裏的胃酸,使勁咽下一隻鳥蛋喝下一碗水。


    空了一天的腸胃頓時翻江倒海,不時地惡心想吐,若離緊緊咬著嘴唇,奮力壓製。


    “姑姑,你先躺著,我進去試試裏麵的抗熱了沒有,我剛才怕嗆著你也不知燒沒燒熱,姑姑生病要睡熱炕。”甄一脈看著若離眼睛稍微帶了點精神,起身進了裏屋。


    這孩子怎麽這麽懂事,同是一個爹,兩個女孩怎麽就這麽跋扈,若離又一次的感歎。


    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接著鮑天麟粗厚的聲音傳來:“金若離,今兒個怎麽不做飯了,做神仙了?”


    還做飯?命都差點沒了,若離無聲的心裏哼了哼,閉上了眼睛。


    門外沉默了一會兒,“貝兒妹妹還沒睡啊,我來看看金若離怎麽了?“鮑天麟略帶驚喜的聲音再次傳來,聽起來甄貝兒也在院子裏,一定是心虛。


    若離這才想起昨天病得那麽重,她站在地上想了想,隱隱中鮑天麟給她喂藥。


    搖了搖頭,抬了抬胳膊踢了踢腿,一起安好,渾身上下輕鬆自如。


    真是好藥啊!昨天她都覺得過不去了,她的這個病她自己知道,就是每到生理周期肚子就疼的要死,更不要說在雪地裏坐了一夜還走了那麽長時間的路,就算是扛過去了也得好幾天。


    輕輕吹滅燈,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她不習慣在裏間睡,炕太熱嗓子疼。


    天還沒亮,屋裏很黑,她看著牆走了出去,看到炕,拉了拉被子躺了上去。


    鮑天麟耳朵靈,若離說話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聽若離走了出來,心提到了嗓子眼裏,手心緊張出了汗。


    若離一步一步的走到炕前,用手看到炕沿,看到枕頭被子,腳輕輕一抬躺了上來,鮑天麟屏住唿吸微微挪了挪身子。


    感覺枕頭放的不是位置,若離拽了拽枕頭,好像被人拉著,她使了點勁,又很輕易的拉了過來。


    被子也不是位置,屋子很冷,她又將被子拉過來往日一樣緊緊裹在身上。


    然後將枕頭往脖子下麵一拉,往炕角滾去,她睡覺有個習慣,就是愛睡炕的一邊,而且是靠牆的一邊。


    鮑天麟一直往邊上挪,若離一直往邊上靠,實在是沒地方可挪了,隻好伸手將她擋住,小聲道:“不要擠了,再擠進牆了。”


    若離嚇得差點跳了起來,條件反射的張嘴就喊。


    “噓。”鮑天麟一隻手及時的伸過來捂在她嘴上,近乎耳語:“不要太激動。”


    若離掰開他的手,驚魂未定:“你怎麽在這這兒,魂都被你嚇出來了。”


    “魂出竅了?我幫你叫迴來。”鮑天麟嬉皮笑臉接著話茬:“金若離迴來,迴來了迴來。”


    這種腔調若離聽過,小時候隻要她晚點迴家,外婆就會說快點叫魂小心魂丟在外麵了,接著就這麽抑揚頓挫的叫上幾聲,而她也象征性的應上幾聲:“迴來了,迴來了……。”


    沒想到這種風俗這麽久遠就已經有了,連皇子都會,抿嘴一笑:“叫什麽魂。我又沒出門,魂丟了也是丟在家裏。”


    “魂會跑的,你不是常說陰魂不定嗎,不叫迴來它就跑了。”鮑天麟說話間身子往牆角側了側,他感到唿吸有點不暢通。


    若離是來自開放年代的人,加上鮑天麟在她眼裏隻不過個半大孩子,沒那麽多的想法,適應了夜的黑暗,轉過臉去看著他:“鮑天麟,你是專門在這裏照看我的吧?”


    轉過身子拿起掃鐵鍁將院子裏的雪堆在院門口,掃幹淨院子,打開大門將雪扔了出去。


    被狗咬一口不一定要還迴去,可以有很多方法讓狗知道這一口是要付出代價的。


    將滿腔的恨意化作力氣,不一會就將院子整理幹淨,隻留下甄珠兒甄貝兒門前那一片。


    進了廚房很快的做好早飯,隻做了她和甄一脈的,廚房裏幹幹淨淨還是她昨天早上走的時候的樣子,看起來甄珠兒甄貝兒昨天根本就沒做飯。


    “一脈起來吃飯,吃完我們出去。”將盤子端進屋裏,喊醒甄一脈,兩人吃完早飯,天才大亮。


    吃完飯若離沒有先將盤子端出去,而是看著甄一脈鄭重的說:“一脈,有件事姑姑得跟你商量一下,從今天起,姑姑隻照顧你一個人,所以不會幫你那兩個姐姐做任何事情,包括打水做飯,而且看在你的麵子上,昨天的事就不計較了,一脈,姑姑不是斤斤計較,而是你這兩個姐姐到現在還不明白不清楚她們在做什麽,不給她們點教訓,永遠都長不大。”


    甄一脈忽閃著一雙大眼睛:“姑姑,她們被慣壞了。”語氣竟像個大人。


    “要慣也是慣你,怎麽會輪到她們。”若離看著甄一脈乖爽懂事的臉:“你不會認為姑姑做事太絕了吧?”


    “姑姑說的是,以後不用管她們了,真的是她們被慣壞了,爺爺常說男孩要窮養放養,所以一脈從小跟著爺爺東奔西跑平定叛亂,,謹受爺爺教誨,她們就不一樣了,所有的榮華富貴全都享盡。”甄一脈小聲說著,言語之間流露出很多失落。


    “爺爺的這個觀念是對的,所以一脈討人喜歡,就算是在怎樣艱苦姑姑也會照顧你的,好了麵也不多了,姑姑去推點麵。”


    要是那兩位小姐有有甄一脈這樣乖順聽話,那該多好,說起來她是甄一脈的姑姑,可是如果四個人關係好的話,做個姐妹兄弟也未嚐不可。


    前世她和老公都是獨子,特別羨慕那些有兄弟姐妹的人,兄弟姐妹多了什麽事互相幫襯,該多好。


    洗完碗筷,就進了側麵的小磨房關上門,這間矮小的依附在院牆上比院牆高不了多少的小磨坊,裏麵一盤磨,一根推磨棍,一個麵櫃,幾隻麵籮。


    若離用了好幾天才將這間布滿灰塵的磨房打掃幹淨,研究明白這個古老的磨麵機器的操作,轉的頭昏眼花用了好幾個早上才磨出這些天吃的麵。


    分到的那些糧食都放在這裏,若離拿起一把小糜子網做成的小笤帚將磨盤掃淨,用竹簸箕從一隻麻袋裏挖出小麥倒在磨盤上的眼子上。


    “金若離,你什麽意思?想餓死我們嗎?”


    門外響起了甄珠兒幾乎是驚天動地的聲音,聽起來還有點顫音。


    若離一把拉開門,她等的就是這一刻:“喊什麽喊,我又沒死,你給我聽著,從今天起你餓死凍死還是撐死熱死都能我沒關係,我不伺候了,官差分到的東西除了吃掉的,全都在這裏,你們兩個一半我和一脈一半,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我受義父之托照顧一脈,我隻要將一脈照顧好就行,至於你們幫你們是人情不幫也在情理之中。”


    說完狠狠的關上門,再不關門她知道自己的腳馬上就會踹上去。


    甄珠兒臉色瞬間煞白,若離的話再次給她無情的一擊,前幾天的言來語去她覺得她也隻是說說,並不會真的不幫她們做事,說到底她隻是一個低賤的女子,能為她們這樣高貴之人服務應該是很有榮譽感的,哪怕是現是這樣的處境。


    對於她來說,下賤之人絕對不能給個好臉,給個好臉就會蹬鼻子上臉,得時常敲著打著,她從十歲開始就幫著夫人打理附上的事宜,全府上下幾百號人沒有不怕她的,靠的就是這種狠勁。


    “這是剩下的糧食,我們一人一半,以後的水我們各用各的,廚房裏有兩隻水缸,大的你用,灶上有兩口鍋,大鍋你用,小的我用,院子裏的柴禾都是我和一脈打迴來的,這兩天下雪看在一脈的份上就先用著,還有外麵的地,靠這邊的兩份也就是兩畝四分是我和一脈的,靠你那邊兒的是你們兩的,還是看在一脈的份上,昨天晚上就當是被狗咬了。”


    甄珠兒還在傻愣,磨房門開了,若離提著分給她的糧食放在門口,語速極快的說完這通話又狠狠的關上門。


    破舊的門發出很響亮的撞擊聲,像一記拳頭重重的砸在甄珠兒的心上,震得心頭咚咚響。


    她傻傻的站著,往日的跋扈一點也用不上,看若離兇橫的樣子,心裏開始有點膽怯,估計不會占到便宜,便沒敢衝進去廝打。


    直到感覺身子被人撞了一下,才迴過神,甄一脈一雙淩厲的眼睛發出刺人的寒光看著她,那股寒光一直刺到她的心肺,寒顫顫的有點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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