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姐妹兩個吵幾句就算了,天冷,等過了冬天再分開吧“看到怒氣衝衝的甄貝兒,若離小聲勸了一句。


    “現在就分開,還以為自己是大小姐呢?也不看看除了一脈,現在什麽事都得自己做。”甄貝兒說話間,眼睛看了一眼若離“把鑰匙拿來。”


    “好了好了,不就幾件衣服嗎,我幫你們再重新一遍,你們先看看以後再自己洗,初來乍到的,什麽都不夠用,多燒一個炕,得多少柴草。”


    若離說話將繩子上的衣服拽下來“屋子裏有皂角,那裏髒了用一點,再用洗衣棒子捶,衣服第一次洗不幹淨,以後很難洗幹淨。”


    甄貝兒氣唿唿的看著她,半響默默地迴去屋子裏,關上門。


    “又沒事找事。”若離小聲自言自語一句,歎了口氣,到底還是兩個小孩子,真是可憐又可恨。


    抱著冰冷的衣服進了屋子,找出木盆。


    燒好熱水,坐在一張小方凳上,用小木槌將幾件衣服洗幹淨,漂洗完,晾在外麵。


    這才帶著甄一脈去打水。


    “若離姑娘,老身等你兩天了,若離姑娘,那天你沒說要不要帶點什麽,老身也忙著沒顧上去,明兒初十,集市更大,家裏的車子要去,要帶點年貨嗎?”剛蹲下身子從泉洞裏舀著水,河對麵常婆婆扯開蒼老的嘶啞的嗓門喊道。


    “正月初十了?”若離直起身子:“常婆婆不是說做了豆腐嗎?做了沒?”


    “做了,做了,若離姑娘,要做好幾鍋呢,今天先給你帶了點你嚐嚐,等到了臘月二十三最後一鍋再給你,那一鍋是留著過年用的,壓得瓷實。”常婆婆說著從懷裏拿出白布包著的豆腐。


    “婆婆你等著,我過來取。”拉著甄一脈溜過河麵,接過常婆婆手裏的豆腐:“婆婆,你等一會,我去把車子推過來。”


    “若離姑娘,要什麽隻管說,我孫子要去鎮上賣豆腐,順便推著老身去。”常婆婆一臉幸福,好像要去做一件很重大的事。


    “婆婆你孫子真孝順。”若離拉著一脈往迴走。


    “孫子是老身的寶貝,不瞞你說若離姑娘,你給老身的銀子老身都攢著,等棺材本夠了,就給他娶媳婦兒。”常婆婆在身後裂開缺了牙的嘴巴,漏著氣。


    將水抬迴去,和甄一脈推著車子歪歪斜斜的過了河麵,空車子還是難以駕馭,卻輕一點不容易翻車。


    “婆婆,我想給孩子帶點糖果,還有爆竹。”若離將車交給常婆婆,從衣袋裏掏出四個銅板交給常婆婆。


    “若離姑娘不帶些針頭線腦的?老身認識商鋪的夥計,能買到上好的絲線。”常婆婆將銅板收起來,追問一句。


    “不用了婆婆,我是針線不好茶飯好。”若離說完拉著甄一脈往迴走;“婆婆有勞你了。”


    常婆婆看著若離的背影可惜的搖了搖頭:“這姑娘什麽都好,怎麽針線不好呢?”


    “一脈,你說這冰底下會不會有魚呢?”走在厚厚的冰麵上,若離突發奇想,古代河流山川都沒汙染,這條溪流又不是很急。


    “有嗎?有也全部凍死了吧。”甄一脈大大的眼睛閃了閃。


    “哪裏會?水底不冷,魚兒不會凍死,不過沒有那麽歡實。”若離說著用腳狠狠地揣了幾下冰麵:“一脈,打完柴迴來,我們捉幾條魚怎麽樣?”


    這次打柴速度很快,太陽還老高就已經迴來,甄一脈極其的的興奮,跑前跑後的幫著若離拿起後麵院子裏堆放的鐵鎬,一張剛才用外麵幹枯裏麵柔軟的枯藤隨便編起來的網兜一樣的“漁網”。


    若離笑嘻嘻的跟著,“金若離,要去做什麽?”剛一出門,打柴時沒跟來的鮑天麟又陰魂不散的出現在麵前。


    “做什麽不用給你匯報吧。”若離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你也不用什麽事都瞎攙和吧。”


    “不攙和怎麽行,你不是說隻要我幫你想吃什麽就告訴你嗎?不跟著你哪有東西吃。”鮑天麟一貫性的嬉皮笑臉,一會左一會右的繞著若離轉悠。


    “那是說需要的時候,現在不需要你幫忙。”若離白了他一眼:“一脈,等一等,忘了件東西。”忽然想起河麵很冰涼,若離又跑迴去將炕上厚厚的羊毛氈卷起來。


    “就這裏了,這裏冰厚。”到了冰麵,若離看準了一個地方,幫著甄一脈將東西放下來。


    “幹什麽?”鮑天麟張大眼睛不解的看著若離。


    “砸冰!”簡單的說了句,若離掄起鐵鎬砸將下去,飛起幾抹碎冰渣。


    “金若離,你閑的沒事幹了。”鮑天麟撇了撇嘴角,嘲諷的眯起眼睛:“這麽厚的冰,你能砸開?”


    “砸不開,你來砸。”若離將鐵鎬交到他手上:“你不是非要來幫忙嗎?那就好好表現。”確實她是砸不開,冰麵跟石頭似的。


    “要我砸可以,你得告訴砸開要做什麽?”鮑天麟拿著鐵鎬並不動手,站在那裏等著若離迴話,一旁的甄一脈著急起來,往前挪了挪,想拿過鐵鎬自己動手,若離輕輕將他推了推小聲說:“別逞能,你砸不動,讓他砸。”


    鮑天麟縮了縮脖子,明亮的眼睛盯著若離:“真是偏心心眼,我砸就砸,你倒是快說說為什麽要砸冰,砸開了我有什麽好處?”


    “將冰砸開,捉幾條魚吃,做好了給你一條。”若離一邊示意鮑天麟砸冰,一邊承諾,反正做什麽都少不了他,就告訴他吧。


    “這也行?”鮑天麟眼裏閃過一抹喜色掄起鐵鎬:“說好了,一人一半。”


    一鐵鎬下去,濺起了一層冰屑。


    “這樣不行,得用鐵鎬後麵,得這樣。”若離看鐵鎬的刃隻能砍起一點碎冰渣,拿過鐵鎬,用後麵往下砸。


    “我來,撓癢癢似的。”鮑天麟推開若離從她手裏奪過鐵鎬,使勁對著腳下搗蒜似的砸了幾下。


    隻幾下若離就看見鮑天麟腳下的冰麵下沉,忙拉了他一把:“快點往後躲。”


    被砸下的冰塊慢慢離開冰麵,沉進了水裏,若離小心地探頭去看,輕輕的溪水已幾乎看不到的速度緩緩流動,還真有魚兒慢悠悠的似遊非遊的在裏麵。


    若離將羊毛氈鋪在冰麵上:“一脈,將網兜拿來。”接過甄一脈快速遞過來的粗糙的網塞了進去,留下一條長長的藤條握在手裏。


    網被水浸濕,慢慢沉了下去。


    “就這樣放著吧,等會將藤條一拉,估計就會有魚兒落網,冬天魚兒好捕。”若離起身將藤條踏在腳下,免得它掉進水裏。


    “能不能抓得到啊。”鮑天麟站在冰麵有點不相信的瞪著眼睛,高大的身子讓若離很擔心腳下的冰被踩破,“你還是迴岸上去吧,站在這裏小心掉進去。”


    “掉進去走上來就是了,這麽點水難道還能淹死人。”鮑天麟不屑的說了句,眼睛一直盯著冰窟窿。


    “不能著急,慢慢等著,等著笨魚自投羅網。”若離將寬大的羊毛氈折起來,返身坐在上麵,甄一脈靠著她坐下。


    “別坐冰上,女子家家的,小心生病。”鮑天麟站著沒動,看若離大大咧咧的坐在氈片上麵,擠著眼睛油腔滑調的提醒。


    這孩子還挺懂得心疼人,小小年紀就知道這些,長大以後一定疼老婆,若離微微側過臉,帶著一點戲謔的語氣調侃他:“哎呀,鮑天麟,還真沒看出來,這都懂?以後是個疼媳婦的主兒,說說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


    鮑天麟眯起眼睛,擠出一抹桃花:“多謝誇獎,這點小事在下一生出來估計就知道了,不過這些話拜托你以後在我嶽丈嶽母麵前多說說。”


    看著鮑天麟洋洋自得的樣子,若離很響亮的“噗。”了一聲:“沒羞沒臊,多大點就想媳婦了?”


    “食色性也,是個男人就會想。”鮑天麟嬉皮笑臉,油腔滑調的說著,彎下腰去看冰窟窿。


    “長全乎了嗎?還男人,不要看了,影子倒映水裏魚兒會躲開的。”若離偏過頭壓低嗓門很是揶揄的對鮑天麟說了一句。


    鮑天麟粉白的臉微微一紅,兩隻明亮的眼睛閃出奪人的光芒,壓低身子將嘴巴貼近若離耳朵,更加小聲卻絕對誘惑的說:“全不全乎,那得試了才知道。”


    這孩子早熟!若離躲過鮑天麟軟乎乎嗬著熱氣的嘴唇,一眼看見他眼裏的光芒泛著縷縷桃花,竟然有點心跳,繼而麵紅耳赤起來,忙掩飾性的將頭盡可能地偏向一邊嘴裏嘟囔:“小小年紀就如此好色,以後一定是個多情種子。”心裏暗暗思量什麽時候這麽重口味,一個小屁孩的胡言亂語都能讓她心跳,難道是真的成了少女?


    鮑天麟玩味的看著若離瞬間豔若桃花的臉龐,眼裏的光芒越聚越深,直到看見她脖子都紅了,這才壞笑著轉過臉直起身子:“我說金若離,我看你還是起來吧,真的太涼太寒會生病的。”


    “別動,好像有魚落網了。”忽然感覺手裏的藤條動了動,若離顧不迴答上鮑天麟的關心,激動地說了句,順勢趴在了羊毛氈上。


    “真的嗎?真的嗎?我看看。”鮑天麟跟著蹲下身子,大大的腦袋湊近冰窟窿。


    甄一脈也隨著若離趴了下去,一雙大大的眼睛有了孩子般的光彩,嘴巴微微張了張,發出了一聲:“啊……。”腦袋撞到了鮑天麟的,他身子立刻往後縮了縮,閉上了嘴巴,眼睛又恢複了空洞。


    若離小心翼翼的將手裏的藤條一點一點的往上拉,鮑天麟的眼珠幾乎要掉了出來,腦袋覆蓋著整個冰窟窿,一眨不眨的盯著。


    “你往後一點,不要影響我的視線。”感覺到和鮑天麟隨時有撞頭可能,又被他將冰窟窿堵得黑咕隆咚的,若離騰出一隻手將他的腦袋往後推了推。


    甄一脈趴在若離旁邊退後一點的位置,見若離肚子下麵沒了羊毛氈,將兩隻小手伸了進去。


    鮑天麟被若離往後推了推,差點坐在冰上,一眼看見甄一脈的兩隻小手,一把奪過若離手裏的藤條,將她輕輕提了起來“你起來,讓我來,就是將它提出來是吧。”


    “小心點,慢慢拉,網兜口要慢慢收。”若離被拉起來,站在鮑天麟身邊,看著他一點一點的收網。


    “好了,打上來了,有兩條!”鮑天麟小心翼翼的將網提了上來,裏麵有兩條半尺來長的灰不溜秋的魚兒,尾巴卡在滕網外麵、身子軟弱無力的掙紮著,若離忍不住驚唿一聲。


    “一脈,你將這兩條魚拿迴去,拿隻竹簍來,反正已經砸開了冰窟窿,多逮幾條,最好能逮幾條大一點的。”若離將泥鰍一般滑溜的不知道是什麽品種的魚兒交給甄一脈,看著他一路小跑著迴去。


    “放這裏,往這邊。”鮑天麟聽若離說要捕一些,又將滕網塞進冰窟窿,若離又趴在羊毛氈上,見他放的位置不對,用手幫忙將藤條來迴擺動。


    擺了幾次放不到理想的位置,鮑天麟順著若離趴下:“你往那邊一點,我也趴下,要不看不清楚,這冰也太厚了。”


    “這邊這邊。”藤網在水裏一點都不聽指揮,兩人頭並費了好大的勁頭才將它放置好,網口向著西邊。


    “鮑天麟,看看我們的樣子像不像臥冰求魚?”放好了網,抬起頭看自己和鮑天麟的樣子,若離笑了起來。


    “什麽臥冰,是砸冰!這麽厚的冰豈是你我能臥開的?”鮑天麟看了一眼若離,並沒有急著起身。


    “我說的不是我們,是一個典故,典故知道不?”若離對鮑天麟的無知嗤之以鼻,還是皇子呢,這麽經典的堪稱孝道楷模的事都不知道。


    鮑天麟這次沒理會若離的嘲諷,帶著一點虛心求教的態度:“什麽典故,說出來聽聽。”


    “王祥臥冰求鯉?沒聽過?”若離白起眼球“這可是很有教育意義的,你的老師沒教育教育你?”


    “在下無知,還真沒聽過什麽臥冰求鯉?難道不能是砸冰捕鯉嗎?”鮑天麟側過臉龐看著若離,很有求知欲。


    若離便小時候外公掛在嘴邊的教訓舅舅的二十四孝故事講給他聽:“這是個故事:晉朝的王祥,早年喪母,繼母朱氏並不慈愛,常在其父麵前數說王祥的是非,因而失去父親之疼愛。繼母朱氏時常想吃鯉魚,但因天寒河水冰凍,無法捕捉,王祥便赤身臥於冰上禱告,忽然間冰裂,從裂縫處躍出兩尾鯉魚,王祥喜極,持歸供奉繼母。他的舉動,在十裏鄉村傳為佳話。人們都稱讚王祥是人間少有的孝子。有詩頌曰:繼母人間有,王祥天下無;至今河水上,留得臥冰模。”


    鮑天麟愣愣的看著若離略微有點厚的嘴唇一張一合的的說書般的講出這個故事,再次將她和傳說中的迂腐頑固一根筋的村姑聯係起來,心裏納悶到底是不是一個人。


    “看著我做什麽?是不是很受教育?不過受點教育知道孝敬父母就行了,可千萬別模仿,想吃魚我們完全可以將冰砸開,不用以身試冰。”看鮑天麟傻傻的看著自己,若離隱隱感覺到一點曖昧,慌忙坐起來。


    “動了動了!”鮑天麟以少有的一本正經聽若離一個人說話,感覺手裏捏著的藤條劇烈的抖動,忙集中精神慢慢收著手裏的藤條。


    照著第一次的經驗,鮑天麟緩緩地收著藤條,直到藤網口收攏,慢慢將它提起來。


    藤網提了上來,濕漉漉的,水滴在冰河麵上一會結成了冰,若離看見裏麵有三條一尺來長的大魚,其中兩條是鯽魚,不由自己的狂跳起來,拍著手掌,一連聲的:“三條!鯽魚!發了發了。”


    鮑天麟再次石化般看著若離瞬間因激動而神采熠熠的臉龐,任活蹦亂跳掙紮的魚兒在網裏將頭和尾巴全都擠了出來。


    這些天來為了讓體弱多病的大哥吃得好一點,也為了查找應該藏在甄一脈身上的兵符,他努力的壓低姿態,盡可能地以沒皮沒臉,沒心沒肺流裏流氣的形象麵對這個被定安王臨時認來的充當奶媽角色的迂腐村姑。


    可是這些天下來,這個在心中最理想的視為天人的毫無血緣關係卻是表兄妹的甄貝兒口裏的下賤低俗,無賴,一根筋的金若離卻讓他像個傻子一樣,和她比起來他簡直就是無賴無知甚至無能。


    “高興傻了吧!”若離拍著手見鮑天麟明亮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看,臉一紅:“我也高興傻了。”


    有點失態!這不應該是她這把年紀的人做出的舉動,看來是靈魂和肉體徹底結合起來了。


    年輕就是本錢,過完年才十八歲,雖然在這個朝代已經算是大齡剩女了,但是絕對的最美麗耀眼的青春時光。


    “一脈,過來將這兩條裝進去,趁著天還沒黑,再捕幾條,晚上給你燉鯽魚湯喝,鯽魚湯可是大補啊,看來這條河裏鯽魚很多,以後有時間我們就捉魚,幾天以後一定將你補得壯壯的。”


    心裏高興,話也多了起來,見甄一脈提著一隻竹簍迴來站在一邊,將網裏的倒了出來裝進簍子裏。


    “鯽魚湯很補嗎?患有心腹痛的人可以喝嗎?”甄一脈蹲在竹簍旁邊,用手動著垂死掙紮的魚兒,鮑天麟追問一句。


    心腹痛就是胃疼,以前在書裏看過,胃是要養的,鯽魚湯暖不暖胃她不知道,但是它的營養她是知道的,來這裏之前的六七個月裏鯽魚湯喝到吐,老媽婆婆輪換著熬,據說坐月子時還要加量。


    “可以喝,你腸胃不好嗎?沒看出來。”若離看鮑天麟問的認真,將不太肯定的事以肯定的語氣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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