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潑到院子裏,是倒在院子裏了,這麽大一桶水誰能弄出去。”甄貝兒甄珠兒聽到動靜,雙雙出來站在門口,甄珠兒掩飾不住的笑意帶進了語氣中。


    “兩個人一桶水都弄不出去,天寒地凍的院子都結冰了,誰還敢走。”若離在甄一脈的拉扯下終於站了起來,看著滿院子白花花的冰,指著甄珠兒。


    “不會小心點走啊,真是的,這就把自個當千金小姐了?”甄珠兒長得清秀怡人,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對若離說話從不留情。


    “不是我把自個當做千金小姐了,是你已經不是千金小姐了,甄珠兒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應該很清楚的知道,本姑娘已經不是以前賴在你家的金若離了,而是你爺爺舉行過認親儀式的義女,你爹你娘都已認可,在這裏我就是姑姑,你直唿我的名字我不跟你計較,就當是你缺少家教,可是如果你有意和我過意不去,後果自負。”


    看起來甄珠兒姐妹兩是將一大浴桶水全部倒在了院子裏,浴桶比水桶還高大,滿院子是冰,若離看著摔痛的屁股,小心地走在冰上,將柴禾堆起來。


    “哼,要不是我爺爺,你早已經人頭落地了,還敢在這人跟我橫,能讓你活著就是天大的恩澤,讓你伺候也是應該的,直唿你的名字已經是很給你麵子了。”甄珠兒揚起頭一字一板語氣尖銳。


    “恩澤也是你也是你爺爺的恩澤,不是你的,我現在給你做吃的作伴就是對你的恩澤,你要覺得不劃算,以後自己做自己的飯,自己做自己的事,旁邊那間雜貨間可以改個廚房。”


    若離將柴禾堆好,進了廚房,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金若離,今兒個都是你害的,這些衣服你幫著洗了。”


    昨早上盤算好的攪團看來是來不及了,竹籠裏還有剩下的硬窩窩頭,若離生好了火,將窩窩頭放在竹籠裏加熱,甄貝兒美麗的臉龐毫無表情的抱著一把抱衣服在廚房門口不高不低的說了句。


    “已經很明確的告訴了你們,自己的事自己做,我很忙。”若離一邊削著土豆皮一邊表明自己的態度。


    “這些衣服上有泥巴,是你把洗澡水燒的太熱,害我們沒抬好,如果不是躲得快人都被你燙傷了,你得幫我們洗。”甄貝兒說完抱著衣服去了若離房門口,將衣服扔在了地上。


    水太熱了也是錯誤?兩人抬著一桶水都能倒了,兩個十四五歲的姑娘?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若離站在廚房門口,看著甄貝兒嫋嫋婷婷的迴去自己屋裏,不知道說些什麽,這些歪理從一張美麗的難以複製的嘴裏蹦出,實在讓人難以迴擊。


    正在愣神,卻見甄一脈抱著一堆足以掩埋自己的衣服在冰地上健步如飛,到了兩位姐姐門前,用衣服推開門,將衣服很準確的扔了進去,全都落在甄珠兒甄貝兒腳下。


    坐在炕沿上說著悄悄話的甄珠兒甄貝兒嚇了一跳,抬起頭來,一直對兩人視而不見的弟弟甄一脈眼射寒光,利劍一樣刺來。


    “一脈,到姐姐這兒來,你說你怎麽跟那個一根筋整天攪合在一起,學得一身賤氣,咱們才是親姐弟。”甄珠兒忙跳下來拉著甄一脈的手套親情。


    甄一脈淩厲的瞪著甄珠兒,甄珠兒心裏一凜,鬆開手退至後麵,那天她已經見識過甄一脈這種殺人的目光。


    “一脈啊,不是姐姐不講道理,你說她金若離憑什麽活了下來,不就是爺爺讓她來伺候我們姐弟三的嗎?當然最重要的是你,那怎麽說我們也是甄家的親骨肉,難道她不應該幫我們洗洗衣服燒燒水嗎?”


    甄貝兒見甄珠兒退後,美麗無雙的臉上帶著難以掩飾的痛愛,輕步移至甄一脈身邊柔聲細語的說。


    甄一脈一點不為她的柔美聲音所感動,眼光更加猛烈地刺向她,拒絕太近,唬的甄貝兒跳也似的後退。


    這眼光和爺爺定安王甄善儒生氣時如出一轍,絕對的殺人不眨眼。


    甄一脈用眼光鎮壓住兩位姐姐,返身出了門,目光又恢複了空洞茫然,大大的眼睛全無內涵的進了廚房,看著若離邀功般的歪著腦袋。


    “還是我們一脈厲害。”


    雖然沒看見甄一脈的真實表情,但是兩位小千金沒將衣服又抱出來,已經很了不起了。


    炒好了土豆絲,專門為甄一脈做了碗雞蛋湯,看了看放雞蛋的地方,隻剩下一顆。


    取出木盤將幾隻難看堅硬卻黃燦燦的熱騰騰的窩窩頭,一大瓷盤由紅幹辣椒絲及蔥絲炒的醋溜土豆絲,一盤常婆婆家的油拌酸白菜加上雞蛋湯放了進去。


    又找出另隻盤子幫甄珠兒甄貝兒將晚飯盛好,雖然兩位小姐對她很不友好,她也總是橫眉冷對,在吃飯這個問題上卻從未有過分之處,除了對甄一脈開小灶,她們三人一視同仁。


    “金若離,你人不咋樣,菜做得倒挺好,遠遠就聞到香,近前一看不但很香顏色搭配的也好,隻是不知道這味兒怎麽樣?等我來檢驗一下。”剛要端著盤子帶著甄一脈去屋子裏吃,鮑天麟的頭伸進了廚房,兩隻眼睛閃著食欲。


    “不用你來檢驗,事實已經很明確,姑姑我做的酸辣土豆絲色香味俱全,菜中極品。不用勞你大駕進來,鍋台上這盤菜兩隻窩窩頭一碗酸白菜是你的,拿了去吧”。


    若離沒理會鮑天麟的鋪墊,她知道他一定會過來帶著飯菜迴去。


    鮑天麟飛快的一手端隻盤子,將窩窩頭摞在手臂上,嬉皮笑臉的返身迴去:“是不是味道很好次品還是極品,得吃了再說。”


    “就怕你吃了以後再也不想吃別人做的土豆絲了。”若離衝著他的背影說了句,看見甄貝兒小心翼翼的踩著冰進了廚房。


    “金若離,中午洗澡的水倒院子裏了,你再幫著燒一桶,辛苦你了。”吃完飯,天已經黑了,若離點著燈洗著碗筷,甄貝兒將盤子端迴來放在案板上,背對著她小聲說。


    若離心裏雖然老大的不願意,還是幫著燒了一鍋熱水,倒不是她懦弱,而是覺得住在同一個屋簷下,關係不宜太僵。


    迴到屋裏點上油燈,看著黑提來一筐雜草幫甄一脈燒了炕,試著炕上的竹席有了熱度,用灰耙將炕洞裏的熱灰壓平,堵上炕洞。


    “一脈,你今天真威武,對你姐姐說了什麽?”一邊幫著他脫掉棉襖,解開腰間纏的由麻繩變成的布條,一邊好奇地問。


    甄一脈大大的眼睛閃了閃:“什麽都沒說,隻是將衣服扔在了地上,還踩上一腳。”


    甄一脈的樣子很是可愛,完完全全的一個為親人出了口氣的孩子,多少帶著一點自豪,若離輕輕刮了刮他的鼻子:“一脈真乖,能幫姑姑出頭了,一脈啊,不是姑姑不幫她們,也應該讓她們知道一下今非昔比這個道理了。”


    甄一脈老成的點了點頭:“姑姑辛苦了。”


    十年後我的孩子要是這麽懂事就好了,若離情不自禁的輕輕看了看甄一脈高高的額頭。


    她做的是以前最平常的表示愛意的動作,甄一脈小小的臉龐忽然緋紅,飛快的鑽進被窩裏蓋住頭。


    這孩子還害羞,若離輕輕一笑將竹筐提了出去,見甄珠兒甄貝兒屋子背後的煙筒也冒出一股黑煙。


    看來這兩位大小姐是學會了燒炕,雖然從屋裏還湧出很濃煙,甄珠兒站在外麵,已經很不錯了。


    忙了一天也累了,早早躺在炕上,薄薄的竹席上鋪著一張羊毛氈上麵一張床單,硬邦邦的,想起軟綿綿的軟床墊,將半條被子壓在身子底下,棉衣壓在身上,棉褲壓在腳底。


    天氣太寒,白天忙碌還倒罷了,晚上屋子好像到處漏風,一股股的不知從那條牆縫裏鑽出來,吹在臉頰耳朵上,雙腳好長時間還是冰冷冰冷的。


    睡不著就聽到外麵甄貝兒甄珠兒來來去去的腳步聲,也不知道在做什麽。


    聽到河對麵那隻偉大的公雞啼叫,若離很艱難的從剛捂熱的被窩裏爬出來,睡意朦朧的將睜大眼睛不想起來。不起來又憋不住尿的甄一脈拉了起來套上衣服。


    甄一脈例行公事般的小解完,迴床繼續睡覺,。若離照例提著便桶去後麵茅廁,月亮還未落下,啟明星格外明亮,忽然看見院子裏一個人影。


    衣服下麵吊著冰條,像人的影子般,若離鬆了一口氣,輕輕地慢慢走到衣服前看了看。


    院子裏的冰比昨天加了一層,月光冷清星星寂寞,遠處蒼山,若離輕輕又歎了口氣,莫名的生出些許惆悵。


    公雞此起彼伏的啼叫暫時告一段落,夜還很深,感覺寒氣襲來,若離緊了緊衣服,還是不要空發感慨了,一點都改變不了現實。


    眼睛無意中看向隔壁院子,月光下兩個人靜靜地站在院子裏,四目對視雙掌相接。


    唬的若離再次差點喊叫起來,她彎下身子快速的進了屋子,心砰砰直跳。


    重新躺在炕上,這才開始迴味,一出門她好像就無意中四下看了看,當時並沒發現人影。


    是什麽時候出現在院子裏的呢?夜深人靜,開門聲總聽得到吧。


    還有兩人是在做什麽?是聞雞練武嗎?看他們的樣子,好像應該是電影電視裏演的輸送真氣什麽的,挑這樣的時間應該是不想讓人知道,就裝作什麽也沒看見好了。


    輾轉反側,天快亮了模模糊糊的竟然睡著了。


    睡的正香,門外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伴著鮑天麟急促的略顯可笑的聲音:“金若離,快點起來。”


    若離迷迷糊糊的張開眼睛,見甄一脈乖乖地坐在旁邊。


    忙起來披上衣服:“一脈,冷不冷,怎麽不喊醒姑姑。”


    甄一脈小小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紅暈:“天還早,姑姑再睡一會。”


    “一脈,臉怎麽紅了?害羞了。”若離穿好衣服,看甄一脈小臉紅紅很是可愛輕輕捏了一下。


    甄一脈大大的眼睛眨了眨:“姑姑,你的手很熱。”


    “一脈,你在炕上再坐一會,我去看看鮑天麟發什麽瘋,完了做飯給你吃。”若離下了炕,用被子將甄一脈包起來圍坐著。


    “鮑天麟,幹什麽幹什麽?著火了還是出人命了。”若離打開門一邊走一邊問。


    門外一會敲門一會兒閃到矮牆邊看的鮑天麟不理會若離的話,隻管喊道:“金若離,你快點開門。”


    “一定是出人命了。”若離嘀咕一聲,打開院門,鮑天麟隨著門一起進來,


    “金若離你快點幫著熬點粥,我大哥他心腹痛病犯了。”鮑天麟一進院子拉著若離進去廚房。


    “哦,春枝春雅不是會生火了麽?”若離被鮑天麟的焦急感染,嘴裏說著一隻手去灶堂旁邊的專門存放火鐮的小洞裏取出火鐮,點著火絨。


    又從一隻小壇子裏抓出幾把玉米糝子,這是那天專門磨得粗玉米,可以熬粥喝,很有營養價值,這些天也沒顧得上做。


    用前麵的一口大鍋熬著玉米糝子,後麵的鍋裏就烙了兩張餅。


    “鮑天麟,你大哥腸胃不好啊,那要養,以後記得讓他按時吃飯,不要吃太酸的太辣的,最好是多吃幹饅頭,以後那窩窩頭玉米麵之類的就不要吃了。”


    一邊忙碌一邊嘴巴不停地說,鮑天麟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臉,認真地聽著用鐵勺幫著將缸裏的冰砸開。


    “鮑天麟,小心點,院子裏全是冰,迴去讓你大哥趁熱喝下,不要讓他就鹹菜。”熬好了粥,連同一張餅放在木盤子裏,交到鮑天麟手上。


    鮑天麟顧不上迴話,急急忙忙出了院子,匆匆迴到屋子,鮑天角雙手捂著肚子歪在炕沿上,鮑春枝鮑春雅雙雙跪在地上。


    “你們兩出去。”鮑天麟輕聲嗬斥一句,將手裏的盤子放好,端出熱氣騰騰黃燦燦的粘糊糊的玉米糝子“大哥,喝點熱的,金若離胃說要養,不要吃鹹菜吃太辣的,多吃幹饅頭。”


    鮑天角哼了一聲,接過玉米糝子,不顧燙嘴,唿嚕唿嚕的喝了下去,喝出了聲。


    “果然好多了。”喝下去一會,鮑天麟臉色緩和下來,站了起來:“天麟,她昨晚看到我們運功了。”


    “大哥,以後我們小心一點就是了,金若離並不愚蠢,不會說出去的。”鮑天麟將烙餅遞給鮑天角,鮑天角一分兩半“天麟,你也吃,你能肯定。”


    “大哥放心,她比猴都聰明。”鮑天麟看哥哥臉色轉變過來,充滿靈氣的臉上帶上一絲會意的笑。


    收拾好了早飯,端著進了屋子,擺在四四方方小飯桌上。“吃吧一脈,玉米糝子有營養,多吃點就會長高高。”看著甄一脈就著鹹菜喝完一碗玉米糝子粥,若離將自己碗裏的讓了一些給他,這才坐在炕沿吃了起來。


    “姑姑,吃完飯我們還去打柴不?”甄一脈很仔細的將碗裏的糝子吃得幹幹淨淨,放下碗筷偏著大腦袋問。


    “你說呢,想不想去?”若離吃完麻利的端起盤子反問他。


    “想去看看,在家裏也沒個什麽事。”甄一脈說著溜下炕。


    “那我們就去,先將棉襖穿好。”若離放下木盤,幫甄一脈將棉褲棉襖拉好,出了院子。


    出了門,一眼看見掛在院子裏的甄珠兒甄貝兒的幾件硬邦邦的垂著冰棒的衣服上全是髒髒的汙跡,一道一道的很明顯,不由得多了句嘴:“洗的這是什麽呀?還不如不洗。”


    “我洗的,怎麽了?”吃完了飯端著盤子送去廚房的甄貝兒剛好聽見,美麗無雙的臉上毫無表情的看著若離。


    “你是不是將衣服放在水裏泡了泡就提了出來,你看看,這一道兒一道兒的,幹了全是印記,怎麽穿?”若離指著衣服上的汙跡。


    “讓你洗你又不洗,我洗了你還說東說西的,我又沒洗過衣服怎麽知道怎麽洗?”甄貝兒冷冷的看了一眼若離,將盤子重重的放在廚房,轉身迴去。


    “沒吃過豬肉沒見過豬走路啊,這樣洗衣服就不叫洗了,那叫泡,這衣服幹了還能穿嗎?”若離對著她的背影大聲說了句。


    “不能穿扔了!”甄貝兒對著外麵丟下一句重重的關上門。


    “扔就扔了唄。”若離縱縱肩幫,隨手將硬邦邦的衣服往邊上推了推。


    “扔了?你說的挺輕鬆的,扔了我穿什麽?”


    “你穿什麽我怎麽知道?”


    “你把我的衣服洗成那樣了,你得賠我。”


    甄珠兒在屋子裏聽到外麵的對話,快步出來繞著衣服轉了幾圈,看到自己素白的衣服上全是黑黑的水,氣唿唿的衝進屋子對著甄貝兒喊叫。


    甄貝兒沒像平時那樣唯唯諾諾,而是小聲反駁:“賠?拿什麽賠!每人就那麽兩身衣服,我的那件也成那樣了,賠給你我穿什麽,是你不願動手怕傷了手,我才幫你洗的,你不知領情還恩將仇報。”


    甄貝兒的聲音慢慢大了起來。


    “你,你竟然敢跟我頂嘴。”甄珠兒睜大眼睛愕然的看著從來對她畢恭畢敬的妹妹。


    “姐姐,我們已經到這種地步,你就醒醒吧,你我都是庶出。”甄貝兒第一次和甄珠兒頂嘴,還是有點怯場,聲音壓得很低。


    “好,連你也和我作對,你滾去隔壁住,我不想見到你。”甄珠兒氣唿唿的喝道。


    “不住就不住,誰願意跟你住。”甄貝兒轉身走了出來,見若離在院子裏,伸出一隻手:“把那間屋子的鑰匙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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