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霸這人還是有些能耐的,不然也不會坐到了如今的位子。


    但是嘛今日他不死,雲淺淺也得讓他留下半條命。


    說罷雲淺淺轉而提氣運用輕功飛到峰頂的正中央,動人的明眸如刀子一般掃視了一周。


    “我孤月宮一向不與各位為敵,從前是,現在是,今後也是,誰奈何這世上總是有些陰險狡詐自私自利之徒挑撥離間。


    “我孤月宮的人都不是瞎子,也沒那麽好的脾氣次次忍讓,能看著這些卑鄙小人在這世上橫著走。


    “可能因此得罪了各位,小的在此賠個不是,但接下來的比試若是開始,便不要怪小的不講情麵了。若是哪派自請離開,我們孤月宮絕不阻攔。否則,我們便不再顧念江湖大義了。”


    這句話,雲淺淺用了四成內力,聽在眾人耳裏震撼非常。


    雲某人如此輕飄飄的一句話,像砸在湖麵的一塊石頭,不輕不重,卻頓時惹得各大門派議論紛紛。


    “她以為她是誰啊,她說撤就撤,那也太沒麵子了。”武當派領地後排某弟子不屑地說道。


    “就是,再說了,咱們千裏迢迢來就是圍剿孤月宮,他還讓咱們撤,笑話。”另一武當弟子哂笑了一聲。


    “哼,咱們就看著吧,不放過她的人多了。琨”


    ……


    “沒有人走麽?那麽,便開始吧。”雲淺淺道。


    “阿彌陀佛,那老衲就忝為這主持公道之人了,事先說好,點到即止,不許傷及無辜性命。”少林派玄機大師出列,這話像是說給雲淺淺聽得畹。


    雲淺淺恭敬地迴禮,點頭同意。


    “就依大師所言吧,不過還請大師給小的一刻鍾時間,小的要看看主子們的傷勢。”


    雲淺淺快步走過去,掏出自製雪蓮紫露丹,“你們每人一枚,此藥采自深山雪蓮,對治愈傷患有奇效。”


    她俯身看著上了胳膊的飛魚,雖然血止住了,但鑽心的疼讓她冷汗直冒。雲淺淺又特地給她金瘡藥,雖然亢金已經給她包紮好,但藥性不強。


    服下雪蓮紫露丹的眾人再次運功療傷,頓覺內腑清涼,體內遊走的真氣不像剛那般停滯。


    乖乖在一旁等待雲淺淺給眾人治療完的星兒和陽兒,看娘親起身欲走,都蹬著小腿要從“咻咻”們的懷裏下來。


    “娘親,娘親!”


    雲淺淺扭頭看著急切地叫自己的小可愛,臉上掛著寵溺的笑。


    “想娘了麽?”雲淺淺走到孩子跟前小聲說道。


    兩個孩子帶著羞赧,乖乖地點頭,“娘親,爹爹呢?”星兒問道。


    雲淺淺的笑容有一絲僵硬,“娘親先趕來了,爹爹在後麵,一會娘親帶你們去找他。你們現在乖乖地在一旁等娘親把那些傷害你姨姨和舅舅們的人處理了,咱們就走。”


    雲淺淺捏了捏孩子的小胖臉,手感極好。


    “你要小心啊。”陽兒奶聲奶氣地說道,頗有些小大人的味道。


    “嗯!”雲淺淺點頭,“照看好孩子!”雲淺淺對亢金三人道。


    一刻鍾很快便到,雲淺淺轉身走向場地中央,眾人緊緊盯著前方身著白衣,淡然前行的女子背影,眼中充滿希望與欽佩。


    “晚輩不才,承蒙高人指點,學過幾招,還請各位前輩指點一二!“雲淺淺平靜地說著,眼光掠過各派,想看看挑誰來做這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突然眸光微動,婆婆?她不在無憂穀怎麽跑這來了?出什麽事了?


    天音師太走上前來,拱手道,“姑娘長得頗像貧尼的故人,不知姑娘如何稱唿?”


    這天音師太和雲淺淺以前私交甚好,當年雲淺淺病重,天音師太還曾親去探望,隻是雲淺淺病入膏肓,實在是迴天乏術。


    正因為她親眼見過雲淺淺病入膏肓的樣子,是以眼前人雖然與雲淺淺容貌想象,但她也不敢確定就是本人。


    “嗬嗬,小的叫君莫問,賤名不足掛齒。還請師太一會手下留情!”雲淺淺淡笑,看著慈眉善目的師太,她心裏起了一絲漣漪,這世上竟還有如此關心她的人。


    “承讓了!那貧尼來領教姑娘高招!”天音師太臉上露出失望,拱了拱手示意雲淺淺。


    話音即落,二人同時發起攻擊,一把拂塵像長了眼睛一樣直直射向雲淺淺。


    天音師太也隨著拂塵以移形幻影之輕功迅速移到雲淺淺眼前。


    習武者的目力隨著內功的增強武學修為的加深而變得淩厲敏捷。可以把快招迅速分解做出反應,雲淺淺便是如此。


    她迅速彈起自己左手的衣帶來對抗拂塵,兩相白光纏鬥在一起不辨你我,而她右手的衣帶則幾經螺旋化成軟鞭。


    天音師太的武功已是登峰造極,兩人你來我擋打得上天入地不可開交,對了約莫二十招後天音師太使出了殺手鐧,天音神手。


    此門武學柔和了女子的陰柔與掌力的剛猛,是一門至剛至柔的武功,也是峨眉派的傳世武學。


    然而雲淺淺卻輕鬆地接了這一掌,反而讓天音師太後退數步。


    她的表現令在場圍觀的眾人大驚失色。


    “這是什麽武功,沒見過啊。”


    “是啊,是啊,看著邪門。也不知道這個妖女從哪學的。”


    “孤月宮的人,果然不一般啊!”


    “指不定是什麽邪門歪道呢!”


    然而有些眼力的人卻都知道,這是什麽。乾坤大地的第五層,水幻蒼生。


    玄冰若水掌,此門絕學妙在同樣至剛至柔,若是對手至剛,應對者的掌力便像化成了水。


    水是世界上最無堅不摧的東西,無論你對它做什麽都沒有用處,最後反倒是施力的人會耗盡心力。


    “大師,這,是不是失傳三十年已久的乾坤天下的水幻蒼生?”崆峒派掌門郝勝軒問玄機大師。


    “是啊,老衲縱橫江湖數十年,也是三十年前有幸見到過一次。”玄機大師目不轉睛地關注著此時的戰況,頗為詫異地說道。


    “乾坤大地是唯一能夠抵擋蒼月九天的武功,隻是已經失傳這麽多年,這妖女怎麽會如此高深的武功?奇怪啊。”崆峒派掌門摸著花白的胡子自言自語道。


    而此時的場上已見分曉。天音師太見傷不到雲淺淺絲毫,想改變攻擊方向,可誰知這若水看似無害,實則卻包圍住了師太,讓她不得再施展任何招式。


    像是無形的麻繩把師太捆了個結實,氣得師太臉都綠了,好歹也是武林的泰山北鬥,被如此戲弄,饒是脾氣再好也要發火的。


    而雲淺淺則見好就收,抓迴衣帶,站在一旁,恭敬地對師太拱手,說道:“師太,承讓了。還有哪位英雄上來賜教?”


    “哼!”師太灰溜溜地迴去了。雲淺淺還覺得有點對不起老太太,隻待稍後有機會再行道歉吧。


    眾人見天音師太這樣的武林中的絕頂高手都敗下陣來,都不敢再上前去以卵擊石,畢竟誰都怕丟人,怕丟命。


    然而有一個人卻仍舊不把雲淺淺放在眼裏,這個人就是西霖國的護國將軍林拓森,這個人本就狂妄自大,自以為是。又看雲淺淺是個女流之輩,更不把她放在眼裏。


    “我來!”眾人隻聽一聲大喝,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林拓森腳一蹬地,使了輕功飛到了場上。


    “林拓森,還望姑娘指點一二!”


    “原來是林將軍啊,久仰久仰!”雲淺淺臉上帶著笑意,然而眼神冷然。


    雲淺淺向來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見林拓森露出譏諷之色,自然知道他不把自己放在眼裏。


    不過他的到來倒是讓雲淺淺有些驚訝。


    想來朝廷與江湖從來都是互不幹涉,怎麽上官君昊會派他來呢?於是雲淺淺問道。


    “素來江湖與朝廷勢不兩立,也不知今日林將軍來到這武林大會,是以什麽身份?若是武林中人,那小的想知道將軍隸屬何門何派,若是朝廷中人,那還請林將軍下山去吧。”


    “林家世代為官,保家衛國,自然沒有到拓森一代就終結的道理。林某出來,不過單純地看不上你罷了。”林拓森出言不遜,直白地讓雲淺淺有些無力。


    雲淺淺見問不出什麽,聳聳肩,“林將軍年事已高,一會可要注意別閃著腰。”


    周圍眾人一陣哄笑。


    “哼,少廢話!”說著便做了起手式。


    林拓森右手握著他的寶刀赤柏刀,一個橫劈一個豎砍畫了個十字。


    雲淺淺認得,這是十字歸魂刀法,屬於極其精妙的上乘刀法,要求使刀者務必要與刀合二為一,才能發揮出其真正境界。


    且若是使刀者的內力不足還會被刀中的戾氣所反噬。


    雲淺淺不敢掉以輕心,立即全力禦敵。別看此時隻有一個十字,但隨後便會演變成成千上萬個十字,射向她,若她強行運用內力抵擋,十字則會吸走內力,像海綿一般。


    若對手不運功抵擋,則會被十字所傷,輕則血肉翻飛,重則立即斃命。


    雲淺淺見狀在胸前左手五指並攏指天,右手五指指地,左手向上,右手向下,畫了一個弧形,仿佛一個巨大的滿月,散發著森冷的黃色光暈。


    雲淺淺手中的光球越來越大,她慢慢合了眼眸。四麵八方的十字全部都進了光球,隨著十字的增多以及主人施加的內力的越強,光球不斷增大。


    此時的雲淺淺完全不似人間凡人,周身散發著金光,倏地,雲淺淺睜開了眼,細心的人發現雲淺淺連眼尾都散發出金黃色的光芒。


    眾人已經傻眼了,死死的盯著光球中的雲淺淺,不知道這是什麽亦正亦邪武功,隻是感覺毛骨悚然。


    隨後她內力一頂,巨大的光球“轟”的炸散,所有的衝擊力都朝向林拓森,包括剛才所有的十字。


    那些十字像是重生一樣,比剛才更多更快。而林拓森看到這種情況,完全不知如何應對,隻能眼睜睜看著這十字箭矢向自己飛來琨。


    就在馬上擊中林拓森的瞬間,隻聽雲淺淺一聲輕喝:“破!”


    瞬間所有金光箭矢消失殆盡,碎成粉末。隨即整場一片寂靜。


    雲淺淺說道:“罷了,自以為是,必有業報,無需我動手,小的奉勸林將軍,為人做事低些頭,需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畹”


    鎮國將軍府見將軍輸得慘淡,立刻派人出來把他們的將軍扶了迴去,林拓森臉色青灰,卻不知如何應答雲淺淺的話。


    何況他自己技不如人是事實,但活到這麽大歲數,從沒有人敢和和他這麽說話,即使是皇上對他也禮貌有加。


    沒想到今日卻被一個初出茅廬的小丫頭這般教訓,不由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道,“不知姑娘這是什麽邪門功夫,老夫縱橫半生也從未見過。”


    各門各派都屏息聽著雲淺淺的迴答,然而她理了理衣服,“嗬嗬,沒什麽,雕蟲小技,不足掛齒。”


    “阿彌陀佛,若是乾坤大地都隻是雕蟲小技,那世間恐怕便無武學了,施主過謙了!”少林方丈玄境方丈此時赫然出列。


    “是麽?我看也不過就是雕蟲小技!”嬌柔的女聲傳來,語帶挑釁。


    雲淺淺冷眸微眯,秦然,好久不見啊!


    “哦?不知道貴妃娘娘不在宮裏過養尊處優的日子,跑到這荒山野嶺是來做什麽?”


    “嗬,像你這有兩把刷子的都趕上這來炫技,我有何不敢?”秦然那傾國傾城的容貌早已經驚呆了眾人,而她似乎早就習慣眾人的目光,淡淡地看著雲淺淺,語氣一如既往的高傲。


    “阿彌陀佛,不知女施主是哪門哪派,是要比武還是要敘舊?”玄機大師問道。


    “我隻是路過,看到這個賤人,怕大家被他蒙騙,來告知大家真相的。大家還不知道吧?眼前的這個女人根本不是什麽小廝,她才是真正的孤月宮宮主,而且,她的真名,叫做雲淺淺!”


    秦然指著雲淺淺,佯裝忿然,一臉正義,仿佛她真的是來揭露雲淺淺這個騙子謊言,替天行道似的。


    秦然話音一落立刻引起了軒然大波,眾所周知東陽國的國母便叫做雲淺淺,且當年舉行大婚之時場麵何等的壯觀,鮮有人知。


    而且,若這孤月宮宮主當真是東陽國母,那東陽豈不是與孤月宮狼狽為奸,早就已經串通一氣?


    這對東陽的東方辰奕的名聲都有極大的損害,將來若是東方辰奕要統一蒼月,如何入服眾?


    畢竟孤月宮現在是天下人所不齒的邪派魔教。


    “敢問施主,這位施主所言可是事實?你可是東陽皇後雲淺淺?”玄機大師向來公正嚴明,主持公道,此時出麵最為合適。


    雲淺淺無辜地聳肩,今兒這秦然處處針對自己,吃了炸藥吧?


    “這位施主所言,”雲淺淺提高了音量,讓議論紛紛的眾人都聽到,“是事實。但是!”


    “這位施主,卻隱瞞了一些很重要的細節。”雲淺淺掃了秦然一眼,冷光畢現,看來秦然是以為自己還未恢複記憶,才敢當著天下英雄麵前顛倒黑白。


    若是雲淺淺真的並未恢複記憶,對於當年的事情紅口白牙全然說不清楚,那便真的是任憑她秦然信口雌黃了。


    可見秦然居心之毒,雲淺淺也不由得敬佩。秦然這計謀真得是好!


    “秦然,你竟然不顧東方辰奕的聲譽也要拆穿我的身份?枉他愛你一迴!”雲淺淺冷聲道。


    “今日你既然敢來,我們就當著天下英雄豪傑的麵把以前的賬算一算!”雲淺淺負手而立,卓然出塵。


    “你指使青鳥給我下毒害我腹中胎兒,青鳥不從,你竟指使花千雨活生生地逼死青鳥!更是險些逼死了我。


    “而今你知道我尚在人世,怕我揭發你的當年的陰謀,竟然派人去城郊客棧刺殺我,這些事情,你怎麽不說呢?”雲淺淺笑道。


    秦然聽罷麵上不為所動,隻是笑容森冷,讓人膽寒。


    “看來你恢複了記憶。”秦然陰測測地說道。


    “是,我恢複了記憶,我不但恢複了記憶,我還知道,殺我師父的人,殺害女土的幕後兇手,就是你秦然!


    “今天,我就要揭穿你的真麵目,我們當著天下英雄豪傑的麵做個了斷!”雲淺淺想起慘死的師父和女土,咬牙切齒道。


    “你不是我的對手!”秦然又恢複了往日的高傲柔媚,笑得傾城。


    “蒼月九天對乾坤大地,你是不是說得太早了?”雲淺淺冷哼。


    “那若是再加上移花門的移花大法呢?”秦然笑得肆無忌憚,越發的妖媚。


    “移花大法?那武功至陰至邪,沒個五年八載,根本不可能有所成就,你怎麽可能?”雲淺淺疑惑,四年前她也懷了身孕,怎麽可能會這種邪功。


    “嗬,五年前我便開始修習了,不然你以為我為何會服下那紅花,就算我不服,孩子也活不成,莫不如借此機會除了你,瞧,一個孩子換你失蹤四年,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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