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南燭卻以為她這態度是要耍賴,頓時眼睛一眯,嘴角的嘲諷更甚了些,壓根不給她轉頭就跑的機會。


    他直接從袖中抽出了一遝書信,扔進了她的懷裏。


    阮晚倒是沒想跑,於是接過來展開看了看。


    那信上寫著一首首含情脈脈的酸詩,郎來妾去的好不情意綿綿,就差在句尾來一句山無棱天地和乃敢與君絕了。


    她被那情詩酸得一個激靈,卻聽秦晏冷笑一聲,諷刺,“阮老將軍一手字遒勁灑拓,落筆隻信筆如刀,沉腕拔鐙,阮五公子深得真傳,總不至於連自己的字都認不出來?”


    阮晚眼角一抽,有點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不太巧。


    若是阮楓本人在這兒,恐怕還真的認不出來。


    原因無他。


    阮家光風霽月、風流倜儻的五公子,還真就是個文盲。


    阮氏一門大多都是武癡,其中又以阮楓為。


    這位小公子打小就隻愛舞刀弄槍,族學隻上了半年不到,就挨了一頓板子歡天喜地地逃了學。


    從此遇上要動筆的事情,總是不分日夜的翻自家妹妹的牆頭,厚著臉皮找自家妹妹代筆。


    是實打實的粗人一個。


    別說是像這樣挖空心思地給人寫情書,就算隻是讓他握個筆,都跟要了他的命似的。


    這字體確實同阮氏祖輩的一脈相承,一眼看過去足以以假亂真。


    可事實上,阮氏這一輩得了老將軍在書法天賦上真傳的,就原身一個。


    這信到底寫沒寫過,擁有原身記憶的阮晚最有資格答。


    答案當然是沒有。


    她一個待字閨中的姑娘家吃飽了沒事做,跑去給別人家的姑娘寫情詩?


    是嫌阮家的五個哥哥好看,還是嫌家法打的板子實在太輕?


    阮晚低眉輕嗤一聲,一眼掃過了信上的落款,卻陡然就看到了上麵偌大的兩個字——“久久”。


    她一下就笑不出來了,方才還和緩得不行的眉眼頓時冷了一半。


    她抬眸冷冷望一眼墨南燭,“你和墨久久什麽關係?”


    墨南燭寒聲,“家父墨明淵。”


    哦。


    墨明淵的兒子。


    那就是說和女配是兄妹?


    阮晚頓時黑了臉,手指猛地一收,差點把那些捏在她手裏的信紙一把捏碎。


    秦晏壓根沒看懂她這一下哪來的火氣,看著她手裏皺成一團的信紙欲言又止,眉頭皺得能夾死人。


    阮晚都快氣笑了。


    她前腳撞上女配就在她家院子裏,明目張膽的算計她。


    後腳就撞上小男主跑來拿著一堆破信,陰陽怪氣地來質問她。


    她跟墨久久的賬都還沒算呢。


    墨南燭這是上趕著要給她找氣受?


    這都什麽辣雞劇情!


    係統最好能給她裝死裝到底,不然她絕對和它沒完!


    阮晚壓了壓滿腔的火氣,抬眸對上墨南燭的視線,陡然揚唇笑了笑。


    她神情桀驁又多情,看著倒的確像個遊戲人間的紈絝世家子。


    墨南燭眉頭一皺,阮晚就把那一大捧皺巴巴的信扔迴了他懷裏,“實在是不湊巧,這信可不是我的。”


    她冷著臉從一旁的欄杆扶手上弄來一小捧雪,直接抹在了信紙的尾端,冷笑,“滿朝皆知我阮家人除卻參加科考之外,所有書信用紙一概隻能用特殊的紙張,右下角的位置印了家紋,遇水則現,違者家規處置,杖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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