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猛和黃家樂也表了態:“真若出了岔子,決不會出賣任何人。”


    陳正南知道姚猛和崔彪先前為了不受婦女的胯下之辱,寧願砍頭;而餘果和黃家樂之前出於義氣,寧願蹲大牢,也沒有咬出自己的朋友,所以對他們充滿了信心。


    四人如此表態,都在陳正南意料之外,當即便開心地說道:“各位大哥,你們加入清水堂之後,每人每年會有一千兩的辛苦錢,還仍然在兵營裏當差。天雨會有活要你們幹,你們就以自個的事情請假外出,所有花銷另外結算上報。如若有人為天雨會公幹之時受了重傷,今後不能勞作,需要養病,這費用也由天雨會來出;如若萬一不幸有人為此丟了身家性命,他的父母由天雨會負責養老,妻子兒女由天雨會負責照顧,進學讀書,養大成人,為大家解決後顧之憂。”


    崔彪問道:“陳大人,那我們具體是做什麽呢?”


    陳正南便把天雨會的運作模式簡單和大家說了一下,最後告訴大家說:“各位大哥,你們在清水堂的身份叫做“山和尚”。


    眾人初聽,自然是一頭霧水。


    陳正南便為大家解釋道:“山和尚,大家可能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就是啄木鳥的另外一種叫法。啄木鳥專門清除樹幹裏麵的蟲子。四位大哥,你們的工作便是清除大盛朝官員中的壞蟲,從暗處打造一個清正廉潔的官場,一心為百姓利益服務的官場。所以,各位大哥,你們可謂任重而道遠。”


    眾人這才聽懂了。


    “山和尚?”餘果聽了這名字,隻覺得挺有意思,不由笑了起來:“我們四個人,從今以後便是‘山和尚’了。”


    黃佳樂道:“好,我從此後,就做一個合格的山和尚。陳大人,某個地方有了禍害百姓的貪官汙吏,我們直接就去除掉他是嗎?”


    陳正南道:”不是,你們並不會輕易隨便出手的。我們清水堂的職責範圍目前隻有江蘇一省,清水堂有專門的“踏白”,‘踏白’的職責就是偵察哪個地方有貪官汙吏,發現以後,首先會對他進行警告和勸誡,他如若悔改,懸崖勒馬,自然就不會再追究他。如若他不聽勸告,一意孤行,執迷不悟,仍然貪汙腐化,禍害百姓,魚肉鄉裏,那時,才是四位大哥你們出手的時候,像對付蟲子一樣,將它從樹幹裏揪出來,並且還要起到殺雞給猴看的作用。”


    之後,陳正南把天雨會的事情細細說給眾人聽,四個人聽了,隻覺得全身上下血脈噴張,渾身充滿了正義的力量。


    崔標用力地揮了一下手道:“陳大人,我能跟著你幹這件大事,比在軍營裏升官感覺還有勁些。即便為這事死了,也是心甘情願。”


    餘果也道:“男子漢立於天地間,一生隻為幾鬥米到處跑,也太虧了些,就當有這樣的一片天地,幹著也爽快!”


    陳正南道:“正是這樣,我死能國生,我死能民安,我死能天下太平和美,我們雖死了也是無憾,成功成仁何樂而不為?”


    姚猛點點頭道:“死而無憾!陳大人,你說得真好!請教陳大人,如今我們是清水堂裏的人了,你是我們的堂主,那麽我們的副堂主和‘踏白’又在哪裏呢?”


    陳正南答道:“為了保護大家,現在你們隻和我單線聯係,這樣如若副堂主或者‘踏白’出了事,他們也不知道你們在哪裏,也牽連不到你們,這樣是對你們的保護;反之你們也是一樣,這一點你們可明白?”


    四人聽了這話,這才恍然大悟,紛紛點頭。


    眾人說著話,不知不覺就到了中午,眾人肚子都咕咕叫了,陳正南這才知道已經到了吃飯的時間點,便起身笑著說:“各位大哥,你們在這裏稍坐,我去安排一下中午的飯。”


    他出了後院,就看到曾順站在小院的門口,把著門。


    陳正南問道:“順子,中飯可做好了嗎?”


    曾順笑道:“陳大人,飯早已安排好了,隻等你們呢。”


    陳正南喜道:“那就送這邊小書房裏吧,再抱一壇紹酒黃酒過來。”


    中午,陳正南就在小書房裏,和清水堂的四位“山和尚”享用了一頓香蘭親自下廚燒的山西大菜,把一壇酒喝完,每人又吃了幾碗臊子麵,方才各自迴去休息。


    和香蘭成婚半個月之後,陳正南才第一次迴了陳家塬。


    上了莊台之後,正在莊台上指揮工人們堆莊台的程士明才看見他,連忙過來從他手中接過了馬韁神,送到馬廄裏去。


    陳正南和村夫們打了招唿,看了工程進度,正同大家敘話,這時慕容明月從院裏看見了他,叫了一聲“大哥”跑過來,陳正南牽了她的手,問她最近看書的事,紡線的本事練得如何,慕容明月胡亂迴答了,就拉了他看看鴿子。


    鴿子們又在孵蛋,比之前更多了。


    “大哥,你又得做一個大鴿舍了,這裏它們眼看就住不下了。”


    陳正南察看了小鴿子,連忙答應了,這才往後麵去看兩個孩子。


    奶媽臥房門口,林青竹雙手抱在胸前堵住了他,冷笑一聲問道:“守備大人,你這麽忙怎麽有空迴到我這塬上來呢?”


    陳正南嬉皮笑臉地道:“自然是想姐姐了。”


    他說著,便動手去拉林青竹,卻被林青竹拍了一下手子,斥道:“快去把你的爪子洗了,才進來。小孩子家最怕大人從外麵帶了髒東西進來。”


    她說完,便迴了自己的臥房,拿了一本書坐在窗下看。陳正南隻得乖乖去洗了手,再迴到奶媽房間裏。


    陳詩文和陳詩武都醒著,被奶媽和大鳳兩個人抱在懷裏,頭轉來轉去四處亂瞧。陳正南趕忙過去,坐在床上,從奶媽手中接過來一個,問道:“這是老大還是老二?”


    奶媽說:“這個是小的,大鳳手裏的那個是老大。”


    陳正南又從大鳳手裏把那孩子要過來,左右各抱了一個,先是親了他們,後來又去逗他們,再後來,他抱的手有些酸了,便將他倆放在床上,趴在他們身邊,問他們有沒有想爹,又自問自答。


    陳正南逗兩個孩子玩了一會兒,才迴到自己的臥房。


    林青竹坐在窗下安靜地看書,陽光灑在她精致的臉上,遠遠看去氣質高雅,她的頭發和首飾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整個人沉浸在暖陽裏。


    陳正南走過去,從後麵抱住林青竹的肩,問道:“姐姐,這些日子裏你有沒有想我?”


    林青竹將手中的書放在案上,微笑著迴過頭望了他一眼,問道:“這句話應該是我來問你才好吧?這些天你有沒有想我們娘三個呢?這麽久你才迴來,我看你八成是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情,也忘了你兒子。”


    陳正南道:“姐姐,才不是呢,前幾天我畢竟才辦過事,不好撇下她一個人迴來;之後香蘭催我幾次讓我迴來住些日子,可是後麵幾天便總是絲絲連連的有些事情,就拖了這些日子才迴來。”


    他說著走到前麵,伸出兩手拉林青竹站了起來,自己卻坐在椅子上,又將林青竹拉在他懷裏坐著,攬住她的肩膀。


    林青竹嗔道:“大白天的,你少動手動腳的!”


    陳正南說道:“君子動口,小人才動手動腳。”說著便往林青竹唇上吻了一下。


    林青竹連忙打他,又要站起來。


    陳正南卻抱緊了她,說道:“別動,姐姐,我有一件事一直想和你商量,卻沒有機會開口。”


    林青竹迴頭擰了一下他的鼻子:“你老實點!什麽事?還不快說。”


    陳正南道:“姐姐,我是想說你紹興老家的事情。”


    林青竹道:“我老家能有什麽事情要說?”


    陳正南道:“姐姐,如今你和我的事情已經塵埃落定,我們也有了一對寶寶,可是你家中畢竟還有幾個哥弟,還有一位老娘,他們至今都不知道你們爺倆的下落和結果,他們肯定曾經派了人去尋找,但一無所獲。他們怎麽不會胡思亂想呢?所謂每逢佳節倍思親,現在過了這麽久,即便他們知道了發生的事情,也認為你當初的做法有所不妥,可是到了今天,他們也不會說什麽了。所以我想,姐姐你有必要給他們寫一封信,好好解釋一下當初的原委,讓他們理解你當時的為難之處,告訴他們老父親去世的原委和下葬的地方。他們或者來祭拜,或者將伯父的墳遷走,這都由他們,你說呢,姐姐?”


    林青竹聽了陳正南這一番話,良久無語,之後輕輕地歎息一聲,說道:“正南,你真是太善良了,到現在還為我考慮這事。”


    陳正南道:“有句話叫做上半夜想想自己,下半夜也想想別人。你想想,當初你和父親千裏歸家,家鄉眾人翹首相盼,結果老父親病死在路上,你將他埋在半路上,自己也在當地嫁了人,既不迴家,也不給家人音信。不論有什麽原因理由,這於理於情都講不過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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