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術看著他被欺騙。


    看著他被偷掉所有家當。


    看著他在碼頭辛勞工作一天還要被克扣工錢。


    看著他辛勞的在人世間輾轉。


    看著他掙紮在人世最底層。


    最後,看著他走到了招兵的地方。


    他的身體什麽情況,白術很清楚,他自己也很清楚。


    進入軍規森嚴,滿是人的兵營,那就是送死。


    可他還是那麽做的。


    他的眼中,沒有生的希望。


    那一片孤寂,每每看得白術眼眶發紅。


    他很強。


    伸手矯健,射箭百發百中。


    很快就脫穎而出。


    憑借著在戰場上不怕死的精神,他很快就成了一個小隊長。


    一步一步,憑借著自己的穩紮穩打的功績,慢慢成了一個小又名氣的將領。


    一路走來,有搶功勞的,有單純看不慣他算計的。


    他從一個什麽都不懂小獵人,變成一個會算計,懂得謀劃人心的凡人。


    他還是一個小兵的時候,就不得不在空閑之餘,和同帳篷一個讀過書的人學認字。


    在大家歡樂慶祝的時候,他必須一個人偷偷躲起來承受冰寒之苦,獨自舔舐傷口。


    之中的艱辛,白術全都看在眼裏。


    在戰場上,白術經常看得出來他不想活了。


    很多時候,他可以不受傷的,但他的猶豫讓他走了很多次鬼門關。


    白術不知道他在堅持什麽,但她知道他為什麽不想活。


    當他成名,當他兇名在外,當他登上金鑾殿受封,白術依舊看得出,他不想活了。


    -


    邊關無戰事,他就閑了下來。


    除了每日必須的練武,他其餘的時間都是宅在家裏看出。


    這一點,到是個顧棲赫很像。


    不過,這一天,他肯定是要出去的。


    一大早,白術換了一條雪白的漂亮紗裙,外罩白毛滾邊披風,守在他身邊。


    待到他練武結束,換了衣服,騎上馬,白術趕緊跟著坐在他身後。


    美美的抱著他的腰,靠著他寬闊的後背,等待啟程。


    今天,是獵人的忌日,他要去清國寺為獵人祈福。


    今天很冷。


    比獵人走的那天還冷。


    他卻堅持跪在大殿中,為獵人誦經祈福。


    一天一夜,直到第二日太陽升起來,他才結束祈福,離開大殿。


    他捐了很多香油錢。


    光頭白胡子的老和尚慈悲的向他道了佛號。


    就在他即將踏出大殿的時候,光頭老和尚開口了。


    他說:“施主,不要絕望,你要相信,你所受的苦,另一個人也在同樣受著。”


    冷麵將軍迴頭看了他一眼,從懷中又掏出一疊銀票遞給老和尚身邊的小沙彌,繼續離開。


    老和尚嘴角一抽,歎息道:“施主,你體內的力量來是雙生,一方痛,另一方同樣承受。而體內的,隻是萬千力量最的一點碎片,而另一個人,忍受的卻是千千萬萬。所以,請不要絕,因為另一個在等待和你相遇。”


    冷麵將軍的步伐徹底頓住了。


    那雙像極了夜殤玨的狹長眸子冷冷看向老和尚。


    裏麵,有破碎的光在漸漸升起。


    當有人在荒蕪的原野上投放火種,是很容易燃燒去烈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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