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你不準再這麽說,好嗎?”肖恩阻止了他這樣的想法,“這不是你的錯。”


    “但是你必須留著這把槍,你需要保護自己。卡爾,隻要我在你身邊,你就不會有事。但我沒法每時每刻都罩著你,你得自己照顧自己。來,拿著。”


    槍柄朝著卡爾,伸向了他。


    卡爾搖頭,他是恐懼的。


    “卡爾,這由不得你。”


    發生了戴爾這樣的事,說明在農場也不太平。卡爾在肖恩心中的地位可是很高的,所以並不希望他發生什麽意外。


    “把它還給達裏爾。”


    然而卡爾對此特別排斥,在拒絕完以後就直接走了,完全不給肖恩說話的機會。


    肖恩摸了摸臉上的傷痕,這是被瑞克揍得,左半邊臉沙紅沙紅的,一摸,還有些刺痛。


    不過這件事兒可以放一放,過一會兒再說。現在他正要去維修風力發電機。


    風力發電機,是農場唯一持續發電的設備,是重中之重。這裏的風力發電機,有些老舊,也有些簡陋。時不時就需要維修,省的等倒塌了,發現為時已晚。


    洛莉在大致收拾完需要搬運的東西後,看著肖恩忙碌的身影,覺得有必要和他談一下。


    “這麽高,需不需要幫忙?”


    “不用,我自己來就行了。”


    肖恩迴絕了洛莉的好意,這個維修工作,可不是誰來都可以的。


    “是啊,你總是這樣。比如那次你大顯身手,修好了我家的水槽。”


    洛莉用手遮著陽光。


    “嗬嗬,順便說一句,你家地下室透水,是有原因的。這你該怪瑞克,誰讓他往鐵管裏裝橡膠圈了。”


    兩人迴憶著往事,皆都不自覺的笑了出來。


    “你能下來一下嗎?”洛莉道。


    聞言,肖恩停下手裏的動作,迴身望了一眼洛莉,下來了。


    “索菲亞的事之後,我以為我們能夠重新振作起來,我們心中的創傷能治愈。但是戴爾的事兒之後,必須要麵對現實了。我們不能在逃避,覆水難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把事情搞得一團糟,讓你和瑞克兄弟兩人反目成仇,我甚至不知道這孩子是誰的。我無法想象這對你有多難。你不顧自己,帶領我們逃離亞特蘭大…


    你記得那天晚上嗎?城市的熊熊大火,我坐在你車裏,想著‘我們會平安的,他會保護我的,我們能逃出去’,而我卻從沒有說一聲,謝謝。即使咱們倆的關係,變得尷尬。你也一直保護我,不離不棄…謝謝!”


    洛莉說到後麵,已然是聲淚俱下。


    看著眼前自己深愛著的女人,肖恩常日裏帶著冷冽的眸光,此時變得柔和了,帶著深情。


    “你不必說謝謝。”


    “不,我要說。無論我們之間發生過什麽,無論我們以為擁有什麽感情,不隻你這麽認為…”


    肖恩聽著這話,好像有一根心弦被撥動了。


    “唿…”洛莉深唿吸一口,平複了一下,“對不起,肖恩。請相信我,我真心抱歉。”


    看著洛莉哭泣著離開,肖恩的心很痛,又有些許的開懷。他所奢求的,並不是那一句“謝謝”,也不是那一句“抱歉”,而是那句“不止你這麽認為”。


    古雲和瑞克圍在一張桌子前,商量著路線。不僅僅要計算好時間,算好路程,還有考慮可能遇到的危險。


    “這件事情解決來解決去,還是一開始的想法。”


    古雲舒展了一下筋骨。


    “一開始的想法?”


    “既然咱們當初,選擇把他救迴來。那麽,就算他離開了這兒,也是要活著的。要不然就是證明咱們一開始就是錯的。”


    瑞克認同的點點頭。或許當初把那個年輕人救迴來,或許現在又打算把他送出去。對於他們來說,都有可能會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不過,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複雜到有時候讓人想要將之放在腳下踩兩腳。


    把地圖疊起來,看著古雲,瑞克說道:“那晚的事…”


    “盡管有些遺憾,但對戴爾來說,也許是件好事兒。”


    哪怕這個世界正在變糟,可是在某個角落,一定還殘存著希望。這是戴爾堅信的,也是他給古雲的忠告。每一個心懷美好的人,都要存有希望。善良、團結,是對抗邪惡的唯一利器。


    今天也許是黑暗的,明天也許是黑暗的。但終有一天,等到曙光來臨的時候,你就會覺得,那些痛苦與忍耐都是值得的。


    撫摸著手腕處的機械表,這是戴爾的。古雲將自己在那日尋得的表給扔了,換上了戴爾的。


    這也算是可以時刻提醒自己——一切都會好的。


    “有人來找你了,那我先走了。行動的時候再來叫我。”見有來人,古雲便走開了。


    來人正是肖恩,古雲不想和他多說話。


    “老兄,你最近和卡爾談過話嗎?”


    卡爾的事,肖恩決定告訴瑞克。


    “他和他媽媽在屋裏。”


    “好吧,我本來不應該告訴你的。聽我說,他前幾天去了沼澤地,發現一隻行屍陷在沼澤裏。他害怕,就跑了。”


    “就是殺死戴爾的那隻行屍嗎?”


    這段時間卡爾的異常表現,和肖恩此時說的話。瑞克輕易地推測出了結論。


    “我讓洛莉和他談吧。”


    “不,哥們兒,我覺得…我覺得他是想跟他爹談。我知道你想先解決蘭德爾的事兒,但是那事可以先緩緩。”


    “這事我說的算!”瑞克沉聲道,蘭德爾的事一拖再拖,要不是因為這件事,或許戴爾還不會死。


    肖恩歎了一口氣:“要不然,我和古雲去,我和他多相處一下對大家都好。”


    “不,我要求你留在這裏。”


    瑞克顯然不相信肖恩。這份不信任,也是在兄弟情之間產生了裂痕以後才出現的。


    “好吧。”肖恩不在意,“卡爾找到了我,並把這個交給我,你把它還給達裏爾吧。”


    說著,把手槍放在桌子上。


    “嗬嗬,釋放那個犯人,對你來說居然比卡爾還重要。”


    肖恩冷哼了一聲,走了。


    瑞克心裏百味陳雜。他難受的是,這件事兒卡爾第一個找到的,不是他這個父親,而是肖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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