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在鐵絲圍欄後麵,屏息凝神的注視著外麵遊蕩的行屍,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等到一波行屍過後,他才挪動著有些崴傷的腳逃離這裏。


    在月光的映照下,一隻行屍忽得出現在肖恩眼前,然而其身後,更是模模糊糊的有著身影攢動。


    “狗娘養的!”肖恩忍不住報了一句粗口,手上的散彈槍卻是已然抬起,對著行屍的脖頸處就是一槍。


    雷明頓870散彈槍是由美國雷明頓公司於20世紀50年代研製的泵動式散彈槍,在軍隊、警隊及民間市場頗為常見,且近戰威力巨大。


    那行屍脖頸處直接斷裂,腦袋和身子也都變成了篩子,無數的彈孔和炸裂的血肉混成一團,黑色血水更是灑落一地,場麵慘不忍睹。


    “靠!這讓我怎麽出去?”肖恩憤憤的看著那一排行屍,正好堵在了前麵的出口。要是以前,也許他還可以逃出去。可是現在,由於輕裝上陣導致的彈藥缺乏,和腳的崴傷引起的行動不便,讓肖恩身處險境。


    肖恩後退幾步,靠在了圍欄上,身後是因剛剛槍聲引來的行屍群,隻不過它們都在圍欄的那一邊。


    行屍們張牙舞爪的抓在鐵絲上,發出哢嚓哢嚓的響聲,肖恩不管不問,隻是默默的給他的散彈槍一發一發上子彈。行屍的手指透過鐵絲網窟窿,蹭到了肖恩背後的背包,肖恩提了提,沒有管它們,吐了一口口水,神色緊張的瞧著迎來的那一排行屍,準備做最後的掙紮。


    砰的一聲槍響,一隻行屍的腦袋瞬間爆炸,那行屍應聲倒下,從行屍倒下的空隙處,肖恩看見,有一個人正舉著手槍。


    是奧蒂斯!


    兩人前後夾擊,有著奧蒂斯的掩護,活生生的打出了一條生路。肖恩一瘸一拐的連忙逃出,分出了一個身後的背包給奧蒂斯,那些醫療物資實在太重了。


    “我還以為你死了!這是我最後一個彈夾。”奧蒂斯的聲音有些激動,說著,他攙扶著肖恩往他們駕駛的車趕去。


    “我也是!”肖恩也是心有餘悸的喘著粗氣。


    “張斌呢?”走了兩步,奧蒂斯發現那個亞洲男孩沒有和肖恩在一起。


    肖恩聞言猶豫了一下,隻不過看見那無數的行屍,他不想在這裏做過多的停留。於是說道:“情況有變,他走了另外一條路,咱們先出去,然後等他。”


    可是肖恩沒有想到,就是因為那幾聲槍響招來了太多行屍,把計劃中張斌的逃生路線給堵住了。


    奧蒂斯咬了咬牙,停留在這裏,隻會讓他們倆也命喪屍口,倒不如先出去再做打算。


    “快走!快!快走!”


    瑞克和洛莉此時沉默的坐在卡爾病房前的地板上,他們在外麵吵了一架,也多少抒發了一些這一天的怨氣。


    說到底,世事無對錯。人們口中的那些所謂的真理,也是在曆經時間長河,和無數質疑聲中,才被接受的。更何況本就模糊不清的倫理道德呢,這是說不清的。


    瑞克想要頑強的活下去,而洛莉不想麵對毫無希望的未來,這就像是場有關生死的辯論,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贏家。


    “咳咳!咳咳!”


    房間裏一陣咳嗽驚醒了昏昏迷迷的兩人,瑞克和洛莉相繼跑進病房,看見竟是卡爾正在咳嗽,看樣子他是醒了!


    洛莉跪臥在床前,不知道是哭是笑,但如釋重負的神情出現在臉上,口中不時的哽咽笑聲也體現了她現在的心情。


    她用手輕輕捋著卡爾額頭前的發絲,可以從眼神中看出無盡的憐愛之意。


    “我們在哪?”卡爾的嗓音有些虛弱,不過神色還是很慌張,周圍是陌生的房間,更主要的是,他已經感覺到自己身體的異樣。


    瑞克站在洛莉的身後,見到卡爾醒來,他和旁邊的赫謝爾相視一笑,輕聲說道:“這位是赫謝爾,我們現在在他的家裏。你出了一點小意外。”


    “好一點了嗎?”洛莉忍不住關切的問道。


    小卡爾感受了一下,緊皺著眉頭道:“疼,非常疼。”


    “寶貝,我知道,我知道…”此話一出,洛莉又帶起了哭腔,就是連瑞克心中也升起了些許悲涼。


    看著父母痛切的關懷,卡爾於心不忍。他不知道自己目前的狀況,隻是不想看見瑞克和洛莉如此痛心。


    “你們真應該看見。”卡爾因虛弱而發白的麵孔上,露出了笑意。


    “什麽?”洛莉問道。


    “那隻鹿,它特別美,媽媽。離我很近,我從來沒…”卡爾的話戛然而止,眼睛愣愣的望向前方。


    其餘三人的聽到卡爾的話,都露出微笑,這是對美好的向往啊!隻不過卡爾突然的異狀,讓瑞克、洛莉和赫謝爾的心漏了一拍。


    “他怎麽了?”最先發現的自然就是離卡爾最近的洛莉,她還沒來及看向赫謝爾,床上的卡爾卻已經掙紮了起來。


    不,不是掙紮…


    “不要動他,是癲癇發作了!”赫謝爾鎮靜的說了一句話,製止了瑞克和洛莉夫婦即將的動作,“如果按住他,會傷到他的。”


    洛莉瞪大了眼睛,慌道:“不能讓他停下來嗎?”


    卡爾躺在床上不停地抽搐,有點像是小魚掉落在岸上掙紮的情形。確實讓人看了心驚不已。


    赫謝爾:“必須讓他自己挺過去。”


    洛莉不敢動,她撲到了瑞克的懷裏,看著這幅揪心的情景,恐懼、害怕、痛心…所有此類的形容詞都可以形容她現在的狀態。


    相信任何一位母親,親眼見到自己的兒女這幅模樣,卻無能為力,束手無策。天下沒有比這更悲涼的了吧。


    瑞克撫摸著洛莉的後背,不斷地安慰著,看著癲癇的卡爾,不禁是麵露苦澀。


    約摸著一分鍾過去,卡爾才消停下來。


    赫謝爾上前握住了卡爾的手,又翻弄了一下眼皮,說道:“大腦供血不足,血壓太低,需要再輸一次血。”


    “好的,來抽吧。”瑞克沒有絲毫猶豫。


    不過赫謝爾卻說:“如果你再失血的話,你的身體會受不住的,可能會昏迷,或者心髒暫停…”


    “別浪費時間了。”瑞克打斷了赫謝爾的話。


    受不住怎麽樣,昏迷又怎麽樣。瑞克想象不了沒有卡爾的世界是怎樣的,如果卡爾…


    沒有如果,瑞克會盡一切所能,沒有人能從他的身邊,把卡爾奪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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