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鷲心情沉重。


    說實話,他和寒士無論過去還是現在,都是不可分割的關係。


    年幼時江鷲力量薄弱沒有話語權,離開了寒士會餓死;


    現在寒士年事已高體弱多病,離開了江鷲活不了,畢竟很多人都會選擇去搶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者。


    江鷲一時之間居然想不出兩全其美的法子。


    “爹,你的錢留著。”江鷲握住寒士的手,說什麽也不肯要他的錢:“你先進城,城裏比外邊安全。”


    雖然城裏也亂,可被搶了東西好歹能找人申冤,橫死街頭的概率小一些。


    “娃娃,你一個人去不安全!”寒士著急,他上前兩步:“要是遇到官家,我能……”


    寒士本來想說我能給你擔罪,可看了一眼乞丐又沒說什麽,他怕乞丐聽到這話到時候告訴官家。


    “已選擇一:和乞丐交換。得到令牌(真),有一人獲得入城資格。


    “爹,我很快就迴來,找到令牌就迴來,我保證。”江鷲寬慰寒士:“你在城裏先待兩天,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江鷲盯著他,語氣像哄孩子:“爹,我前麵給你說過,要是有人搶你東西該怎麽辦?”


    寒士低著頭,抹了一把眼淚,斷斷續續開口:“把錢給他,命……最重要。”


    “嗯,不錯不錯。”江鷲揚起笑臉拍了拍寒士的背:“我陪你到城門口,之後我再去找,別擔心我。”


    江鷲不想看寒士這樣。他明明之前頗具文采,卻一直得不到重用,而今疲憊的生活讓他一點點放下自己的驕傲,江鷲不想再讓他放棄尊嚴。


    監獄那種地方還得自己待,畢竟自己作奸犯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因果影響:寒士拿了真令牌,可順利入城;


    拱形寨黑色產業被發覺,官兵和拱形寨成員將同時對您展開搜查,宿主被圍剿概率上升到80%。”


    江鷲是經曆過死亡的人,可即便如此依然沒有消除他對死亡的敬畏之心。


    死亡到複活的這段日子,意識如同黑洞,溺水的滋味裹挾著他的身軀,讓他無力反抗。


    可是不去不行。城附近他沒法光明正大搶別人的東西,去了尚且有一線生機,他不能留寒士一個人在城裏。


    機緣,並不像想象中那麽輕易獲得,他需要付出同等的代價和努力。


    進城倒是沒有太多的阻礙,官兵隻是潦草看了一眼令牌,就放寒士進去了。


    寒士一步三迴頭,江鷲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別擔心自己。再路過破廟時,老乞丐已經不知所蹤。


    結果突然就傳來了提示,讓江鷲本來好受點的心又難受起來了。


    “事件百態:其實寒士的令牌並沒有丟,而是被老乞丐盜去了。而你用了幹糧換迴了原本就屬於你們的令牌。


    至於你的令牌丟在了驛站,或許還在客棧,或許被一把大火燒了,又或許遺落在了拱形寨……”


    “……”


    江鷲已經不想多說什麽了。


    世界上還是奇人多,怪不得剛才他非要說和江鷲是一路人,感情一個是偷,另一個是搶。


    這年頭被騙的次數不少了也不差這一迴,幸虧包裹裏的錢放進了戒指,一直等到寒士入城,江鷲才偷偷塞給他。


    迴去的路上,江鷲第一件事就是把沾著血跡的衣服換掉,隨後存檔,騎上駁,拍了拍他的脖子:


    “老夥計,又得單獨作戰了啊!上一次還是在武門。”


    駁倒是挺歡快,隻要讓他撒丫子狂奔他就開心,不管江鷲是去幹什麽。


    “提示:主線進入結局導向二——我本春來客。達成條件:先護家,再濟世。


    春風隨客渡長江,千紅化雨落鍾樓。


    一點料峭融霜鬢,來年歸家雪滿州。”


    係統又沒頭沒尾提示了一句,可江鷲卻聽出了相似的語句。


    曾經他獲得[化雨]技能時,係統的詩詞是:春風不渡江,化雨聽鍾樓。而今又在原有的基礎上增加了點綴,後半句也出來了。


    江鷲看了看寸草不生的荒原,默不作聲。


    春天本應該姹紫嫣紅才對,可惜江邊的花樹都被大火燒得發黑,一點要開的跡象都沒有。


    這詩什麽意思?是隨便亂寫的嗎?


    可是原本的經曆告訴江鷲,這應該不是隨便編的詩,畢竟原來所有詩都有它的依據和意境。


    不管了,找令牌要緊。


    經過一天一夜日夜奔走,江鷲迴到了那個驛站。


    這次他學聰明了,先從後山上觀望一下,空氣中還是嗆人的煙味,地上廢墟上樹上都是焦黑色,讓江鷲沒忍住一怔。


    隻記得他初次來到這裏時,看到的景象也是村子裏一片焦黑,殘陽如血,現在這景象和那時的別無二致。


    江鷲一拉韁繩,夾馬肚子,駁就心領神會地從山道往下走,隻不過走得小心翼翼,很緩慢。


    有些不對勁。


    風中隻有樹葉沙沙作響,一點人的聲音都沒有。江鷲也想過是因為大火以後其他人撤離了,可是總該有官兵吧?


    箭矢破空而來,江鷲慢了一步側開了身子,鋒利的箭還是一下就刮爛了他的臉。


    好準的箭法,差點被一箭爆頭了!


    江鷲心驚,直接棄馬跳進了旁邊的草堆——這種時候可不能騎著馬就跑,那更容易成為活靶子,對方可能射得不準,可架不住箭多。


    駁扭頭就跑,結果剛好的屁股又挨了一箭,叫得撕心裂肺。


    對不住了。江鷲在內心替駁默哀三秒,就趕緊扒開草叢看對麵。


    什麽也沒有。別說是旗幟什麽的,就連照明最基礎的火把也沒有,對麵是在黑暗中全憑視力瞄準的??


    什麽豌豆射手,打這麽準!


    如果他不需要燈光輔助就能瞄準,那江鷲往哪兒逃都是多餘的,等死就行了。


    刺客對上射手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快速拉近距離,一刀斃命,可惜,江鷲現在是普通人,沒那麽苟。


    江鷲摘下頭頂的鬥笠拿在手裏,靜默一秒,極速拋出;又是一箭,正中鬥笠,將它硬生生射穿。


    江鷲這下總算確定了來人的方位,半跪在草叢裏,拉弓搭箭。


    笑話,你會射箭,難道我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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