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和月兒長得好像,隻是你比她醜。”


    牛頭忍不住想要哭起來,不過秋水長天的宮門已經到了。他忍了忍沒有哭出來。


    那雙萌萌的大眼睛,在秋水長天的入口處瞬間變的清冷。就像一條變色龍從紅色突然變成了綠色一樣。


    而牛頭省略的是中間的過度和層次。直接就是從萌萌噠的水汪汪大眼睛,變成了冷冷清清的模樣。


    那雙巨大的眼眸,摻雜著看透世間離合悲歡的淒涼慘淡。


    牛頭的那個醜字說出的時候,流光竟然長出了一口氣,至少,醜這個事情並沒有在牛頭的心中埋下陰影。


    秋水長天的宮門分外的高大恢弘,流光站在外麵感覺到自己極其的渺小。


    巍峨建築上畫著奇怪的花紋,流光並不認識,看上去既神秘又威武。想必是彰顯權利的象征。


    隻有最中央的那四個字她是認得的:秋水長天。黑底金漆,端莊大氣襯托出主人的身份和地位。


    “你叫流光”曲澤笙的聲音在大殿之中響起。曲澤笙自己都不清楚這是第幾個流光了。連妃似乎很喜歡給自己的婢女取名流光。


    秋水長天並沒有點燈,整個大殿籠罩在黑暗之中,流光似乎不知道曲澤笙在什麽位置和自己說話。


    接著大殿內的燈,一盞接著一盞的燃了起來,整個秋水長天的內飾金碧輝煌。


    比起鸞飛殿的嫵媚風情,秋水長天,有著一個帝王的穩重和權勢,甚至有些隱隱的邪魅味道。


    “是的……”流光不知道朝著那個位置拜下。看準了正殿的位置,朝著鬼尊的位置匍匐拜下。


    是非區直,今天來定然會有個說辭,就是沒有結果,也要有個說法的,不然自己和連妃沒有辦法迴話。


    曲澤笙頓了一頓朝著牛頭說道“你先下去……”接著大殿裏響起了牛頭離去的腳步聲。


    流光一直跪著,始終沒有敢抬起眼眸。她的手心慢慢的滲出了冷冷的汗水。


    “你怕本尊……你為什麽會穿那件舞衣”曲澤笙的聲音驀的從流光的耳畔響起,頓了一頓繼續說道。他並不在意眼前的奴婢是否害怕他,因為秋冥宮,乃至整個鬼界,或者是四海八荒,不怕自己的人很少。至少是打起仗來能勝自己的不多。


    “奴婢……覺得那件舞衣,比較特別。”流光依然是低著頭,不敢直視。


    但她的聲音不亢不卑,充滿了情真意切,她說出的話,有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曲澤笙聽到了耳中,自然而然的便信了。


    “哦…抬起頭來…那件舞衣哪裏特別了”曲澤笙的眸子如同星光一般,他意味深長的問道。


    流光抬起頭的瞬間,她的眸子明亮如三春暖風,吹拂過秋水長天所有的陰暗冷清。仔細看去,除了臉頰的那抹胎記,她並非如連妃所言那般的醜陋。


    甚至,仔細看去,有那麽一點點可愛的調皮。而第一眼見到流光的時候,曲澤笙甚至覺得和她有種久別重逢的恍惚。雖然她的容顏並非自己喜歡的盛世美顏。


    “那件舞衣,似乎有種吸引力,讓人想躍躍欲試。”流光抬起頭來,曲澤笙示意她站起來迴話。


    她說出了當時看到那件舞衣時候的想法和最真實的期望。對呢,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她就想穿上試試。


    “你想知道那件舞衣的故事嗎?”曲澤笙頓了一頓道“那件舞衣是前鬼尊的女兒梵音留下的,那時她還喜歡著鳳王爺,而且兩人私定終身,甚至不惜因為鳳王爺背棄了族人,鳳王爺正是因為這份錯愛,才在最後的時間裏利用了她的感情,助我奪得了鬼尊之位。”


    曲澤笙的話語不悲不喜,在陳述一個他人的故事盡量說的客觀委婉且有條不紊。


    可是這個故事,單單聽來,是那種多情女子負心漢的橋段,細細品味,其中的艱難心酸也是可見一斑。


    當年那個愛上鳳王爺的女子,該是如何的絕望過,流光心想。


    “這麽說,尊上這個職位不是曆來如此的”流光並不明白曲澤笙的想要表達鳳無缺傷情的心境,她聽來不過是一段愛恨情仇人難別離。


    而梵音竟然是前鬼尊女兒的名字。


    “是的,也是因為她的事情,鳳王爺到現在都是隻身一人。不負蒼生終究負卿。”曲澤笙的內心或許懷有深深地愧疚,所以他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眸中滿滿的不忍心。


    而至於前鬼尊為什麽會被曲澤笙敗下去,他並沒有說,流光也沒有問。


    “尊上把這件事情和奴婢說可是有什麽深意?”


    流光自然是知道自己身份的,尊上這麽尊貴的人,和自己說這個事情,不會隻因為想要自己聽一個故事。


    或者傳話,或者有其他的目的。


    “沒什麽,隻是這件事情壓在心頭很久,恰巧你又穿了梵音的故衣,本尊隻是想起了一段前塵往事,想找個人傾訴下。”


    曲澤笙有些傷情的坐到了座位上,他灑脫頹廢的背後,是淡淡的哀傷。


    流光看上去,心中隱隱作痛。一個人,要有多麽的強大,才可以坦然麵對四海八荒的滄海桑田。


    “那麽鳳王爺看到奴婢穿那件舞衣的時候,怎麽沒有任何錯愕的表情呢。”


    流光不懂得便在這裏,既然是梵音心上之人,如何會對梵音的記憶如此寡淡無味。


    “鳳王爺當年為了助本尊奪得鬼界,斬斷情絲,一杯濁酒忘情根,此生無愛亦無恨,鳳王爺這一生已經沒有情緣了。所以他不會有任何的感觸”曲澤笙似乎說到了一件極其悠遠的記憶,在他記憶的深處有些東西還是不能夠抹去。


    “尊上,擔心的並不是自己,而是對鳳王爺心存歉疚。”流光起身,倒了一杯水,遞給曲澤笙。


    曲澤笙的眸子中寫滿了憂鬱,流光不懂。


    不過鳳無缺心中和曲澤笙的距離,曲澤笙明白。他和他,曾經的生死兄弟,隻怕難逃緣來緣去的結局。


    “所以,本尊想把你從連妃的身邊要來,以後你就做本尊的值祿女官。”曲澤笙輕輕戳了一杯水酒。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可他看著流光的眸子卻是真摯深沉。


    “尊上,奴婢是連妃娘娘的人,這件事情還需要迴稟連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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