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東西哇哇哭了小一個小時,然後擦幹淚,沒問為什麽,也沒糾結什麽,抬頭看看天色,是白天。


    照顧他的就剩下出塵,小丫頭拉著關自在去著急忙慌的準備祭祀的一應事務,這個事情很緊急,苟德柱現在處於生命倒計時,越早完成就越好。


    他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對出塵說:“讓你見笑。”


    出塵卻很嚴肅:“生死之間有大恐怖,得失之間有大修行,恭喜師傅精進。”


    “你啊,滑頭!總能出其不意的誇我,謝謝你,辛苦啦!”


    “弟子本分,不敢稱辛苦。”


    苟德柱起來想拍拍屁股上的土,結果發現還穿著戰甲,拍不著,於是就這麽走到了指揮室。見政委正在忙著善後工作,沒敢打擾,走到將軍身前,小聲說了一句:“我有大劫,若是未能渡過,將軍勿忘在此世界繼續星火之事。”


    將軍倒是很平和:“你個小同誌不要垂頭喪氣的,事情還沒有壞到那個地步,有問題還有解決問題的方法,那麽就去解決問題,不要總是把成敗放在結果前麵。做人,七分天注定,但三分的打拚不能小覷。自古以來人定勝天,即使敗了,也無愧於心。”


    政委看到他放下手中的事也走了過來:“苟同誌啊,我們知道了你的事情,不必太過憂心。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這裏的預,也就是準備,不是準備後事,是準備好一切有利於成功的條件!隻要做好準備,那麽放手去做就是了。”


    “我們都經曆過那個絕望的年代,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是我們沒有了,阻礙革命成功了嗎?沒有!事物在曲折中演進發展,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你要堅信勝利,堅信成功。”


    “如果你自己灰心喪氣,那麽還說什麽成功?不成功,大不了成仁嘛。人有了畏懼就會踟躕不前,就會畏懼,這才容易失敗。隻有你相信自己會成功,那麽你才會成功,這不是唯心主義,而是事物發展的規律,是人類主觀能動性的體現!”


    苟德柱聽著兩位前輩的教導,感覺屍體,啊呸,身體暖暖的,內心仿佛點燃了火苗,那火微弱,卻堅強,溫暖。


    他當下真心一笑:“好!我會努力!會成功!”


    政委笑嗬嗬誇他:“這才對嘛,不要總是垂頭喪氣的,做人做事難免遇到難題,但是再難的困境也終會過去,相信自己,才能相信自己能成功,否則都交給老天爺,還搞什麽革命哦!”


    苟德柱聞言心緒一鬆,不複緊張,笑著告辭,要去準備祭天。


    迴到出塵準備的帳篷,脫了戰甲,擺上香案等一應事務,拍拍左手:“請寶貝現身!”


    待到陰陽魚飄出,敬香,爾後道出原委,奔哥拎著棍子圍著他一頓敲,然後甩開聊天框:你這個問題有點兒嚴重。霸總難得沒捧哏。


    他說了關自在給的方案,陰陽魚都揮棍同意,隨後棍子都變成了聊天框,開始顯示盜門的總綱《盜得經》。


    苟德柱一絲不苟默念,他根本不敢念出聲,也不敢付諸筆端,畢竟這本經聽著就蠻荒而狂野,帶著莫大的因果——他發現自己目前的狀態可以隱約感受到因果,可能是因為大限將至,有了莫名其妙的感應力。


    不知念了多少次,他根本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就如豬八戒吃人參果,好像得了好處,卻又嚐不出味道,他更沒膽子再要一個。


    他正念著,小丫頭走進帳篷,抿著嘴唇,一臉擔憂,但還是開口:“哥哥,都準備好了。”


    起身,摸摸小丫頭的頭,然後燦爛一笑:“你得祝福我,這可是我改命的大機緣,信我,一定成!”


    小丫頭很是勉強的扯出一個笑臉:“一言為定!”


    “好,一言為定!出發。”


    “你得先換祭祀禮服。”


    苟德柱等小丫頭出去,才在出塵的幫助下換上禮服,隨後出門。


    小丫頭見他出來默默的轉身,頭前帶路,苟德柱默默的跟著,誰都沒有說話的心思。


    到了祭台,苟德柱開始打量整個祭壇是下午加急修造出來,共有九台,呈北鬥之形分布,中連小路,每座小台下方皆有祭品,其中鬥七台除了死苦城的高層,還有其他苟德柱根本不認識的東西,想必是小丫頭的珍藏。


    輔、弼二星台則各放四座肉山,他隻認出一座,是自己的死相,估計其他七座是關自在特意給帶迴來的。祭台之間,放滿了假生人。


    九台之外尚有八座小台,上篆八卦,但似是而非,估計是關自在的手筆,亨利貞現在還沒有這麽高端的陣法造詣。


    小丫頭開始告誡:由搖光而起,先拜輔、弼二星,隨後踏北鬥巫步,至天樞而終。至天樞則返搖光,循環往複,不得停止。如此九日,第十日則一切見分曉。


    苟德柱估計如果沒練四不像的功法,別說連走九天,就算是九天不吃不喝不動都能要了他半條命。


    更難得是不能行差踏錯,不能心生他念,反正禁忌一大堆。


    小丫頭說祭祀北鬥在連山氏都是頂天的大事,一般時間和事情根本輪不到這重層次的祭祀。


    苟德柱笑著表示明白,隨後把亨利貞交給小丫頭,就這麽走上搖光祭台,開始逆天改命。


    他也不知道時間怎麽算,反正就是走唄。


    最開始他還控製著節奏,穩穩的走好每一步,但走了不知多久,仿佛有聲音在催促他快走,他視若罔聞,繼續保持自己的節奏。


    隨後又聽見未知的囈語,看見光怪陸離的景色,聞到各種各樣的香味,仿佛吃到了珍饈美味,全身上下傳出不同的感覺:疼、癢、酸、麻、脹等等。


    他也不理,隻是按部就班,一步一個腳印。


    徐三多聽說了苟德柱遭遇劫難,但是無能為力,隻是沒事兒的時候就看他一個人緩緩的走著。


    第一天,他還保持著中年人的形象,步履還算穩健。


    第二天,他仿佛成了剛剛降生的嬰孩,步履開始變得不穩。


    第三天,他一夜白頭,皮膚失去光澤,身形變得佝僂。


    第四天,他開始偶爾搖頭,一隻手捂著頭,一隻手不斷的捶著肚子。


    第五天,他的麵色開始衰敗,呈一種奇怪的鐵青色,嘴唇發紫,身上甚至出現了屍斑。


    第六天,他沒有變化,但是根據之前的觀察,徐三多猜他已經到了怨憎會。


    第七天,還是沒有變化,但應該到了愛別離。


    第八天,求不得,他好像幾次想要放棄,但沒有停下。


    第九天,他開始時頓時停,眼睛圓睜,耳朵抖動,鼻翼翕動,舌頭不自覺的開始伸出,皮膚下麵好像有什麽在遊走。


    一切的一切,都沒能阻擋他緩慢但堅定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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