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好暖和,柔和又輕緩,像是有微風吹過一般。


    他一抬頭,對麵便是與他有著一模一樣臉孔的練嶄獄。


    時計雪緩緩鬆開他們:“好了,你別自己打自己了,不管怎麽打,都會受到同樣的痛苦,何必呢?讓我們,坐下來好好談一談,聊聊天。”


    現在的他們,看起來正常許多。


    氣質迥異,也很容易分辨。


    練嶄獄知道,她身上有奇妙力量。


    他對這股力量,一直很感興趣,他仍舊有些意外,這份力量,是他難以掌控的。


    “異空間嗎?果然是強大到打破空間桎梏的力量……”


    時計雪垂眸,她將手塞迴熊貓包裏,淡淡地說:“是你的夢境,不是什麽異空間。”


    練嶄玉說:“魔族並不做夢。”


    時計雪說:“我知道,但總有一些特殊時候,很多時候,說太多並沒有什麽作用,還不如親眼所見,來的直觀。”


    夢境,最能反映人的潛意識了。


    很快,周圍的白茫就開始變化,逐漸出現各種各樣的色彩,隨後大塊的黑,與大塊的白,交織在了一起,有如浩瀚宇宙星雲一般散開,最後,一邊變成了春光明媚的白天,一邊變成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


    白色的這邊,有花草樹木,常見普通的景象。


    黑色的那邊,有陡峭的懸崖,深不見底的溝壑,崖壁上鋒利的石頭上,正掛著一具一具的屍體。


    時計雪看的心中緊張。


    她覺得,此時的自己,仿佛坐在,死亡與重生之間。


    當時的練嶄玉,也正是,同時經曆了這兩種吧。


    他死去,且又重新活了過來。


    練嶄獄不屑一顧:“無聊的把戲。”


    他還以為,她要拿出什麽更厲害的東西來了。


    而練嶄玉卻發現,不僅僅是時計雪能夠看到他們的夢境,他們也能看到,時計雪身後的夢境。


    夢境中的她似乎還很小,隻是個幾歲的孩童,她坐在略顯陳舊的房子裏,正在玩積木,畫麵閃的很快,各式各樣的東西,全部都交織在了一起。


    練嶄獄看著這些東西,突然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你的夢境,可沒有好到哪裏去,你到底是哪裏來的勇氣,要與我談判的呢?”


    無趣至極的童年,玩積木會被罵,玩遙控車也會被罵,她的身邊始終一無所有,夢境中的一切,低沉,又黑暗。


    練嶄玉卻心有所感。


    正是因為,她有一個灰暗的夢境,卻絲毫不害怕跟他說話,所以才顯得她足夠強大,除了親和力之外,她的身上,一直都有一種力量感。


    時計雪說:“我又不是來給你看我的夢境的,我知道,我的夢境並不好看,我總是夢見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的心裏常常會憋著很多事,但我,從來都不畏懼別人窺視這一切。”


    她覺得,他們的夢境都太單調了。


    黑的一片漆黑。


    白的一片光明。


    毫無瑕疵。


    時計雪看著麵前的兩個人,說道:“比起你們,我想我還是挺好的了,至少,沒有像你們一樣,遮遮掩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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