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質上,是屬於練嶄玉的。


    這是他討厭這些人的原因之一。


    可現在,她說他們是三個人。


    他的心中,有些動搖了——說不定她真的能夠理解他摧毀這個世界的偉大計劃與目標。


    莫燼野聽到她這麽說,頓時皺眉:“不,你不能跟他離開……”


    至少,留在他身邊。


    不管怎麽說,他還有能力,保全她。


    他也不能讓她在魔域出事。


    時計雪卻說:“沒事的。”


    話音剛落,練嶄獄便猛地拍開了莫燼野,然後扣住了她的肩膀,身形一轉,直接變成了一條巨大的黑色雙頭魔龍,一把將她提了起來,時計雪突然騰空,有些緊張,反應過來時候,用力抓住了魔龍的爪子,整個人都蜷縮著,跪坐在它巨大的爪子上。


    她有些恐高,雖然知道她不會摔死,但她害怕。


    時計雪用熊貓包的帶子,掛著他爪子上的一塊黑鱗,直接閉上了眼睛。


    “你懂我的對不對?”


    “哈?”


    時計雪戰戰兢兢的,不太敢迴話。


    他剛才說什麽了?


    她是懂他的嗎?


    他的內心深處,也有特殊的一麵麽?


    練嶄獄發出了低沉陰森的笑聲。


    他一邊笑著,一邊說:“終於有人懂我了,我並不是,要摧毀這個世界的……”


    時計雪什麽微微怔了怔,幾秒之後才反應過來:“摧毀這個世界有什麽好的?”


    對他而言,他可以有更多的選擇啊,他又不是那種毫無選擇餘地的人,他何必要魚死網破呢?


    是吧?


    比如說,他可以選擇,做個好人啊。


    時計雪正如是想著,突然聽到他說:“摧毀這個世界有什麽意思?我要的是,重建世界秩序啊,九域分崩離析,他們這群人,一個一個地消失,敗亡,死去,最後……改變這個世界,成為新時代的創世神……這難道,不偉大嗎……”


    他一直覺得,他的夢想是非常偉大的。


    倘若可以的話,他一定要,重建這一切。


    這卑劣,肮髒的世界,就該被清零,重新開始。


    時計雪愕然。


    她這才知道,他說的不摧毀這個世界,是這種原因。


    成為新的創世神麽?


    所謂重建世界秩序,與摧毀整個世界,有什麽區別?


    此時,另一個腦袋的練嶄玉終於開口了:“這不過是你的偏執與妄想罷了。”


    什麽重建世界秩序,他還沒資格這麽說話。


    練嶄獄完全不理他,聲音與另一個靈魂完全不同:“嗬嗬嗬,你是不是突然覺悟了,來吧,你可以和我一起,重新製定我們的規矩,這莫大的殊榮,我願意賜予你,你也該明白,以你的如今的能力,可以任意揉搓這個世界才對。”


    她身上有特殊的力量。


    不僅如此,她還是一個對歸風帝炎來說,特殊的人。


    她真的就該與他一同,重新製定一套新的世界秩序。


    當然,在此之前,還是要讓歸風帝炎付出慘重的代價才對——被深愛之人背叛的感覺,於他而言,一定很美妙。


    時計雪心頭一陣發毛。


    這個練嶄獄的情緒太反複無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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