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一遍一遍地選擇繼續。


    他愛那些人嗎?


    大概,是愛著的。


    他願為逝去的自己,繼續保留這份愛。


    可這份愛,無法影響到,屬於真正的歸風帝炎的生活。


    整個九域界,隻有他一個人,在以這種方式重修仙道之後,還正常地活下來的,他那時,也常在想,他會不會突然瘋掉。


    說起來,還真算得上幸運了。


    時計雪細細思索了許久,忽然之間不敢再去想了。


    就算是個普通人,失戀的次數太多,心態都會出問題,而他切身體會了這麽多次以悲為主調的感情,竟然還沒有走火入魔?


    這個家夥,到底是什麽鋼鐵心態?


    歸風帝炎其實,早就隱約料想到她擔憂的問題了。


    現在她既然提及,他倒不如跟她說的更清楚一點。


    “就好像,他們有著他們各自的人生一樣,帝炎也有帝炎的人生,在很久很久以前,我與凰,便一同來到了這個世界上,我們在五鳳山待了很久,一同成長,我們也慢慢的,開始思考更多問題,比如說,這個世界上,為什麽隻有我們?是不是還有其他人?直到某一天,我們找到了離開五鳳山地界的方式,並且,擁有了離開五鳳山的力量。”


    時計雪認真地看著他:“你怎麽知道她是你妹妹?話說,你們也沒有爹媽,沒誰告訴你們,你們就是兄妹吧?”


    歸風帝炎靠在椅子上,姿態略顯輕鬆:“我知道你在想什麽。”


    她有些臉紅,心中不斷地否認著。


    其實她也沒有想什麽。


    隻是單純好奇而已。


    他說:“一開始的確不知道,我那時候,也沒管她是誰來著,就是老能覺察到她在想什麽,一起成長的時候,各自都太熟悉了,這種熟悉,就是不說話,也有無法磨滅的熟悉感,以至於很難發展出除了親情之外的感情了……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我和她,真的長得一樣……”


    時計雪撇了撇嘴,總覺得接觸了他們,心中有很多東西都崩了,比如說她以前信仰過的鳳凰配,龍鳳配,竟然全是假的。


    不知道為什麽,她莫名覺得有些高興。


    想著他說的那些話,心情似乎都輕鬆了許多。


    她看著他,不知不覺就笑了起來:“你能不能,女裝一下呀?讓我想象一下,傳聞中的凰尊的樣子?”


    他沉了沉臉,幹笑了兩聲後,說道:“你在我麵前,果然是自帶降智屬『性』,你想知道她長什麽樣子,叫她過來不就得了?”


    她略顯不悅:“我這不是為你考慮嗎?我看你像個異界社恐老人,一副不願意別人上門拜訪你的樣子。”


    如今的她,似乎沒法再欺騙自己。


    倘若真的不喜歡一個人,對這個人,她必然會有生理上的排斥,不論怎麽看都不順眼的那種,而如今,她看著他,卻覺得心情舒暢,帥也好,醜也好,仿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一點也不排斥與他相處。


    誠如歸風帝炎所解釋的一樣,很多時候,都是她想太多,她考慮的東西太多了,他的真心,以及她與他的拒絕,這些考慮,讓她忘卻了最重要的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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