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嶽以為這個泉眼會直通地底深處,之所以幹涸,便是因為地脈走向偏移等因素造成,但他錯了!


    一鑽入泉眼,眼前的場景驟然一變,卻見這是一個殘破的世界,或者說是殘破的宇宙,一片戰火彌漫之後的灰敗氣息撲麵而來。數之不盡的星球,已經布滿了裂痕,到處漂著屍體和戰爭武器的碎片垃圾等。這些屍體都是魔獸之類,體型龐大,沒有看見人類,戰爭武器的碎片垃圾,體積更是巨大。高嶽發現,在這殘破的宇宙盡頭,似乎有一片大陸,四四方方的一整塊,是這片宇宙中的龐然大物存在。那片大陸之上也是充滿了灰敗氣息,沒有絲毫生機。


    突然,那片大陸上,出現了一個巨人!


    “何方宵小,膽敢窺吾!”這巨人手握一把開天巨斧,猛然朝高嶽劈來。


    “好強!”高嶽吃了一驚,他感覺這一斧下來,即便是十個自己抱團,也要徹底湮滅在其中。不過,這一斧來勢之快,超越了時空的束縛,按照高嶽的看法,不比當初自己在混沌海中祭出的太極八卦圓盤弱多少,所以他想要退走都已經不能夠,他已經被這一斧鎖定了。以前高嶽祭出太極八卦圓盤的時候,還沒有切身地體會過這種感覺,總之他認為他自己是無論如何都抵擋不住的,因為太極八卦圓盤並不是他自己的東西,而是整個武道守護一脈的最強底蘊之一。


    高嶽竭盡全力,運轉所有絕學,全部都化為八個字符:“天地玄黃,宇宙洪荒”。這還不夠,他認為這還遠遠不夠,於是他將這八個字符再度濃縮,在他心中,居然產生了一個奇怪的符號。最終這個符號並沒有徹底成型,高嶽已經一拳轟了出去。


    這一拳,用高嶽的畢生之精華來形容都不足夠,因為這是他超越自己太多太多的一招。他所有的想法,全部忘記,甚至在這一刻,他已經忘記了他自己是誰,隻是單純地感受到濃縮八個字符之後,在心中產生的那個奇怪符號,最終打出去的一拳,居然也並不是他所主導的,全是由心而發,或者是無心而發!


    那奇怪符號,似乎存在於高嶽有心和無心之間。


    那開天巨斧居然被這隻拳頭擊碎,隨即高嶽的拳頭化為一隻手掌,提著那巨人的後勃頸,拘拿過來,如同老鷹抓小雞一般,任那巨人手段齊出,怒吼連連,居然沒有絲毫用武之地。


    此時,高嶽已經從剛才的狀態中掙脫出來,看著被自己的掌印拘拿過來的巨人,他卻是皺著眉頭,若有所思的樣子。


    按照正常情況看來,十個高嶽,也不是那巨人的對手,但卻是這樣的結果。


    剛才的那種狀態,實在是太妖異了,好像高嶽本身已經不存在,存在的隻是他心中產生的那個奇怪符號的念頭,念頭化為一拳轟出,根本不是高嶽本身在主導。


    “怎麽會這樣?”高嶽大為不解,不過他也不敢當真將那巨人拘拿到石窟之中,便放開掌印,自己轉身就又鑽迴泉眼中,出現在石池裏。


    高嶽卻不知道,他放開了掌印之後,那巨人踏在一顆死星之上,愣愣地看著天空深處發呆,他卻是不能發現泉眼的所在。不多時,這顆死星又出現了十幾個小型巨人,跪拜在這位巨人身後,全身瑟瑟發抖,惶恐至極的樣子。


    其中一個年紀稍大的小型巨人顫聲發問道:“老祖,您已經是全宇宙中最偉大的存在,無所不知無所不能,橫掃一切,您的一舉一動,都倍受萬族矚目,偉大的老祖啊,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弟子萬萬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你們不必害怕,吾今日一敗,不是恥辱,而是希望。”那巨人老祖道:“吾已經走到了至高,前路已斷,這殘破的宇宙,沒有任何契機能讓吾跨出夢寐以求的那一步。這殘破的宇宙隻是放逐之地,一切物質和非物質的機緣造化,都不能再生,沒有輪迴。我們是蛀蟲,億萬年以來,宇宙的所有氣數都即將被我們吞噬殆盡。但今日一敗,吾反而看到了希望。吾當號召萬族,拋棄種族帶來的枷鎖,大開方便之門,今後吾將開設學堂,引領一批真正地天才,一步步接近吾之修為境界,最終去踏那條路。隻有大家齊心協力,才有一絲希望。假如吾不這麽做,等到宇宙崩塌之時,萬物瞬間凋零,這是真正的大劫,吾也難逃一死!接下來,汝等就按照吾之指令,傳播萬族,吾將打開三號寶庫,供開設學堂一切所需,凡傑出者,皆有賞賜,還有老祖吾親自之指導……”


    ……


    高嶽迴到池子中,內心是震撼的。他還沉浸在適才那一招裏麵,高嶽雖然看不出那頭巨人的境界,但總感覺比武聖給予他的壓迫更強大,似乎都可以和跪屍中的七位聖人王比肩了,不過,他感覺那頭巨人缺少了一些什麽東西,看似一斧下來,能開天了一般,實際上卻有很大的破綻。


    高嶽在那關鍵時刻,進入了一個奇妙的境地之中,正是抓住了這種破綻,才能一拳轟碎巨斧,並將那頭巨人都給拘拿。


    這看起來極為不可思議,但也未必不可能發生。就好像一個小孩找到了一個壯漢的破綻,突然抽出刀子,也一樣能要了壯漢的性命。


    當然,高嶽當時的情況,也不能完全說是因為找到了對方的破綻才將對方打敗,並且拘拿,而是在那一刻發生了一些連高嶽也不大清楚的東西。


    這種感覺,就好像一位天仙,突然出現在修煉界,他本身或許境界不高,但仙就是仙,和人是不同的存在,很可能隨意出手,就能將修煉界的最強巨頭打殘。高嶽就像是這位天仙,對於那位巨人來說,高嶽剛才的出手,簡直是它所無法理解的東西,甚至不應該存在於世間的東西。就好比在雷界中,鬥戰聖猿麵對金字塔尖之上的那個未知東西一樣,空有一身武力值,卻也無從下手。


    可惜,高嶽就算是想破了腦袋,這個時候,也根本想不到那一拳,自己是如何打出去的。


    “無論如何,好歹也是由我的拳頭打出去的東西,這一拳就叫它‘無意拳’,無意之間形成的拳法,將來如果能掌控這無意拳,想必會有更多意想不到的東西在裏麵。”高嶽輕歎,不過,他倒也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有了無意拳,隻是覺得沒有白白來這個幹涸的石池裏走了一遭,至於泉眼背後居然是個殘破不堪的宇宙世界?高嶽並沒有太大的吃驚!他連混沌海都去過了,還有什麽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剛才是不是你在唿喚我?”高嶽轉過臉來看著石池中的石弓,如此近距離觀看,也隻是覺得這石弓和一座弓形雕像差不多,而且是比較神似的那種,像極了一件藝術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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