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澤醒後,一直也沒問起妮可,他不提,大家也都不約而同的沒人提起顧琳的名字。


    他醒來後一周的時間裏都沒有說話,後來穆程歡甚至擔心他是因為傷到大腦語言功能受損,但醫生堅決斷定不是。


    就在穆程歡火大的要找霍明宇理論時,一直安靜的男人突然出聲了,他說他要出院。


    而且在跟她說話之前就已經著人辦好了出院手續,zm跟隨他多年的兩個男助理,還有幾個穿著迷彩服的軍人,都等在門外。


    穆程歡看著需要在男護工的攙扶下才能下床的坐上輪椅的男人,他瘦了許多,清雋的輪廓此時到深刻分明了,幾分頹廢和消沉寫在眼底深處。


    還不能走路,站起來都要人扶著才行,時不時還要帶唿吸罩,頭上手術的傷口縫線都還沒有拆除,就要出院?


    一幫子人熬心熬力的守了這麽多天,好不容易醒過來的,他就這麽任性這麽作,到底是特麽的在玩兒誰?


    穆程歡發了火,“穆青澤你什麽意思?是不是覺得我們這些人都整天閑的沒事做樂意圍著你轉?還有你醒了快十天,你問過琳琳嗎?你為什麽不問我們她在哪裏?為什麽她不來看你不守著你?”


    穆青澤吩咐男助理進來推他出去,穆程歡一腳踢上門。


    送妮可去機場的那天,看著她孤孤單單的瘦弱身影,穆程歡心裏難受極了,她曾僥幸地幻想過,等穆青澤醒了,知道妮可走了,他一定會去找她的。


    現在看來,別說找,人家壓根連問都不問。


    “穆青澤,琳琳是被你逼走的,被你逼的躲出國了躲到那個什麽鳥都不拉屎的島上去了你知不知道?我不是當事人,我不懂你們倆個人心裏到底怎麽想的。可這事若換在我身上,我要是個大老爺們,我絕不會讓自己心愛的女人走掉!她十八歲把什麽都給了你,他爸爸做的那些屁事是她的錯嗎?懷了孕打掉孩子是她的錯嗎?她一個女孩子都承受過來了,你有什麽過不去的?不管出於什麽原因,你可以不原諒你自己,但是你不能不管琳琳,不然我真的會非常痛恨你,若她萬一有個什麽,墨修宸也不會放過你的。”


    “別說了!”男人暗啞低吼,嗓音嘶啞頹唐。


    穆程歡愣住,惱怒地看向他。


    穆青澤坐在輪椅上,蒼白修長的雙手緊緊攥著兩側的輪子,用了多大勁兒,一個病人,把輪子黑色的橡膠摳出了深深的痕跡。


    他突然抬頭,眼神清冷,眼眶發紅,漆黑瞳孔隱忍著痛意,冷嗤著開腔,“她走,證明我讓她痛苦,讓她難受她才離開。”


    “可是……”


    穆程歡沉歎一聲,妮可的確這麽說過。


    兩相沉默良久,穆程歡將妮可走之前對她說的那些話,那些感受,全部轉述給了穆青澤。


    男人聽完,沉默不語,垂著脖頸,下顎線條越發尖削淩厲,不知道在想什麽。


    良久,他突然發笑,到底是心意相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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