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簽證的幾天裏,妮可跟徐澈見了一麵,兩人約在一家茶莊。


    是徐澈定的地方,知道自己已經差不多失戀,或者說從沒失過戀的男孩,心裏失落,選在第一此和妮可相遇的地方。


    徐澈沒有為難妮可,難過的情緒都寫在帥臉上,又不肯承認似的在死撐。


    妮可先真誠地對他道了歉,也道了謝,臨走之前,她像個大姐姐似的摸了摸男孩的發頂,眼神和語氣是徐澈從未見過的柔和,“其實,之前我是真的打算這輩子就跟了你這個小帥哥算了,可是現在想想,他說的也對,像我這樣的人,就算真想重新開始一段感情,也不該找你這樣一個心地純真的男孩禍害,不能找你這樣的,我的確配不上。”


    徐澈卻在她離開時紅著一雙漂亮的眼睛,對她的背影吼,“不管你把自己說得多壞,老子看上的就是你!別不當真,無論你走到哪兒,天南海北,我一定去找你,纏死你!”


    妮可無奈,權當他不甘心放的狠話。


    送妮可去機場的那天,穆程歡和墨修宸一起去的,那個嚴肅冷漠的男人能放下工作翹班過來,也算是在終於承認了這個妹妹。


    在通知要過安檢的時候,穆程歡不死心地拉住她,眼睛盯著她固執地問,“如果穆青澤一直醒不來,如果他撐不下去,你還要走?你還要走嗎?我不明白,琳琳,我真的不明白,你為什麽這麽狠得下心,這個世上還有什麽比看著他活著更重要的?”


    妮可輕輕握了下她的手,然後鬆開,“我在他身後追逐了那麽多年,仰望了那麽多年,心酸隱忍地痛苦了那麽多年,穆程歡,我也會累的。”


    “他會醒過來的,沒有我,他的世界才是晴天。”


    穆程歡不是她,所以不能體會,一個男人寧願選擇毀滅,也不願接受她,這比他失憶懷疑她懷的是別人的孩子,更讓妮可心底沉亡。


    穆青澤醒來的這一天,落雪初晴,天氣轉暖,距離妮可離開,已經過了二十天。


    一幫人守著病床上的男人醒來,因為昏迷的時間太長,所以穆青澤睜開眼睛時,視線是模糊不清的。


    醫生湊過去,各項檢查和調儀器,片刻後,他眼珠能動了,瞳孔慢慢恢複了焦距。


    視力恢複後的第一個動作,穆程歡看得清楚,是在找人。


    男人清冷安靜的雙眸掃視了一圈,又掃視迴來,他暫時還不能說話,但大家都知道他想說什麽,想問誰。


    最後,穆青澤的眼神,一點一點,沉落下去。


    憔悴還有些水腫的眼皮垂著,遮擋住眼眸裏的一切,很安靜。


    穆程歡有點心酸,走出病房躲了一會兒,心裏難受揪扯。


    當天晚上,穆程歡給妮可發了微信,告訴她穆青澤已經醒來,等了很久,也沒給她迴,上網查了下時差,才發現那邊已是深夜。


    但早晨再查看,已經迴複了,隻有一個字,“嗯。”


    穆程歡有些悵然若失,一個“嗯”字,也不知道你妮可得知穆青澤醒來,是高興,是激動,還是別的什麽心情?


    看微信迴複的時間,是半夜十一點,也就是那邊的淩晨三點,這家夥說是去旅行散心,卻根本沒好好照顧自己,半夜都不睡覺。


    是根本睡不著吧,一個人遠在異國的小島,像妮可那樣不愛交流性格孤僻又古怪的女孩子,生活肯定更加孤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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