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程歡吞了下口水,卻並沒有退卻,深吸一口氣突然二話不說手腳並用地拽開了車門,拉著人就往車外麵拖。


    “嘶——你輕點!”


    別看那麽瘦的一點身子骨,好歹也是練過跆拳道的,爆發起來力量還是不容小覷的。


    穆程歡把他拽下來,拉來後座車門就往裏塞,邊塞邊罵,“痛死你也是活該!記住這次的痛你下次就不會打架。”


    男人似失去了折騰的力氣般,任由那小女人將他推進後座,斜斜地躺在座椅上,半張側臉在模糊的晨光中,他舔了下薄唇,沙啞開腔,“這次事情是我先挑起的,穆程歡,是我找來醫院,我先動的手,所以,你不用在這兒同情我可憐我,我現在是真的不想看見你。”


    穆程歡麵色一僵,還是道:“我不管你怎麽想,總之你在我心裏是很重要的人,不會不管你,穆青澤……”


    “什麽是很重要的人?”他打斷她的話,輕笑著爆出粗口,“親人?還是恩人摯友藍顏知己這些扯犢子的?”


    穆程歡被噎得說不出話。


    頓了頓,她轉移了話題,“雖然最近這一年zm和墨氏很不對盤,但我印象裏你們也隻是隔空戰,並沒有正式見過麵,你們怎麽認識的?”


    穆青澤動一下,讓自己身體躺平,麵朝著上麵的車頂。


    他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得沒有任何情緒,“早就認識了,我,很多年前就知道墨修宸的名字。”甚至比知道穆程歡還要早。


    沒等穆程歡驚訝的話說出來,他幹脆坦白,“前天晚上在酒店……你被欺負了?軒軒說你迴家後哭了很久,我當時腦子一熱什麽都想不了,就衝了過來。”


    穆程歡握住方向盤的那隻手倏然抓緊,臉上紅白交錯,麵對他剩下的隻有羞恥和難堪。


    她沉默了許久,才垂著眼簾,也隻能坦白相告,“穆青澤,對不起,我辜負了你對我的保護和期望,其實事情的真實情況是我,我把他給……”


    “別說了。”低而沉重的嗓音字字斬釘截鐵。


    男人那條沒受傷的手臂,驟然無力地搭在蒼白俊雅的額頭上,擋住了眼底的情緒。


    但是那沾滿血跡的襯衫下急促欺負的胸膛,卻顯露了他此時並不平靜的心情。


    穆程歡迴頭看了他一眼,一邊的的襯衫衣角跑出了皮帶,有一處還破了個口子,淩亂不羈,十分頹廢的樣子。


    她咬了咬唇,轉迴來發動引擎。


    車子出了醫院,她調好導航,清澈四點多的街上幾乎沒什麽車輛,她將速度控製在較快的範圍。


    馬路平坦,車子行駛中的微微晃動,讓穆青澤很快陷入了半昏迷狀態的混沌裏。


    他腦海中閃過許多灰暗無色的往事。


    猶記得媽媽帶她離開穆程歡的那一年,他隻有五歲,那個名為他父親的男人送她們到機場,那眼神他永遠也忘不掉。


    除了一絲微乎其微的不舍,更多的則是興奮和欣喜。


    到了f國之後,有很長時間他一直都沉陷在那個眼神的噩夢裏,他很想迴去問問那個男人,拋棄了老婆孩子,就真的那麽高興嗎?如果真的那麽討厭他,那當初為何要給他生命讓他來到這個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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