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婉寧有墨修宸對她的承諾,還有幫主哥哥護著。


    而她,沒錢,沒勢,沒權,沒身份,沒地位,沒支持,沒後援,什麽都沒有,隻有她一個人,一雙手,一條命,一張嘴。


    她輕輕的擦了擦紅木骨灰盒,對它說:“爸爸,沒想到折騰了這麽一場,遇到那麽多人,除了您,我還是一無所有。但是您放心,就算拚了這條命,女兒也一定要替你討迴公道,就算不能為您洗清名譽,起碼要讓害您的兇手繩之以法……”


    一夜失眠,天蒙蒙亮的時候,穆程歡才漸漸睡去,結果一早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她打開門,揉了揉眼睛,看到幾個穿著警服的男人站在門口,其中一個問:“你是穆程歡?”


    穆程歡楞了一下,點點頭,“我是……”


    “好,那跟我們走一趟吧。”


    “是不是我爸爸的案子有消息了?”


    “你爸爸,什麽你爸爸?是有人報警,你涉嫌故意傷人,這是拘傳證,你先簽個字,然後按個手印。”


    穆程歡瞬間明白了什麽,不想走,爸爸的事還沒有一個結果,可是看眼前這幾個警察的意思,想不跟他們走好像也不大可能。


    墨修宸的傷有多重她心裏清楚,他們那點“家庭糾紛”還夠不上刑事案件,可能要接受治安處罰。


    想到這一層,她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在那張紙上簽了字,按了指印。


    那個警察把拘傳證收好,自言自語地說:“找你可真不容易,居然躲在這種破爛地方,多虧受害人家屬提供了線索。”


    他轉過頭,對身邊一個小警察說:“小趙,還是給她拷上吧,免得麻煩。”


    穆程歡接著被他們帶迴了警局,案發管轄區不同,不是為爸爸立案的那一家。眼前這些人她都沒見過,她上一次進警察局是受害人家屬,這一次……是犯罪嫌疑人。


    穆程歡坐在審訊室裏,兩名警員向她宣讀了嫌疑人的權利,然後開始審問。


    通過他們的提問和陳述,穆程歡知道了,是那個花癡小保姆報了警,警察趕到的時候墨修宸已經暈倒在地上如今躺在醫院裏,頭部重傷,人還沒醒,小保姆是唯一的證人,指認兇手就是她。


    警察還做了現場勘察,找到了那半個煙灰缸,提取了上麵的指紋和血跡,得到了證人的筆錄,用他們的話來說,不用等受害人清醒,隻要將她的指紋和血液跟現場提取的進行對比,一旦吻合,定她的罪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勸她不要負隅頑抗,浪費大家時間,還是主動交代,爭取寬大處理。


    穆程歡一顆心隨著審問跌落到穀底,她把問題想的太簡單了,聽他們的口氣,不是治安處罰可以解決,已經被定性為刑事案件。


    因為那個被她打傷的人,傷勢嚴重,所以時間的性質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


    可是,這怎麽可能?


    她走的時候,墨修宸意識清醒,四肢建全,聲音洪亮,除了眼睛裏的痛苦掙紮和絕望,她看不出他哪裏重傷?他又怎麽會昏迷不醒,瀕臨死亡?


    穆程歡沉默的坐在冰冷的椅子上,劇情轉變得太快,眼前的一切,跟她手腕上的手銬一樣,太過冰冷,找不到一點真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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