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救……救命啊!”


    “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愛國,敬業,誠信,友善……”


    “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自由,自由,後麵忘了……”


    慌忙逃竄中,巫腳底一滑,麵朝下摔倒在木板上。


    “啊呀,呲,我的腿,誒,這是什麽?”巫注意到碰到(準確說是砸中)自己的是一個包袱。用獸皮包住的包裹。他認識這種獸皮,上麵帶著雪花模樣的斑點,是呦呦呦的。一種不具備自然力量的小型食草動物。或許可以翻譯成牛角白雪鹿。


    “仔細一想,剛才似乎聽到了腳步聲,是誰扔過來的嗎?混蛋啊,嚇死你爹了!”巫抱著膝蓋四處張望,一個人影也沒見到。由於雨水太大,也找不到腳印。他慢慢爬起來,偷偷摸摸朝屋子裏麵望去,仿佛一群魔鬼在開宴會的聲音仍在那處陰暗的角落——反倒讓他鬆了一口氣——“唿,真是嚇死你爸爸了!”一場虛驚讓他的膽子大了稍許,“還怪好聽的!”下一秒,他猛地瞪大眼睛,死命拍了拍臉皮,用兩片草藥葉片揉搓成團堵住耳朵,“說不定是惡魔的誘惑,不能聽,必須保持清醒!”


    他抱著獸皮包裹輕手輕腳挪動到幹欄式茅草屋的最邊緣——盡量遠離聲源,又稍微能夠遮擋些雨水——他用上半身的獸皮衣擦了擦臉上的水,打開了包裹。


    內中是兩個一樣的木盒與三塊大小不一的木板。


    他尚未來得及細看,附近幾名戰士拿上石矛從家裏急忙趕了過來。


    其他部落暫且未知,在這個部落中,沒有部落戰士為巫站守門口的規矩。不過巫的屋子周圍居住的都是選拔出來的部落裏公認的最勇猛的戰士,也隻有部落裏最勇猛的戰士才有資格住到巫的近旁,某種意義上也相當於護衛——允許在家休息待命的護衛。他們一聽到巫的尖叫,一個個立馬拿上武器狂奔而至。


    這位蘇醒了奇妙鎮背景記憶的巫,是個在危險情況下,能多少保持些理智的人。他清楚自己除非“反穿越”迴去,不然肯定離不開部落。所以,維持住巫的形象至關重要。這也是他在未真正確認那些“魔鬼的聲音”是否是想加害自己前,沒有完全離開房子的另一個重要原因。


    聽到部落戰士長短不一的嘶吼聲,愈來愈近,為了保住形象,他趕緊先放下手中的獸皮包裹以及裏麵的東西,挺起胸膛站到屋簷邊,用雨水洗了洗手,裝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並以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他本想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雙手背後演一出夜觀星象的戲,但天空太黑,沒有星星,沒有月亮,什麽也看不見,找不到感覺,情急之下便以“穿越前”平日裏自拍找角度的情境迅速進入狀態。


    “哢嚓……哢嚓……哢嚓……”按下快門的聲響在巫的腦海裏不斷迴響。


    部落最勇猛的戰士們看不懂平素高深莫測的巫又在幹什麽高深莫測的事情,一個個見到巫平安無事紛紛停下腳步,不敢上前打擾巫的高深莫測。


    高深莫測的巫高深莫測得保持著高深莫測(左邊拍完拍右邊,俯視拍完拍仰視),高深莫測地向戰士們揮了一個高深莫測的手,示意戰士們各迴各家這裏沒有事(讓我一個人繼續高深莫測)。


    戰士們目視高深莫測的巫做高深莫測的事情,慢慢退離。


    “唿——”高深莫測的巫捏了捏高深莫測的脖子(僵硬的脖子),不再高深莫測。


    “哎呦,部落人的身體素質不該這麽差吧?這才多一會兒,脖子就酸了!”


    他開始細看獸皮包裹裏的東西。


    第一個木盒打開,裏麵是一把精致小巧的手弩模型。第二個木盒打開,內部是一台精巧迷你的投石機模型。三塊木板分別刻著:手弩製作圖紙、投石機製作圖紙、大型攻城弩製作圖紙。


    (他以為自己是一個人,殊不知顓一四人已經翻窗戶的翻窗戶,走門口的走門口,鬼穿牆的鬼穿牆,使用蝙蝠的使用蝙蝠,都圍在了他身邊,一同看著模型和圖紙。)


    “怎麽感覺周邊的風減小了。”


    “這東西……”


    巫非常震驚。


    圖紙上的注解文字是他的母語!


    “我暴露了嗎?”


    “是什麽時候?”


    “藍耀星那麽多種文字,對方卻隻寫了一種!”


    “他?她?知道我能看懂!”


    “該死,這樣我豈不是陷入被動了!”


    “我在明,對方在暗!”


    ……


    未來、初九、拉爾進入屋子,坐迴顓一旁邊,繼續吃吃喝喝聽顓一彈琴唱歌,外麵僅剩下顓一的小蝙蝠盯著。


    “模型和圖紙都好專業啊!”初九說。


    “是啊,”未來說,“尤其那個攻城弩,若是成功製造幾個出來,哪怕麵對擁有自然力量的大型獵食者,也不是完全無法對抗。”


    拉爾點頭應喝著,左手撫摸微微鼓起的肚皮,右手拿起一根雞腿往嘴邊送。


    顓一沒接話,他的注意力在其他地方。


    小蝙蝠們發現了不少“好戲”!


    ……


    一團黑影從天而降,如同刺客一樣悄無聲息從背後靠近給巫送去模型和圖紙的記憶蘇醒者。


    “噓,別動!”


    給巫送模型與圖紙的記憶蘇醒者聽不懂刺客講的語言,感受到脖前多出的冰涼觸感,緩緩抬起了雙手。


    ……


    一個滿臉驚恐的原始人衝出屋子,不顧老婆們的阻攔,站在暴風雨中不斷搓洗身體。


    “你以為你餓了,是你餓了嗎?”


    “不,是你身體裏的細菌餓了!”


    “你以為你開心,是你開心嗎?”


    “不,是你身體裏的細菌開心!”


    “我們必須不停清洗,哪怕身體裏麵洗不到,也能減少表麵細菌的數量,隻有這樣才不會被它們徹底控製!”


    ……


    “嗷嗚!”


    一頭體型巨大右眼帶疤的狼王,領著幾頭同樣體型巨大的狼手下,順著氣味向部落逼近。


    “嗷嗚,汪!”


    狼王的吼叫中突然多出一聲從未有過的音調。


    它氣質大變,歪嘴吐出舌頭,在地上撒歡滾了數滾。


    “汪?”


    它躺在地上嗅了嗅,猛地翻身站起,撇下自己的手下,朝某個方向狂奔。


    不知所措的狼手下們在後麵緊跟。


    狼王衝進部落一戶人家裏對著一名小男孩使勁搖尾巴。


    最終這群狼全成了火堆上的烤肉。


    ……


    一名腰裏別著石刀手裏拿著石矛的部落戰士,與幾名戰士一塊在部落邊緣巡邏,走著走著,四腳著地,變得不會直立行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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