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銘誠,你終於出現了!”


    左淵望著站在柳翎一旁的霍銘誠,揚嘴一笑,神情似有何奸計得逞般的得意。


    “看你這樣子,似乎是等我很久了?”霍銘誠眉頭一挑,雙臂抱懷,神色略帶疑惑,靜靜地望著左淵,似是等待他接下來的說詞。


    他有種預感,那封信箋應該是有人故意傳給他的。隻不過知道那處地方的人並不多,他一時無法揣測究竟是誰通知的他。


    想到江湖怪醫顧承影,霍銘誠覺得應該不會是他,畢竟他已經離開了禹城,而且他與柳府幾乎沒有來往,這沒有利益的事情他是不會做的。


    此外,剛剛後院之時,柳榮又是一臉毫不知情之樣,如此說來,應該也不是柳府傳來的信箋。不過為了確認,霍銘誠還是低聲問了下一旁的柳翎。


    “柳公子,不知你是否有傳過信箋到我們手上?”


    聞言,柳翎頓時一臉不知情的說:“信箋?是何信箋?”


    霍銘誠見此,心中已是篤定,這傳遞信箋之人既不是顧承影,也不是柳府。而看那左淵滿臉陰惻惻的笑容,霍銘誠當即臉色一沉。


    “那信箋是你傳與我們的?”霍銘誠沉聲問道。


    “哈哈!不錯,是我送的。”左淵大笑一聲,毫不猶豫的迴答。


    聽聞此言,柳翎看了看霍銘誠那一臉氣憤不安之樣,又看了看前方的左淵。通過他們之間的那一番話,柳翎大致明白了發生了什麽事,頓時拉下臉色。


    “看來你是找到了那處隱秘場所了。”柳翎沉聲道。


    “哼哼!找到那麽一處地方,對我們魑影殿來說有何難處?”左淵哼笑道。


    霍銘誠見左淵那一副勝券在握的姿態,臉上不自覺的流露出一陣疑惑。從他到西郊木屋之後,這一路並未發現有人暗自跟蹤他們。而顧承影他們的到來,霍銘誠也留意了附近的情況,依然是沒有察覺到任何氣息。


    再者,顧承影也不可能出賣他們的行蹤,若是如此,他又何必親自前來解除雷映彩身上的蠱蟲呢?


    想來想去,霍銘誠始終不得其解,這左淵究竟是用了什麽辦法追查到他們的蹤跡的?


    似乎是察覺到了霍銘誠心中的疑惑,隻見左淵嘴角再度上揚,露出一抹戲謔笑容。


    “不用猜了,我也不怕告訴你。”左淵微微昂頭,將利劍背在身後,緩緩道,“羽令堂的引路蜂你們可曾知曉?”


    聽聞此言,霍銘誠和柳翎二人皆麵無表情的盯著左淵,不過他們心底在聽到“引路蜂”一詞之後,眼中亦閃過一道異彩。看來他們對這“引路蜂”是略有耳聞,故此才會出現這樣的神色。


    “看來你們是知道引路蜂了,那我便不與你們詳細說明它的作用。”左淵侃侃道,“不過羽令堂可不單隻有引路蜂,還有能追蹤千裏的尋跡蜂。”


    “所以,你就借用羽令堂的尋跡蜂,找到了我們的蹤跡?”霍銘誠緩緩說著,雙眼微眯,一股淩厲的氣勢漸漸散發而出。


    “你說對了,不過有一點我必須要糾正你。”左淵笑了一會兒,忽而止住,微微頷首,冷聲道,“那不是借用,而是堂而皇之的使用。”


    聽到這句話,柳翎終於又得知一件此前不知道的事,那便是羽令堂和魑影殿之間的關係,看左淵那樣子,估計羽令堂已徹底淪為魑影殿的爪牙。


    柳翎看了眼左淵之後,微微側頭,靠近霍銘誠這邊,然後輕聲問道:“銘誠兄弟,不知你對羽令堂已入魑影殿麾下的事怎麽看?”


    “不瞞柳公子,之前我去調查羽令堂之時,便知道了羽令堂和魑影殿之間的事,而且還是這廝親口說的。”霍銘誠輕聲迴道,說到後麵之後,又朝左淵努了努嘴。


    然後又聽霍銘誠補充道:“這家夥說自羽令堂在禹城紮根之時,便已是魑影殿的附屬勢力。”


    聽完這番話,柳翎心中不免為之震驚,沒想到魑影殿介入禹城的日子已經有這麽長一段時間了!怪不得羽令堂能在那麽短的時間裏便於禹城之中站穩腳跟,原來背後是有魑影殿在暗中相助。


    這魑影殿究竟在盤算什麽陰謀?柳翎想著,瞥眼望向那頗為鎮定的左淵,不禁皺起眉頭。


    “話說你將我引來此處,難道是為了擒住我?”霍銘誠緩緩道。


    “哼!擒住你是次要,我們主要的目的還是為了得到那雷映彩!”左淵說著,臉上陰險笑容更勝。


    聽聞此言,柳翎頓時麵露擔憂之色。左淵此舉,無疑是調虎離山,他既已發現西郊木屋的所在,又將霍銘誠和方炘炎二人引來此處,想必會派人到西郊木屋尋雷姑娘的麻煩!


    此時,西郊木屋所在處山腳下,一群黑衣人循著山道迅速往上趕去。僅在此處,便已能瞧見半山腰處亮起一道昏黃的光芒。


    那裏,便是雷映彩所在木屋,也是這群人來此的目的。


    借由人群中火把的光亮,從他們的著裝可以看出,除了領頭的幾個是魑影殿屬下,其他的皆是羽令堂之人。


    雖同為一身黑色行裝,但是他們的布料材質有很大不同。魑影殿為了彰顯自己在江湖中的地位,所選布料皆是上等精品,而且肩部還繡著魑影殿獨有的標誌——白色骷髏。


    相比起來,羽令堂便顯得簡約質樸一些,除了一身黑,就沒有別的特色了。


    但見這些人的數量,少說也有二三十個,為了抓雷映彩這麽一個小姑娘,用得著如此興師動眾?


    事實上,不管是魑影殿還是羽令堂,皆見識過雷映彩身上那倉決星力的厲害。現在霍銘誠和方炘炎二人已被引到禹城柳府,如此一來,單憑雷映彩一人,肯定是敵不過他們這一大群的。


    不一會兒,這群人便來到了木屋前的斜坡。瞧見木屋之中一片靜悄悄的,不禁感到一陣奇怪。


    此刻,木屋大門兩側的燈籠之中,昏黃的燭燈正努力的散發著它的光芒,隨著一縷微風透進,燭燈不禁左右搖擺起來,好似為了迎接到來的客人而歡快舞蹈。


    燈籠亦是隨風搖擺,如此緩慢,仿若隨水流飄動的水草一般。如此寧靜祥和,卻是給人心生一種詭異的感覺。


    魑影殿屬下的警惕性還是很高的,見此情景,當即命令身後一眾人停下腳步,以探明裏麵的情況再出擊。


    這時候,羽令堂其中一人看不下去魑影殿如此神經兮兮的樣子,遂嘲笑了這幾個魑影殿屬下。


    “話說你們魑影殿不是能耐很大麽?怎麽遇到這樣的情況就心生膽怯之意了!”羽令堂一人嘲笑道。


    魑影殿幾人聞言,當即沉下臉色,眼神之中透露出一股兇狠之意。方才說話的羽令堂那名手下見狀,臉上不屑之意更勝。


    “怎麽?難道我說的不對嗎?”見到魑影殿一眾露出這等眼神,該手下頓時衝他們一陣冷笑。當下,該手下身後幾個同僚亦是跟著他笑了起來。


    這時,魑影殿幾個手下瞪了他們一眼,隨即隻見領頭的一個撇過頭去,緩緩道:“你沒聽說過小心駛得萬年船嗎?”


    “不就是抓這麽一個女娃娃嘛!用得著這般畏畏縮縮?”該羽令堂手下繼續貶低道,“你們害怕就明說,還是得靠我們羽令堂出手才行。”


    說著,該羽令堂手下便領著身後幾個同是看不起魑影殿的同僚到前方探路。可是就在他們還沒靠近籬笆院子大門,便觸動了一道機關。


    隻見他們大搖大擺的行進,毫無警惕之心。就在這時候,走在最前頭的那人絆掉了地上一根絲線,隨著一道“唿唿”的沉悶聲響,左側上方林中突然射出幾根細長木矛,直衝這幾個羽令堂手下而去。


    由於漆黑夜色的遮擋,他們一時看不清是何物。直到火把上的光亮將那些木矛映照出來之後,他們這才瞪大了眼睛。


    如此近的距離,想要抽身躲避恐怕是來不及了。果不其然,伴隨著聲聲慘叫,隻見那幾人皆被木矛給貫穿。由於這機關的力道比較大,直將他們的身體都給帶著往後飛了幾尺,方才跌倒在地。


    其餘一眾人見此一幕,頓時一片駭然。這時候,魑影殿那幾人的臉色更是變得陰沉,看了看四周,尋思著是不是別處還藏有隱秘機關。


    一時間,魑影殿這些人不動,羽令堂一眾也就跟著不動。剛才那幾個冒失鬼已經喪命,他們可不想像他們一樣白白喪失性命。


    果然,多增一份警惕之心是好的,至少這可以讓自己多活一刻。


    剛剛機關觸動之後,那幾個喪命的家夥發出的慘叫聲還是比較大的,如此大的響動,依然不見木屋之中出現什麽動靜。


    門上的那兩盞燈籠依然在隨風搖擺,仿若在跳著一支死亡之舞。


    魑影殿幾人小心翼翼的來到那幾具屍體所在處,看了看周圍的狀況,隨即抽出地上的一根長矛,在前方地麵探索一番。


    然而並沒有什麽動靜發生。


    隨後魑影殿這人又朝前走著,利用長矛將院子大門杵開。隨著院子大門緩緩開啟,一陣陣“吱吖”聲響伴隨而來。


    這時候,身後那一眾人皆做好了防備,以應對突如其來的機關襲擊。


    不過,在大門全部打開之後,竟是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對此,一眾人不禁心生疑惑,心想這不應該啊!這院門前都布置了機關,沒道理這裏麵會沒有啊?


    魑影殿為首那人瞧了瞧,終是沒有邁出步伐。這應該是霍銘誠他們故意設下的陷阱,讓他們以為沒有危險,若是真的從此處通過,一定還會觸發別的機關。


    這霍銘誠不愧是得霍雲子真傳,連機關都布置得如此精巧,讓人無從防備。隻可惜,現在遇到了我,這些機關設置得再好,也隻能是擺設了。


    魑影殿為首之人不禁暗自得意一笑,隨即大手一揮,示意身後一眾人繞開這大門,從邊上的籬笆翻進去。


    眾人會意,遂按照他的指示動身。待他們翻過籬笆之後,一開始也沒有什麽事發生。然而在他們剛邁出一步,便踩中了地上隱藏好的繩套。


    一瞬間,繩套緊縮,接著一扯,將那幾個羽令堂手下拖倒在地。然後繩子繼續收縮,直接將那些被套住的人高高掛了起來。


    其餘一些同是翻過籬笆,而未被繩索套住的羽令堂手下,看見這一幕,頓時抽劍砍斷了還未被吊起之人腳上的繩索。


    正當他們想要救下其餘人之時,卻聽見屋頂上方傳來一陣尖銳聲響。當下,一眾人抬頭望去,瞧見竟是根根竹箭。


    見此,一眾人頓時拔劍抵擋,反應快的毫發無傷。而反應慢的,隻見他們的肩上,胳臂上,大腿上,皆被射中。


    “哎喲!我的腿——”


    “這箭上似乎有毒,我現在渾身感覺火辣辣的疼!”


    一時間,院子裏又響起了一片哀嚎聲。


    這時候,魑影殿幾個人瞧見,頓時麵露驚色。心想,自己竟然判斷失誤了!這怎麽可能!


    顯然,魑影殿為首這人是故作聰明,以為院子大門是霍銘誠對他們設下的陷阱,卻沒想到隻是單純的虛招。


    誰料這家夥疑心太重,當即腦子裏產生了多種可能。而霍銘誠恰恰利用了他們的這種心理,故此才會中招。


    這大概便是所謂的聰明反被聰明誤。


    魑影殿為首這人當下臉色一沉,邁著沉重的步伐,踏入了院子之中。


    正當羽令堂一等人埋怨魑影殿為首之人時,突然聽見屋子裏傳來一陣響動。一瞬間,眾人停止了吵鬧,就連地上顧自哀嚎的幾人亦被同僚捂住了嘴巴。


    當下,魑影殿持著警惕之心,慢慢地走向屋子大門。


    就在他緩緩推開大門之後,周圍突然刮起一陣風,透過窗戶吹進,接著又從大門處吹出來,席卷門口一眾人的麵龐。


    如此大的風,亦是將屋內的油燈吹熄,整個屋子頓時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此刻,大廳之中,但見一塊白色帷帳將裏處隔開一個小空間。在剛剛那一陣風的吹襲下,如同被風吹拂的湖麵一般起伏。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帷帳後麵尚且亮著兩盞昏黃的燭燈,透過極薄的帷帳才驚覺,那燭燈是被罩在燈籠之中,故此沒有被風吹滅。


    燭燈的微光,將一個人的身影映射在帷帳之上,隨著帷帳不停地起伏,一時看不清帷帳之後那人的模樣。


    眾人小心翼翼的走進大廳,朝著帷帳之後的人影行去。但見那人影一動不動的,眾人頓時你看我我看你,皆不敢貿然衝上前。


    待一半多的人進了大廳,依然不見帷帳後的那人動一下。當下,眾人不禁暗自生疑。而魑影殿為首那人見狀,便緩緩走上前。


    這一邊走著,還一邊環顧著四周的情況,就連腳底下也不曾放過。見沒有任何機關,這才安下心。


    隻見魑影殿為首之人緩緩抬劍,然後輕輕一揮,將帷帳割開。


    這時候,眾人才發現,這帷帳後的人影竟是以木樁做的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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