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三道:“交待個屁,你不說,聞老二如何會知道,再說,東西吃到肚裏,他知道了也沒辦法。”一麵連連催道:“走,走,快別羅嗦,咱有正經事和你商量。”


    孫老頭道:“沒什麽好商量的,老朽可不管那些雞毛蒜皮的閑事。”


    風三急道:“你不管也得管,據癩痢告訴我,事情有了極大變化,你休想躲在這山窩裏,獨善其身。”說到這裏,迴過頭來,朝三人道:“諸葛丹已動身了,你們還不快走?”


    尹翔三人雖不知道風三和孫老頭要說什麽,但聽他們口氣,好像江湖上發生了事故,風三特地來邀約孫老頭的,孫老頭還在推托,不肯多管閑事。


    大家心中正在暗暗猜測,他們說的事也許和銅沙島有關。此刻忽聽風三說出“諸葛丹已經動身”,三人不禁同時一怔!


    諸葛先生不是已經死了,自己三人親眼目賭,看到他全身發紫,中毒而死,又明明看到村人們替他入殮,釘上棺蓋,如今靈樞還停在茅舍堂上,怎麽說他已經動身了?


    這下連平日極為機智的尹翔,一時也聽的目瞪口呆,躬了躬身道:“老前輩說的諸葛丹,不知是那一位?”


    風三道:“天底下還有第二個諸葛丹?”


    淩杏仙道:“老前輩還不知呢,諸葛丹先生已經被銅沙島毒死了。”


    風三笑道:“你們不信就問問公孫老兒,他方才偷偷的挖開人家的棺材,沒和你們說明?”


    孫老頭聳聳肩道:“是的,是的,你狗肉道士不打岔,老朽早就告訴他們了。”


    淩杏仙問道:“老丈,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孫老頭道:“事情是這樣,老朽也不相信諸葛先生一生精研藥草,真會中毒身死,所以方才趁大家不注意,進去挖開他棺材瞧瞧。”


    淩杏仙道:“那是白衣堂主來的時候,難怪我們找不到你。”


    孫老頭點點頭笑道:“是的,就是那時候,老朽把小青子支使出去,就動手開棺。”


    淩杏仙道:“諸葛先生到底死了沒有?”


    孫老頭雙肩一聳,攤攤手道:“這老兒真是狡猾如狐,老朽還是遲了一步。”


    淩杏仙道:“怎麽?他真的沒死?”


    孫老頭道:“大家退出茅屋的時候,小青子不是關起大門麽,他大概就在那時候走了。”


    宇文不棄哦了一聲,道:“原來諸葛先生不肯應銅沙島主之聘,才假裝中毒身死。”


    孫老頭道:“是的,這老兒大概算定了老朽要去開棺驗看的,還在棺中留了一張字條……”


    淩杏仙道:“他在字條上寫了些什麽””


    孫老頭道:“隻有八個字‘幸勿聲張,助退強敵’。”


    風三大笑道:“公孫老兒,你一直以為躲在這山窩裏,就瞞得過人,可見諸葛丹早就知道你是誰了。”


    孫老頭道:“說來真也氣人,諸葛老兒既已知道老朽是誰,還不肯和老朽明說。”


    風三大笑道:“諸葛丹知道你公孫老兒膽小如鼠,連楓樹葉掉下來,都怕打破頭,要不是臨時拖上你尾巴,今晚你肯出手?”


    孫老頭雙目精光亂射,不悅道:“我老頭當年怕過誰來?”


    風三道:“當年是當年,如今是如今,你要不是怕事,幹麽隱姓埋名,躲在這裏,不敢出去?”


    孫老頭氣怒的道:“風三,你隻會屠屠狗,還會什麽,別在門縫裏看人,把我老頭看得扁扁的,咱們要不要賭上一賭,就找齊天宸去。”


    風三大聲道:“賭就賭,你當我風道爺鬥不過齊天宸?”


    孫老頭道:“好,一言為定。”


    風三道:“自然一言為走,誰賴,誰就是龜孫子。”


    尹翔看風三和孫老頭爭吵,不由暗暗好笑,孫老頭經不得人家一激,就氣大了!


    風三明明已把孫老頭激動,就該看風駛柁,見好就收,但他也經不起人家一激,跟著要去鬥齊天宸了。這兩個人真是半斤八兩,人老了,好勝之心卻是絲毫不減!心中想著,連忙說道:“諸葛先生沒說到那裏去了?”


    孫老頭道:“沒有,老朽原想問問小青子,他一定知道,那知小青子也溜了。”


    尹翔望著風三問道:“老前輩是否知道諸葛先生的去向?”


    風三道:“諸葛丹是癩痢通知他的,正好那天銅沙島來下聘書,他才假裝中毒身死,以免引起對方注意,此刻已經兼程趕往倒坐廟去了。”


    尹翔問道:“不知倒坐廟在什麽地方,還望老前輩指點。”


    風三道:“你們不是要趕去桐柏山麽,倒坐廟就在桐柏山附近。對了,你們不用直接找上倒坐廟去,此行務必力求隱秘,最好先到泌陽,那裏也許會有人接應。”


    尹翔道:“老前輩可指示得詳細一點?”


    風三微笑道:“我隻是聽癩痢這麽說,詳細情形,也說不出來,你們路上小心些就是了。”


    宇文不棄想起那天臨行之行,彩帶仙子也說過趕去桐柏,自會有人接應之言,這就點點頭道:“老前輩說的極是,晚輩臨行之時,仙子也曾說過,隻要趕到桐柏,就有人接應。”


    風三揮揮手道:“這樣就好,你們快去吧!”


    說完拉著孫者頭走。尹翔、宇文不棄、淩杏仙三人,也牽著馬匹,朝山外行去。


    淩杏仙望望兩人遠去,忍不住問道:“尹大哥,你知道孫老頭的來曆了麽?”


    尹翔搖搖頭道:“不知道,聽風老前輩的口氣,他好像是姓公孫。”


    淩杏仙道:“你不是說他是仙榜中人麽,到底仙榜是什麽?”


    尹翔道:“家師在我麵前,很少談過去的事,我目前知道的一些,大半都是從江湖上聽來的。”


    淩杏仙道:“就你知道的說嘛!”


    尹翔道:“據說那是三十年前,九大門派在黃山天都峰論劍,並敦請武林四老主持其事,把天下武林,黑白兩道的奇才異能之上,列為仙佛妖魔四榜,再由與會群雄共同評定。仙榜中包括了仙俠,人數較多,佛榜限於佛門中人,人數最少,至於妖:魔兩榜,則都屬於旁門左道中人。隻有惡鬼車敖一人,人極正派,就因他有惡鬼之名,隻好把他排在魔榜上,據說為了此事,惡鬼車敖還在黃山大鬧了一頓,說武林四老瞧不起他。”


    淩杏仙道:“後來呢?”


    尹翔道:“後來天魔女在他麵前露了一手,說,你認為人家瞧不起你,把你列在魔榜上,其實憑你這點粗淺功夫,還不配在魔榜上有名。”


    淩杏仙問道:“天魔女是誰?”


    尹翔道:“就是姬姑娘、何姑娘的師傅。”


    淩杏仙道:“惡鬼車敖忍得下這口氣?”


    尹翔道:“天魔女是魔教教主,惡鬼車敖自然惹不起人家,一怒之下,他自己在天都峰石壁上張掛了一張鬼榜,寫上自己的大名,所以他就成了鬼榜上的人。”


    淩杏仙問道:“那麽齊天宸呢?”


    尹翔道:“他倒是仙榜上的人。”


    淩杏仙披撇嘴道:“怎麽齊天宸也會排在仙榜上呢?”


    尹翔道:“你莫小看了他,齊天宸的外號,大家都叫他齊天大聖,名頭著實不小,當年還是仙榜上的第二名呢!”


    淩杏仙道:“第一名是誰?”


    尹翔道:“慕容先生。”


    淩杏仙道:“那麽奕仙呢?”


    尹翔道:“樂老前輩好像排名第四。”


    宇文不棄道:“這榜上有名的人,未必全都參與大會,那麽名次是由誰定的呢?”


    尹翔道:“先由武林四老提出,再經大家公評,譬如仙佛兩榜,就有許多人沒有與會,事後也隻是一笑置之,但妖、魔兩榜,據說爭得很厲害。”


    宇文不棄道:“彩帶門主名在魔榜上麽?”


    尹翔點點頭道:“她外號彩帶魔女,自然在魔榜上了,但天魔女為魔教之主,可是在魔榜上,卻落了個第二名……會後,魔教和彩帶門幾乎在江湖上勢成冰炭,不能並存,最後還是由武林四老調停,才算沒事。”


    淩杏仙低笑道:“龍哥哥,我若早生三十年,仙榜上也該有我的名字了。”


    宇文不棄道:“憑你這點武功,還想列上仙榜麽?”


    淩杏仙道:“為什麽不能?”


    尹翔接口道:“能、能、大妹子若是早生三十年,自然應該榜上有名了。”


    宇文不棄道:“這不可能。”


    尹翔點頭道:“大有可能。”


    淩杏仙咕的笑出聲來,反問道:“尹大哥,你倒說說看,我為什麽有列得上去呢?”


    尹翔笑道:“因為你叫淩杏仙,名字上有個仙字,自然該列在仙榜上了。”


    淩杏仙拍手笑道:“尹大哥,對說了,我有一個仙字,難道不該名列仙榜麽?”


    宇文不棄也忍俊不禁地道:“原來如此。”


    三人邊走邊說,轉眼工夫,東方已吐魚白,走下一道山嶺,前麵已有大路,當即翻身上馬,直向泌陽方向馳去。


    由嶗山動身,趕去泌陽,這趟程,少說也有一千五六百裏,他們曉行夜宿,直到第八天的黃昏時分,才趕到泌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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