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首灰衣人上身晃動,不由自主被震得後退了三步。


    右首灰衣人忽然跨上了一步,說道:“劉二麻子,看不出你還有一手。”


    揮手一掌,朝劉二麻子劈來。


    劉二麻子擊退左首灰衣人,精神不覺為了一震,大笑道:“厲山二厲,原來也不過如此。”


    右掌直豎,迎擊而出。


    但聽“拍”的一聲,劉二麻子頓覺不對,對方掌力雄渾,勝過自己甚多,但覺一陣血氣翻騰,腳下被震得連退了三步。


    那知右首灰衣人身法奇快,你剛退後,他已乘機欺上,陰笑道:“厲山二厲怎麽樣?”


    左手乍出,又是一掌直逼胸腹。


    劉二麻子連換口氣的時間都沒有,眼看人家掌已逼到胸前,這一掌已非硬接不可,這就一咬牙,左手使勁朝前推去。


    那右首灰衣人掌勢正好逼到劉二麻子胸前,突然感到手彎“曲池穴”上一麻,整條手臂立時勁力全失!


    “拍”!雙掌交擊,這迴左首灰衣人竟然被震得連退了五步之多!


    厲山二厲心頭不禁微生凜意,這時左首灰衣人跟了過來,問道:“老二,你沒事吧?”


    左首灰衣人道:“還好,這小子果然有些紮手。”


    左首灰衣人嘿然道:“不要緊,反正頭兒沒交待咱們如何把他弄去,隻要弄去就好。”


    右首灰衣人道:“老大說的也是。”


    兩人說話之時,左首灰衣人向左跨上了一步,右首灰衣人也同樣向右跨上了一步,三個人立時成品字形站定。


    這一來,也正好是厲山二厲布成了一個合擊之勢。


    厲山二厲,在江湖上雖然算不得一流高手,但他們的聯手合搏,江湖上卻是無人不知。


    劉二麻子眼看兩人一左一右布成了合擊之勢,頓時感到從兩人身上散發出一股無形的兇厲之氣,逼人而來,心頭暗暗凜駭道:“厲山二厲,果然兇厲的很!”


    心念一動,迴眼看去,宇文不棄背負著雙手,就站在不遠之處,他竟然沒走!


    一麵望望對麵二人,嘿然笑道:“你們準備兩位一起上麽?”


    右首灰衣人陰森的道:“厲山二厲兄弟,遇上一個敵人,咱們可以單打,也可以兩對一,遇上十個八個敵人,咱們也是兩個人出手,這並不算得什麽。”


    劉二麻子大笑道:“好吧,二位可以出手了,劉某隻是一個黃河底賣狗皮膏的,敗了不足為奇,若是勝得了二位,劉某在江湖上可就露臉了。”


    左首灰衣人怒笑一聲道:“你能勝得了咱們麽?”


    劉二麻子自知不是對方敵手,但卻大笑道:“那要動上手才知道。”


    右首灰衣人冷笑道:“你口氣不小!”


    右足跨上一步,雙手倏發,似掌似爪,朝劉二麻子右首襲來。


    左首灰衣人同時左腳朝前跨上,兩雙手爪起處,襲向劉二麻子左側。


    兩人這一發動,四隻手爪前後唿應,但見爪影翻飛,竟然封住了劉二麻子的退路。


    劉二麻子到了此時,也隻好使出他的看家本領“八卦神行掌”來。


    但見雙掌直豎,在身前身後,似推似挽,似排似拒,掌勢不快,卻也勁風如濤,右攻左守,左攻右拒,緊護身軀,一時之間,厲山二厲縱然攻勢淩厲,倒也攻不進去。


    晃眼之間,已經辟了三五十招,兀是未分勝負。


    厲山二厲殺得性起,兩人口中同時發出一聲厲嘯,手法陡變,四隻鳥爪般的手爪,兩隻箕張似鈎,專抓劉二麻子關節要害下手,使的是一種十分古怪的擒拿手法。兩雙五指直伸,尋暇抵隙,專找人身穴道。


    這一來,他們兩個人就好像右手使的鐵抓,左手專點穴鱖,互相配合之下,此進彼退,變化繁複!


    劉二麻子擋得鐵抓,還要防備點穴,封住左首,還得兼顧右首,苦鬥之下,額頭已是見汗,他自己知道最多隻怕也捱不過十招了!


    就在此時,左首灰衣人右爪朝他後勁抓來,右首灰衣人右手五指猛然朝他右肩直插而下!


    劉二麻子自然知道他們這一式合擊之後,左首灰衣人的左手,和右首灰衣人的左手必然會相繼攻來,但此時他已經隻能顧得眼前,顧不得他們隨後攻來的招式了。


    當下口中大喝一聲,身形斜側,右掌前拒,左掌後劈,用盡乎生之力,擊了出去!


    這在他來說,已是孤注一擲,使出了最後一招,再也顧不得他們左手了。


    但事情竟然大出他意料之外,但聽“蓬”“蓬”兩聲,厲山二厲隨著他掌勢前後擊出,居然各自被震得往後連退!


    不,他們往後退出去三步之後,竟然各自用左手緊握著右臂,臉上流露出驚駭和痛苦之色,一言不發,掉頭就走!


    劉二麻子看得大感奇怪,心中暗自忖道:“這是怎麽一迴事呢?難道自己剛才這兩掌硬拚,竟會把他們右臂都震傷了?”


    宇文不棄看那兩個灰衣漢子一走,也笑吟吟的走了過來,拱手道:“劉老哥果然身手不凡,英勇已極,把這兩個兇徒給打跑了。”


    劉二麻子久走江湖,他自己有多少底子,自己自然清楚得很,老實說,厲山二厲,別說兩人聯手,就是單打獨聞,自己隻怕也未必能勝得過他們,今日之事,顯然是有高人暗中相助!


    他掄目四顧,方才自己和厲山二厲動手之時,雖然也有不少人圍著觀看,但看熱鬧的人都站得遠遠的,隻有宇文不棄站在自己身後,算是最近的人了!


    但他細看宇文不棄生得眉清目秀,瘦瘦的身材,除了像個讀書人,根本就不似練武之人。


    他望著宇文不棄,隻是微微一笑道:“宇文公子,說來慚愧,在下實不是厲山二厲的對手。”


    宇文不棄目中流露出好奇的神色,說道:“但劉老哥明明勝了他們,這是事實。”


    劉二麻子道:“在下不才,但頗有自知之明,方才若非有人暗中相助,在下很難將他們二人震傷。”


    宇文不棄道:“小生雖然看不清你們動手的招式,但小生就站在劉老哥身後不遠,若是有人出手幫助劉老哥,小生怎麽會沒看到呢?”


    劉二麻子心中暗道:“你不會武功,如何會看得到暗中相助的人出手呢?”


    一麵含笑道:“那人既是暗中相助,自然不願被人看到的了。”


    接著抬著望望天色笑道:“看!這一耽擱,午牌都已偏了,累得宇文公子站了老半天,走,咱們上鴻運樓喝酒去!”


    鴻運樓就在橫街頭上,一排三閭樓宇,黑底金字招牌,看去十分氣派!


    在黃河底這一帶,鴻運樓數得上是首屈一指的大酒樓了。


    這時午牌已偏,食客也十去四五,偌大三間樓麵,已有不少桌子空了出來。


    劉二麻子領著宇文不棄上樓,跑堂的和劉二麻子原是熟人,立即招唿道:“劉爺這時候怎麽有空來?”


    劉二麻子笑了笑道:“朋友來了,總得稍盡地主之誼。”


    跑堂的把兩人帶到臨窗一張桌子坐下,送上兩盞香茗。


    劉二麻子不待跑堂的開口,就含笑道:“老張,你去關照杜師傅,酒菜揀他拿手的做來,這位宇文公子難得到徐州來,要他嚐嚐鴻運樓的名菜,下次就還想再來呢!”


    跑堂的道:“劉爺不用說,我也會去告訴杜師傅,你劉爺來了朋友,杜師傅再忙,也得親自給你老弄幾個下酒菜,這還錯得了麽?”


    說著匆匆走了。


    劉二麻子拿起茶盅,喝了一口,忽然唉道:“方才在下忘了一件事!”


    宇文不棄道:“劉老哥忘了什麽呢?”


    劉二麻子道:“那厲山二厲走的時候,在下忘了問他們,究竟,他們的頭兒是誰?”


    宇文不棄道:“他們會說麽?”


    劉二麻子道:“厲山二厲在江湖上也是響叮當的人物,他們既然說出頭兒來了,總得有個交待才能走呀!”


    宇文不棄道:“劉老哥,小生覺得令師兄楊老哥要你盡快離開,這是對的,劉老哥既然隻是一個人,說走就走,自然越快越好。”


    劉二麻子點頭道:“宇文公子有所不知,在下自然也看得出來,這厲山二厲奉人差遣,這番落敗了迴去,自然還會來第二批、第三批,但目前在下既已被他們纏上了,不論你走到那裏,都會被他們盯住,這件事隻怕牽涉到敝門昔年一段恩怨,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躲是躲不過的,在下也不想躲……”


    第二章接請柬鏢局赴宴


    說話之時,跑堂的送上兩盤熱炒,和一壺竹葉青。劉二麻子伸手取過酒壺,替宇文不棄麵前斟滿了酒,然後也自己斟了一杯,就舉起杯子,說道:“宇文公子,在下敬你。”宇文公子連忙說了聲“不敢”,和他對乾了一杯。劉二麻子替他斟滿了酒,舉筷道:“宇文公子,這筍片毛肚,是這裏有名的,你先嚐嚐。”


    宇文不棄挾了一筷,吃著。


    劉二麻子問道:“宇文公子下榻在那裏?”


    宇文不棄道:“小生遠來遊學,誌在讀書,客店稍嫌嘈雜,所以借住在寺院的客房裏,較為清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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