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輕英俊的俠士舒服地靠向椅背,麵上透露出鬆弛的安心的神色。他想道:“現在崔貴妃那邊的壓力已經消失了,隻剩下東廠這批人馬。雖然目前今非昔比,已經不怕他們,但他們手段陰毒,別人可能遭殃,最好有一個徹底解決的方法。可惜郭正義沒見著,不然的話,他們必定可以設計出可行之法。還有那展紅綾,聽說她已經從東廠的泥沼中自拔,已離開這個殘毒可怕的集團。隻不知她現下正在什麽地方邀遊。我猜想她必定前往名山勝跡,晤!我有空也要找她。”


    他記起那潛伏在東廠的小桓還等著向他報告消息。可是他心亂得很。為什麽呢?郭正義?展如煙?這位當代傑出的人物突然微微一震:“天啊!除了郭正義之外,還有一個人能使我刻骨銘心,展如煙,這個美麗的名字,美麗的人,竟然已進入了我的心中。這也是平生第一次發生的事。”


    宇文不棄看過這情形,一麵如法炮製,一麵想道:“如意鏢局這個集團真是神秘莫測。這兩個交付馬匹之人,大概也認不出郭正義就是他們的頭兒呢!事情一定要這樣安排,才不致泄露消息。郭正義身為全國最大的如意鏢局的領袖,別說在此行另有要事不能泄露,就算是平時出京,也會引起天下鏢行注意,猜測他為了何事離京他去。”


    這一著很有力,似乎已擊中慕容廉明的要害,歎了口氣道:“趙老大,你也許他是受了郭正義那老兒的收買,或許你就是他的爪牙,了某落到你手中別無話說,隻是丁某要勸告你一聲,如果你已盡知他的秘密,就說明白他們是幹什麽的,免得為王法所不容,也為江湖武林所共憤,現在不被揭穿,遲早總有被揭發的一天,那時就悔之已晚,丁某是看你還像個人物,才跟你說這些,聽不聽在你了。”


    郭正義一笑道:“趙某能在京師重地打出一分天下,自然得有點本錢,別的不敢說,像二位這種身手,趙某還可以勉強應付得了,趙某再告訴二位一件事,鬆廬出了很高的代價,邀請趙某這批弟兄為他們辦事,趙某心裏也在舉棋不定,慕容廉明這件事是他們委托趙某辦的,他們還沒有弄清了頭兒的身份,兄弟知道了慕容廉明的身份後,著實有點為難,因此才向慕容廉明討教一下,如果情況不太嚴重趙某樂得賺幾文銀子花花,如有殺頭抄家的份兒,趙某自然不會幹,而且會把全部的力量支持慕容廉明,讓你大大的露次臉,隻是趙某這些弟兄既不求名,自然得另有所圖,到時候慕容廉明別太認真就行了。”


    郭正義笑道:“慕容廉明,趙某在京師,對官方的情形比你清楚,假如是你慕容廉明作主,趙某也還信得過,但你的權力太小了,即使捉住了真憑實據能抄了鬆廬,也經不了慕容廉明的手而經過京裏那些人的手一過,恐怕就沒有我們的份兒了,說不定一翻臉,還把我們當成了從犯,那不是黑瞎子拉磨子,出還落個熊。”


    郭正義道:“這事情極為明顯,這是大道教預先布置的陰謀,先以一個武功聲望和你相等的人出麵向你挑戰,你以為對方也是江湖上有身份的人,自然不疑有他,他們就在咱們驟不及防之際,由那姓溫的小畜生暗使迷香,把咱們的人迷翻,人被迷翻,生殺予奪,要廢去武功,也隻是舉手之勞了。”


    右首老者連忙補充道:“事情是這樣,咱們兩個小老兒是觀音閣的打雜道人,去到西莊,先要門上大爺進去通報何管事,請何管事去找簡帳房,等簡帳房出來,咱們才能稟報他,再由簡帳房去找接待賓客的李管事,進去通報,他也隻能見到總管那裏值班的如意姑娘,如意姑娘才能見到總管,這樣一層層的轉上去,等總管知道你老來了,大概已經是卯時時光了,所以……你老諸位不如先到大殿上去休息一會,小老兒兩個這就去。”


    正感自己身為副總護法,恰如被蒙在鼓裏一般,聞言不覺驚“噢”一聲,連忙欠身道:“啟稟盟主,當日屬下在觀音閣前遇上正義兄,雙方正在評理之際,有人趕來向正義兄低低說了幾句,正義兄匆匆離去,屬下迴入觀音閣,發現咱們一行人全躺在大天井中,悉數被人廢去武功,據他們說,在動手之際,鼻中聞到一陣異香,就失去知覺,以後的事,全不知道了。”


    “罷了!”慕容廉明仙訕地說:“我本來不必離開徐州的,徐州的人不可能證實我的所作所為,隻因為心中有愧,不得不離開暫避風頭,既然戚兄找來了,那就趕快了斷吧!總之,錯不在我。入雲龍吳老哥不識時務,他自己也有責任,我和他曾經到過錦繡山莊,所以武威所……”


    “你的武功,比毒行者高明不了多少;而賊禿驢的淬毒暗器,比你強十倍,他是你狼狽為奸的老搭檔,該猜出那晚搶救的人是誰。”穿雲玉燕不承認也不否認,目光有意無意地瞥了身側另一位女伴一眼,揮劍逼進:“你雖不是首惡,卻是有你一份的幫兇;你這賣友求榮的畜生,我有十成信心殺掉你,替我舅父報仇。”


    “咦!常兄這話就不對了。”郭正義可不是一個有耐性的人,臉色一變:“江湖朋友有難求助,這是合乎道義的事。敝局與顧三爺早年小有交情,就算顧三爺不念往昔情份,不願躺這一窩渾水,也該讓顧三爺表示意見呀!常兄是名滿江湖的人物,怎麽不上道越俎代瘡,替顧三爺作起主來了?”


    “神劍天絕轄下的江湖朋友,以經營正當江湖行當為主,而且嚴厲製裁傷天害理的下九流惡棍,絕不會打鏢局的主意。咱們天南鏢局與中州鏢局,都與他小有交情。咱們也尊重他的地位,一向套交情鏢相安無事。目下,他與九華山莊生死相見,自顧不暇,你怎麽想到是他在脅迫兩方的人?真是少見識。”


    宇文不棄的長鞭倒彈迴來,他人已欺近在黃泉三尺以內,當那鋒利的雙斧迎頭劈落,他竭力縮頭蹲身,尺長的銅鞭柄閃電般橫截於頂,於是,雙斧的斧刃刹時砍在銅柄之上,火花迸揚中因力道過猛,壓迫銅柄倏往下沉,這一沉,便正好敲在宇文不棄腦門,當悶窒的骨肉撞擊聲甫起,宇文不棄暗藏銅柄內的“龍舌短劍”便也沒入黃泉的胸口之中!


    郭正義打斷了小吳的話,重重的道:“你給我聽清楚,更好生記著:姓何的先將幡主撂倒,我們兄弟一看不對,豁命衝上援救幡主,姓何的揮鞭把我們打翻,又迴頭刺殺幡主,我兄弟二人睹狀之下悲憤填膺,再度拚死衝撲,就在姓何的刺殺幡主那一刹裏,姓宇文的也被我們使刀劈死,整個情形就是這麽迴事,咱們要說法一致,別講岔了!”


    郭正義怒道:“放屁,什麽叫冒名頂功?難道我們兄弟臉上挨的鞭子是假的?難道我們今晚擔的風險也是假的?小吳,這是我哥倆祖墳方位好,運道強,若是稍有差池,孫大和全保忠就是先例!他娘,是我們受的理應我們受,替‘瓜園會’賣了多年命,早就該露露頭麵,光彩光彩了,你到是弄明白沒有?”


    郭正義現在的模樣,更加十足十的吊客德性,他緊繃著一張瘦臉,獨目半塌不閉,眉心攢鎖,腮肉下陷,形色陰沉得像能舀出水來:“斷魂槍”慕容廉明大概舊傷還未痊愈,枯黃的麵孔是一片病容,他的伴當“絕魂棍”郭正義更是瞋目切齒,煞氣盈溢,光景恨不能這就將宇文不棄咬下一塊肉來!


    宇文不棄吞了口唾沫,陪著笑道:“你且先莫激動,崔兄,事情是由你們開始,各位來勢洶洶,一而再三的四處追殺於我,把我趕耗子也似趕得東藏西躲,惶無寧日,我是個人,不是俎板上的魚肉可以任由宰割,各位一心要殺我,我總不能不自衛保命吧?各位一上就是一窩,我可憐兮兮的單個獨挑,僥幸留下一口氣來,算不得罪大惡極,所以說,其咎委實不在我……”


    郭正義一看眼前的兩位一搭一檔竟敘起家常來,在目下雙方對峙,殺機凝聚的時刻,居然將他與郭正義擺到一邊,視若無物,這口怨氣如何吞咽得下?隨著冷厲的一笑,他特意提高了嗓音:“來一個宰一個,來兩人殺一雙;姓何的,別以為你耍奸使詐,暗裏埋伏了幫手就篤定能保活命,任是誰敢與我‘瓜園會’作對,通殺無赧!”


    安潔知宇文不棄心中不樂,笑道:“這些鍾聲,每次九響,一共九次八十一響,從第一響開始到第八十一響為止,全派的弟子請長老的去請長老,布置香堂的布置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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