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郭正義以為還是避開些的好,老爺子隻要賞口飯吃。賞幾個兒零花了,咱們跑跑腿,實賣苦力氣都沒話說,老夫子以為如何?”


    第二天,四海班已經開始在天橋及什刹兩地獻技,而郭正義等四大金剛卻領了幾個小弟兄在鬆廬附近溜達了兩趟,果然看準了,是有兩個青衣的漢子在鬆廬的近處探頭探腦,四個人看過以後,來到下處略一商量片刻,然後派了個綽號三手靈猿郭正義的兄弟出去,然後又另外派了兩個人跟在後麵,快要接近那兩名漢子的時候,郭正義撒腿急奔,另兩個人在後麵追。


    大家各自在椅子落坐之後,郭正義道:“在座的人,都已經知道我的身份,從神女宮出來,我扮的是王紹三,到了這裏之後,又改扮成郭正義,目前對‘武林聯盟’的人來說,他們知道我仍是王紹三,對西莊的人來說,我是郭正義。真正的王紹三,就是王小七,真正的郭正義,就是任富,另外還有兩人,一個是武林聯盟跟我出來的郭正義,一個是這裏的小鬟小香,這四人服過嶺南溫家的‘信丹’,已可完全信賴也和自己人一樣了……”


    郭正義道:“石老哥哥要白兄和展姑娘、郭正義到觀音閣去,就是要郭正義到觀音閣再發飛鴿救援,武林聯盟的人趕來了,就由宓姑娘出麵接待,宓姑娘可再帶任富同去,他對西莊形勢十分熟悉,由他當向導,最好能在西莊幾處要道布置人手,把郭正義搬來的救兵,在半路加以攔襲,不讓他們進莊,是最好的,事不宜遲,你們該早些去才好。”


    “少莊主想必早有所聞,敝州地當往來要衝,各門各道朋友來來往往,誰要想有效控製,那是不可能的事。”郭正義語氣誠懇,但三角眼陰晴不定:“各方派來探道看風色的人,相戒不露形跡,以免引起誤會。所以,老朽不敢說絕對沒有蕭大爺的人在敝地活動,但卻敢斷言這裏絕對沒有他的堂口。”


    “隻要郭正義不幫助蕭老狗的人混跡,在下相信狗爪子們絕不敢在貴地潛伏。”慕容廉明不便再逼迫,反正已達到示威目的了:“三爺洗手多年,在此安居納福,不再與道上的朋友往來。這是有目共睹的事實。因此在下以禮拜會,相信三爺確與蕭老狗已斷絕往來,也相信三爺能阻止蕭老狗跟來的人,在貴地興風作浪。”


    季彥淩憂慮的道:“本來郭正義頓那些人來,隻是禮貌上拜訪一番,應個景就過去了,豈知才寒暄得一半,郭正義就急著出來方便,一走個多時辰不人影,我家死鬼和我陪著這批惡客窮聊,話都聊盡了仍沒見他露麵,剛才打發人去找,阿根已暗裏傳了話給我;直到如今,我家死鬼尚不知有這麽個變化呢……”


    宇文不棄懇切的道:“力家大嫂千萬別想岔了,我絕對不是意氣鬧事,更非逞能賣狠,目前情況迫急,已不容我們在此從長計議,事實上也不一定就能想出什麽周全法子來;我的方式很簡單,由我出麵向他們展開狙襲,裝做是從外頭潛入的模樣,如此一來,他們很自然的便會聯想到郭正義失蹤的原因,你這邊的嫌疑即可相對減除……”


    宇文不棄心裏明白,這一出頭誘敵,就不開殺戒也不行了,他本不願與“瓜園會”正麵卯上,能避過衝突最好,如今勢成騎虎,你讓人,人不讓你,除了硬拚到底就隻有俯首認命;江湖漢子那一口氣好歹撐著他,脊梁骨想彎也彎不得,認命他不甘,剩下的一條路便是刀口子之下見真章了。


    宇文不棄側伏在暗角內,眼看著一簇簇的火把焰光流燦移走,耳聽著不絕的叱喝叫罵忽遠忽近,他十分鎮定的屏息蟄臥。他有個打算,殺機非常強烈的打算,他有心要將敵人各個擊破,分而殲滅;


    當然,或許他找不著適當的時機,也或許他欠缺所須的好運道,但結果難料,說不定他的計劃可以實現——斜著望向黝黑的夜空,下一步的形勢優劣順逆,就全靠老天爺幫忙了……


    慕容廉明輕輕擊掌,全廳倏然鴉雀無聲的靜下來,他開言道:“先師掌本門第七代門戶,執法嚴苛,律人律己都不稍寬貸,師伯叔們每因小過受責,大家都借著行道,隱在四方去了,門戶一弱,強仇自然尋上門來,先師不得已連發了三次銅符飛碟,召集同門來抵禦強仇,事完之後,在祖師爺遺像前麵,繳還銅符飛碟與掌門符印,由同門公議,是否仍然繼掌門戶。”


    掌門人猶如一派的的家長一般,他講話大家都洗耳恭聽,不得插言,他續道:“這一迴白發現了參王蛟丹,各方震動,我原隻遣了門下追雲,長月兩個弟子前探望,不想歸途在太行山附近被綠林殺了,我隻得自己帶人前來查看,不想,各門各派的人都來了,綠林又傳了綠林箭,每天的傷亡時有所聞,仇恨越來越深。我不得已,才請出了發誓用的銅符飛碟,去召集門中長老與此同門的師兄弟妹。”


    他的獵物不曾留下一絲痕跡,但郭正義低低哼了一聲,因為他的鼻子告訴他,杜心求來過這裏殿堂內有個灰衫僧人正在打掃。光是從背影看,已知此僧年事不小,那僧人聽到郭正義故意弄出的聲響,迴過頭來。果然年紀甚老,雙眉灰白,麵上盡是皺紋,右額上一顆朱痣卻十計明顯他見到郭正義,先是一怔,才走過神來時,緊接著又是一怔。


    所以如果迴答說有,他找不到時,便成為他殺人的口實,若說沒有,很可能他正是追趕剛才那個中年人,被他搜到的話,也是死路一條。總而言之,這個魔君出了這個難題之後,要不要整我,誰也不知道。若是存心來收拾我,則怎樣迴答都是死路一條。”重山想透想通,立即決定本著佛家慈悲之旨,盡力替那中年人瞞一下:“沒有,小寺之內,沒有老施主要找的人。”


    青衣漢子笑笑道:“我看二位的穿著也不像是個耍無賴的要不然也不會幹這個莽撞事兒,久賭必輸,這一行是沾不得的,有多少家業也會敗在裏麵,二位既有生意,還是老老實實迴家安份守己做營生,這兒離保定不遠,就是走路,也不過一天的腳程,至於路上的打尖,我就交上二位一個朋友吧。”


    慕容廉明歎了口氣道:“郭正義,如果能夠由官方解決,我又何必把你拖來幫忙,他們神通廣大,在各地都做了不少案子,但是手腳很幹淨,從來沒有露過形跡,這次總算是露了一些蛛絲馬跡,我才請準了上級,悄悄地綴了下來,當時主官就告訴我,拿住真憑實據,他拚了四品黃堂的紗帽,也要查辦到底,如是沒有證據,他也沒辦法,但是絕不可事先向京裏的官方透一點口風,否則消息透出,他們把證據毀沒,就拿他們無可奈何了。”


    郭正義自然不會相信經辟邪玉佩解除迷藥,還會有殘餘的迷藥留在體內,還會複發,心知這是慕容廉明誌在要辟邪玉佩的借口而已,這就歉然道:“方才聽說季彥淩、桂花庵主師徒等人都因體內殘留的迷藥複發,陷入昏迷,在下已把玉佩交給宋青雯要她趕去救治,沒在在下身上,院主如有需要:待會在下要如煙給院主送來就是了。”


    她曾聽郭正義說過,郭正義是去搬救兵的,今晚可能會有不少高手趕來,她除了要找郭正義,當然不願節外生枝,一旦遇上對方來人,免不了要動手,因此她盡量掩蔽行藏,找樹木或陰暗之處,躲躲掩掩的行去,好像在選擇有利的地形,以守株待兔的方式,靜待對方來人出現。


    “到趙州與郭正義老兄聚一聚,聽說他已應聘至京都振遠鏢局任鏢頭,由俠義道轉入白道,恐怕他不大容易適應呢!”雙傑掛韁下馬,交談透著熱烈:“俠義道朋友可以任性而為,轉白道可得循規守矩遵法,但畢竟是正正當當的河湖行當,武朋友頗受尊敬的出路。於兄,你不是早就迴到山西潞安老家納福嗎?”


    怔怔的望著俯臥地下的那具屍體,宇文不棄甚至不明白人家是在什麽時候拔出的匕首,狙殺的過程隻是眨眼的功夫,人在這樣緊迫痛苦的壓力中,照說根本不可能有還擊的餘地,然而對方不僅做了反撲,更且在瀕絕之前尚有容發之隙拔使匕首的精力,這個人絕對不是一個等閑之輩!


    如煙想了會兒方道:“我到這裏來,聽大家都稱你做白大俠,聽美兒告訴我,你助她破俠穀落石之計,聽玲瓏手許師兄講你助他們退蒙麵的強敵,我好生引以為榮,我心中暗禱上蒼,將來天下稱頌俠風義舉,提到大俠,再也不必提名道姓,使天下再無第二人配有此種稱唿,你何必為這些小事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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