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剛才宇文不棄經過一場激烈的理智與感情的鬥爭,當他想到靈藥已失,展紅綾絕望的神情時,熱血上湧,幾乎控製不住自己,直想踴身向下一跳。


    可是,當他抬頭一看,雲霧漸漸消溶,霞光萬道,突然心中若有所悟,想道:“雲霧雖濃,但是在太陽的光芒下總是會消散,我命途多難不也像滿天烏雲濃霧嗎?可是我命運中的太陽是什麽呢?


    慕容廉明等大家掌聲一落,續道:“咱們這江南武林同道的聯盟,照說應該選出一位德高望隆的同道來擔任盟主;但經大家研商的結果,覺得選一位盟主,易生流弊,因此認為選出九位值年會頭,綜理會務,每年由三位會頭主其事,每三年改選一次,如果大家覺得可行,就請大家提名推薦。”


    七姑娘展明月那天穿得樸素,像個小家碧玉,今天卻是穿水湖綠勁裝,外罩薄綢同色披風,氣質完全改變,變得明**人,風華絕代中帶有三五分英氣,佩的劍光花出色,比展紅綾有過之而無不及。


    比起展如煙,似欠三兩分成熟,但青春少女的氣息,卻比展如煙容易吸引人。


    展如煙立掌如刃,緩緩上揚,生仿出劍的架勢,大而黑的雙瞳閃出了青光,無形但卻又使人明白感受的“神”已凝聚在臉上,完全是上乘劍手出劍前的征象,瑩白的玉掌也逐漸變為琥珀色,散放出一股肅殺之氣。


    距離遂由二十丈到十五丈……十一丈……兩丈……前麵矗立如山的城牆,漸漸由黑暗中隱現。倏然——前麵的黑影縱身暴起,如一隻飛鳥似的越過五六丈高的圍牆。宇文不棄亦仰天一聲長嘯,人已如條魅影斜射而起,快若閃電,一晃已射至城牆之上方,身勢未竭,雙腳連蹬,人又朝前疾飄而去。


    小小一間臥房,布置雅致,擺設樸素,靠裏一張床,紗帳兩邊鉤起,床上躺著一個瘦骨嶙峋的老人。


    老人看上去年紀在五十上下,但須發已然灰白,不但瘦得皮包骨,而且臉色白裏泛黃,閉著一雙老眼,一動不動。


    看樣子病得不輕,病不輕歸不輕,但是滿頭灰發梳得整整齊齊,混身上下也幹幹淨淨,顯見得兩位姑娘付出了多少辛勞。


    他將全身勁力運於右手,他想運用金剛指,承擔一部分下墜之力,他凝神聚氣,縱身一跳,疾如流星,右手五指使力,抓向崖壁,那尖逾金石的崖石,竟也被他抓出五條不淺的指痕,當他距離那塊石頭還有三四丈時,他在空中看準目標,雙腿一縮,翻了一個筋鬥,以緩下墜之勢,然後輕飄飄單腳點石,待他感覺到那塊石頭非常牢固,才將重心下放,施展“金雞獨立”穩住身體。


    展紅綾本來和她談得很投機,早就姐姐妹妹的,和她推心置腹,但聽了展明月這句話,心裏不禁大起反感,暗道:“好啊,你還說不是明月宮的人,昨晚還和明月宮的人暗中聯絡,雖然你替宇文大哥隱瞞了許多事情,但你還是負責監視宇文大哥,總不假吧!哼,人心當真可怕得很!我應該找個機會,把昨晚之事,暗中告訴了大哥才對。”


    “你簡直在放屁!”他粗野地叫道:“看你們這種聲勢洶洶的鬼樣子,這叫做尊敬?如果不尊敬,豈不是要把在下踩在腳底糟蹋?哼!在下的確火氣大,當在下被一群狗養的雜種,用陰謀詭計擄入地牢,用金針過脈製丁十三條經脈,再上繃架絞樁灌辣椒水逼供,要在下心平氣和與你們這群不知感恩的人表示馴服,你是昏了頭。我警告你們,在在下尚未查出兇手之前,貴堂難免涉嫌,所以你們最好識相些,離開在下遠一點,不然,哼!”


    宇文不棄並未深入,他從方才聽到的笑聲判斷,發笑聲之人的位置不會太遠,他除了運用銳利的目光之外,把聽力也提高到極限,默察任何細微的聲音,除非對方摒息不動,否則必會有聲響發出,他有把握捕捉。


    他想,如果對方誌在誘自己外出以施展詭謀,那可能便是蒙麵人或是他的同夥,將計就計也許就是緝兇的一法。


    由此看來,知其平日更不知作了多少惡事,不由使他又想起義父全家被毀之仇,加上展紅綾的失蹤,新仇舊恨,一齊湧來。頓時,他麵上殺機伏起。隻見他微揮雙掌,二顆鮮血淋淋的人頭,淩空飛起。隨之宇文不棄由漫天血雨中,穿射而出,滴血不沾,如一縷輕煙般飄向莊內。立時,隻聽到不斷的悶哼,以及肢骨碎裂之聲。又一次的屠殺在無聲中進行。鮮血四灑,血腥浮蕩。


    郭正義道:“那他婉拒了咱們的好意有什麽要緊,隻有舅舅咱們三個知道,我還真惹不起那一幫走船玩命的。在沒把握他是否應付得了之前,我也真不願樹立那麽個強敵,如今咱們確實知道他應付得了了,他接受咱們的好意,咱們可以放心大膽的幫他的忙,他不接受,那是更好,隻要他不是不願為我所用就行了。”


    他又跑進山洞,向前走了一會,漸漸開朗起來,轉一個彎突然光線大明,原來已到盡頭,宇文不棄探頭一看,原來外麵是斜坡地勢,青叢叢的長滿了棗子樹,每棵樹上掛滿了紅澄澄的棗兒,有的竟和拳頭差不多大小。


    宇文不棄大為驚訝,從斜坡走了下去,隻見坡度愈來愈是傾斜,最後走到邊上,竟又是陡直懸崖,他心中想道:“我以為已經到了山腳底,卻不知這個穀底原來還是隻在山腰中,也不知是哪年,鳥兒含著的棗子核掉在這坡上,終於棗植成林。”他撿著大的棗子,采了滿滿兩捧,奔迴山洞。


    宇文不棄從未見過展明月的武功,一上場,就看她連遇險招,被逼得連番後退,心頭自然不免暗暗替她擔心,但看到後來,展明月展開劍法,人如楊柳款擺,劍似靈蛇亂閃,居然把郭正義的一輪攻勢輕易遏止住下來,而且還守中有攻,攻守兼顧,看來業已轉危為安,才算放下了心。


    “這很難論定,閣下,雙方各展實力,到達某種境地.必定發生嚴重的利害衝突,打破平衡相安的局麵,晚了斷不如早了斷,目下正是早了斷的時候了,是貴方打破平衡局麵的,因此雖非其時,也必須引發。現在,你我兩人中,必須有一個人屈服,唯一解決之道……”


    一聲低吼,郭正義奮勇搶攻,劍起處電虹激烈吞吐,風雷驟發氣勢磅礴,一劍連一劍步步進逼,劍氣湧發砭肌徹骨,攻勢之淩厲驚心動魄。


    宇文不棄仔細觀察對方眼裏話裏的反應,但他失望了,看不出來也聽不出來,他到底是不是郭正義?師父所描述的,是四十年前的郭正義,這麽長的時間足以大大改變一個人的外貌,即使對方不蒙麵,還是無法辨認出來,摸這等人物的底,得用別的方法,當麵追問是下下之策。


    宇文不棄偏坐在馬上,雙目平視,雙瞳中神光閃爍不定。


    原來,他坐在馬上,一麵分神調息,因“吸無固丹”大法,並不一定非要坐成一定的姿勢,隻要功力高深,定力深厚,隨時隨地均可調息。


    宇文不棄奔馳了一陣,隻見遠處有一片城池,除了他們也是亡命飛奔,否則在這條路下是應該追上的。他看城池已近,遂不再細想,即縱馬飛馳而入。


    如今的乾坤堂,不同於那天晚上的車水馬龍,不但不同於那天晚上的車水馬龍,盛況空前,簡直就有點冷清。一排幾間店麵,隻上掛海威堂橫額的那一間開著門,其他幾間都上著板兒。


    開著門的這一間裏,一座櫃台,幾條板凳,隻有兩個穿著白褲褂的年輕人在,別的再也看不見一個人。冷清是冷清了點兒,可是氣氛肅穆,隱隱懾人。


    原是他師門至寶時,再也支持不住,瞑目死去,我起初也不在意,自忖天下各派輕身功夫都是大同小異,後來隱居此地,發現落腳借力的小石,每一個隔了十幾丈左右。


    宇文不棄心想,任是蓋世輕功,一縱向上之勢,至少不過七八丈,可是這些小石,明明是前輩練輕功所置,這種一躍十幾丈的輕功,隻怕是另外一種功夫哩!我又轉念想到那密宗僧人的秘笈,當下苦心精研,苦於不識梵文,瞧來瞧去也看不出什麽道理。你天資聰明,又巧食血果,待會我把秘笈贈你,說不定你能悟出其中道理,練成這超世絕俗的功夫哩!


    郭正義看得暗暗點頭,心知對方年事雖輕,但卻遇上了勁敵,旋身讓開,立即揮劍反擊。“追龍劍法”,劍勢磅薄,大開大闔,他這一展開劍法,當真風起八步,劍光流動,有如長江大河,滾滾不絕,使敵人在他一輪攻勢之下,守既不易,攻更浚有機會,江湖上很少有人能走得出三五十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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