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今日,國子監依舊是大唐的最高學府。


    按照學生的身份來分,自上而下,分別是國子學,太學和四門學。


    其中國子學的學生無一不是王公貴胄。


    至少也要擁有皇族血脈,才能進入國子學。


    而太學則是專門為高級官員的子孫準備的。


    而普通人唯一躋身國子監的門路,隻有四門學。


    學有所成之後,即便不經過科舉考試,也能成為八品的官員。


    當然國子學和太學就不一樣了。


    這兩個地方出來的學生就算不參加科舉,至少也能外放個七品官。


    看起來隻高了一個檔次,但是實際上兩者的前途不可同日而語。


    如今國子監的祭酒乃是李綱。


    這個老家夥和柳葉的關係還算不錯,區區一個學生席位而已,他不會駁了柳葉的麵子。


    喝了茶,吃了糕點,天已經擦黑了。


    柳葉拒絕了老胡和老侯要宴請的提議,打算帶著家裏人找一處僻靜的客棧下榻。


    一說出這個想法,老胡和老侯頓時急了!


    “這怎麽行?”


    “少爺您若是住在客棧裏,就是打我們老哥倆的臉!”


    “家裏早已準備好了幹淨的房間!”


    “也按照少爺的習慣,準備了一應的用具!”


    “該花的錢都已經花出去了,您總不能糟蹋東西吧!”


    柳葉哭笑不得的說道:“無非是湊合一宿而已,何必這麽大費周折...”


    老胡和老侯都是滿臉的不情願。


    “我看少爺您這是要斷送我們老哥倆的前程!”


    “等年底迴長安的時候,若是讓其他地方的掌櫃聽說我們沒招待好少爺,那肯定會被人戳脊梁骨!”


    柳葉看了看三個老婆。


    見她們沒什麽異議,隻能答應了兩人的請求。


    ...


    第二天一大早!


    在老胡和老侯的招待下,柳葉吃了滿滿一大碗的胡辣湯。


    烙餅泡在裏頭格外的美味。


    就是吃完了之後,嗓子有點不舒服。


    這年頭除了柳家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找不到辣椒。


    辣味兒是用一些甘辛的香料和藥材,一同調製出來的。


    因此,胡辣湯還不是街頭巷尾的小吃。


    而是一道,隻有富人才吃得起的上等菜肴。


    “少爺您就多住兩天吧...”


    “洛陽城邊邊角角的地方還有不少新鮮東西!”


    時間緊迫,柳葉並沒有打算在洛陽城逗留多長時間。


    他隻能拒絕了兩人的提議。


    倒是老胡說的,在洛陽城裏拓展生意的想法,讓柳葉比較感興趣。


    “迴頭你寫個章程,派人送到長安去給趙元素,若是他覺得有戲,那就讓家裏的錢多多往洛陽傾斜一些。”


    “你老胡是個精明人,能把握住機會!”


    柳葉拍了拍兩人的肩膀,登上馬車。


    老胡和老侯把柳葉一行人送到城外,這才各懷著心思迴去。


    柳葉這一趟出行,不光是對於朝廷而言,對於家裏派往各地的掌櫃來說,也是一次不小的震動!


    家裏的大掌櫃名額總共就那麽幾個。


    成為大掌櫃的好處,足以讓他們削尖了腦袋往前擠。


    俸祿什麽的,那都是邊邊角角的小事情。


    光是讓家裏的孩子,補一個官學生的身份,就足夠讓他們拚命的!


    何況成為大掌櫃,還有機會當上家裏的供奉。


    這種供奉和,武將家裏的家將有些同樣的性質。


    那是跟著家族同氣連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地位!


    往後好幾代人都能跟著主家吃飯!


    若是把握住柳葉這次出行的機會,讓家裏更重視洛陽城的產業,他們就有很大的概率建立新功。


    成為大掌櫃的可能性也就更高了。


    隻可惜,少爺沒那麽多時間。


    兩人迴到茶樓之後,老胡唉聲歎氣了半天。


    “趙元素,那可不是個好打交道的人!”


    “章程好寫,得到他的同意可就困難了!”


    老侯嘬著牙花子,來迴撚著自己的兩撇胡子。


    “倒是也不必發愁,洛陽城是少爺的必經之地,前往泰山頂多再經過那麽兩三座大城市而已。”


    “能有實力和咱們老哥倆競爭的,也沒幾個。”


    老胡搖搖頭說道:“我最擔心的,還是汴州的老孫他們。”


    “今年年底有兩個大掌櫃的名額,若是少爺途經汴州的時候,被老孫他們抓住機會,咱們老哥倆可就要失望了!”


    老侯歎了口氣。


    “咱們好好商量商量,把那份章程擬仔細了。”


    “可惜趙元素的脾氣又臭又硬,若是咱們給他送禮,隻會被他丟出門外。”


    老胡一拍大腿。


    “算了,與其在這兒唉聲歎氣,倒不如趕緊把章程寫好!”


    “這兩日咱們辛苦一些,等寫好之後,我親自送到長安去!”


    ...


    離開洛陽城的柳葉一行人,並未按照預定的路線前往下一站。


    按照原本的設想,他們從洛陽城離開後,下一站前往滎陽。


    可是,走了還沒一天,之前在山裏抓住的那兩個,酷似崔仁師的年輕人,卻突然間病了。


    柳葉還打算拿他們,和博陵崔氏的人鬥一鬥法,萬不能在半路上病死。


    無奈之下隻能先找了一座小鎮子,暫時歇歇腳。


    這座小鎮子名叫大口鎮。


    名字顯得很霸氣,實際上總共隻有不到兩百戶人家。


    這種小地方,幾十年都不見得能有貴人踏足。


    柳葉的車隊進入鎮子的時候,幾乎全鎮的人都跑出來圍觀。


    一大群小孩子圍著車隊來迴的亂跑。


    有幾個五大三粗的壯漢,拿著各式各樣的農具,攔在車隊最前麵。


    周侗前去交涉了一下,而後來到車廂外,跟柳葉稟報。


    “少爺,他們這裏壓根就沒有正經大夫。”


    “頂多是山那一頭,住著個赤腳大夫!”


    “您看...”


    柳葉眉頭皺了皺。


    今天早上開始,那兩個年輕人就上吐下瀉。


    他們的體質並不好,短短時間內臉都發青了。


    擔心他們得了傳染病,柳葉都把笨笨安排到了別的馬車裏。


    如今找不著大夫,可如何是好?


    “早知道就讓老孫頭他們跟著了!”


    柳葉有些後悔。


    前往泰山路途並不算特別遙遠,總共也就十天半個月的時間罷了。


    家裏人體質一向都不錯,就連最為嬌弱的顏玉竹和侯憐兒,都從來沒得過病。


    柳葉壓根就沒琢磨帶大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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