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姑娘被關在哪兒?快帶我們去!”


    此前,俞修龍聽那惡賊巴彥說囚禁了許多女子,心想解救她們是當務之急。


    那巴彥已被自己出手震死,如今知道囚禁場所的隻有巴同了。


    “是,是……”


    巴同被手下扶著,在前帶路;這幫官兵見識過俞修龍的本事,亦不敢再有任何貪汙包庇之念。


    穿過院子,巴同又走了五十步,在一口井前停了下來,隻見井口蓋著厚木板,上了大鎖。


    原來眼前看著是一口井,實則是一間地底密窖,姑娘們正被囚禁在密窖裏。


    “還愣著幹什麽,打開!”俞修龍一聲喝。


    待進入密窖,冰冷昏暗,而且充斥著汙濁腐臭之氣,俞修龍心裏不由一沉,“這味道,比豬圈羊圈還難聞,那些姑娘……”


    整日被關押在這種地方,暗無天日。


    通道狹窄,僅容兩人勉強通過。俞修龍和幾名官兵隨著巴同往前艱難前行了數十步,前麵又有一個小門,裏麵就是囚禁室了。


    俞修龍推開巴同等人,往裏一躍,落地時腳下颯颯有聲,原來是一大堆枯稻草。


    這裏麵更黑,他不由想起自己被關在忠德幫牢裏的日子,失去自由,這滋味兒可不好受。


    見人進來,裏麵一陣『騷』『亂』,隱隱有鐵鏈拖動之聲。


    “還給她們鎖了鐵鏈,這些家夥簡直不是人!”


    俞修龍心底“禽獸、畜生”的一陣暗罵,怒火直冒,若不是地方狹窄黑暗,真恨不能揪著那些個混蛋狠揍一頓。


    他吹亮火燭,借著一點微光,隻見許多雙惶恐不安的眼睛,全都盯著自己。


    被囚禁在地窖裏這麽久,不與人世相通,這些姑娘大多蓬頭垢麵、形容憔悴,瞧著讓人心疼。


    “別怕,別怕,我們是好人,專門救你們。”


    “你們看,這是官兵,是官府的人。”


    沒想到他一說官兵,有幾個姑娘反而嚇得更往後縮,不知為何,俞修龍心中奇怪,遂叫官兵們退後,由自己上前查看情況。


    挨個觀察詢問了一番,俞修龍不由心底顫動,這些姑娘們本是大好花季,可是卻遭受如此飛來橫禍,委實命苦。


    久經囚禁,有的人已經變得癡癡呆呆,神誌不清;還有人得了重病,咳個不止,身體虛弱得很。


    “就算救出來,她們也被這惡賊給毀完了……”


    看著這些可憐的女孩子,一股怒火又冒了起來,他雙臂用力,扯斷了這些鐵鏈。


    “都過來。”


    俞修龍出聲叫其他人過來,想問問這些姑娘是被劫自何處,也好送她們迴去。連喚幾聲,身後沒有動靜,驚覺有異,迴頭一看,發現巴同和他的手下已不見了。


    “啊?!”


    俞修龍拿火燭一照,隻見自己帶進來的那幾名官兵都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他揪起官兵,往其背後一按,渡入真氣。


    不一會兒,這些官兵撫著後腦醒了過來。


    “怎麽迴事?”俞修龍抓著其中一個,質問道:“他們人呢?!”


    這官兵渾身發抖,大氣也不敢出,結結巴巴地說:“爺,我……我也不知道啊,不知……怎麽就、就暈倒了……哎喲!”


    不等他說完,俞修龍將他一推,那人便倒在了地上。


    其他官兵也是這麽說,說來奇怪,忽然眼皮子就格外發沉,連怎麽暈過去的都不知道。


    若不是俞修龍弄醒他們,還不知道要昏睡到何時。


    “這幾個人剛才還在,隻是趁大家不注意偷偷溜了,想必還沒跑遠……”俞修龍讓大家先走,把這些姑娘帶迴到外麵去,自己則留在室內查探一番。


    這夥官兵正走到小門處,忽聽身後俞修龍叫了一聲。


    “等會兒!”


    “爺,還有什麽事?”


    俞修龍指著這些姑娘說,“她們被關了這麽久,不見陽光,雙眼無法適應,一定讓她們遮住眼睛……若不然,此時日頭正高,眼睛會瞎的。”


    “是,是,放心。”


    “去吧!”


    他們走後,俞修龍一人站在這密不透風的室內,心想:“巴同他們逃走,我竟然沒有發覺,也許這裏有什麽其他秘道也說不定。”


    他伸手四處『摸』索,隻覺石壁凹凸不平,『潮』濕冰冷,忽然『摸』到一處,似不尋常。俞修龍屈指敲了敲,竟發出金鐵之聲。


    果然有古怪!


    這顯然是一道隱蔽的鐵門,想必剛才巴同他們就是從這裏逃出去的。


    當時環境昏暗,姑娘們手上、腳上的鐵鏈又嘩嘩直響,俞修龍竟沒聽出鐵門開啟的聲音。


    『摸』了一陣沒『摸』到機關所在,他一時失去耐心,索『性』運勁,硬將這厚重的鐵門給推開了。


    哢、哢,鐵門緩緩打開,一陣風立時吹了進來,頗為清新。俞修龍向裏看去,隻見遠遠的有一點亮光,看來這秘道竟是連通了外界。


    不過此處更是狹窄,僅容一個人爬過,等他好不容易鑽出了洞口,發覺自己已經到了山下。


    四處查看一通,一片寂靜,哪裏有巴同等人的影子?


    俞修龍一拍腿,心恨自己愚笨,竟讓這樣的惡賊頭子給跑掉了,不知他們到了其他地方,還要怎麽樣變著法去害人。


    他又向山上跑去,待再次看見那“盤龍嶺”石碑時,“禽獸不如,還當得起‘龍’字?!”越看越氣,一腳飛去,頓時碎石崩了一地。


    進了寨子,大部分山賊還在,巴彥的屍首還靜靜躺在那裏,他瞧著氣不打一出來,指著死去的巴彥道:“把他埋了去!”


    山賊們雖說身彪體悍,『性』子暴烈,但剛剛都見識過這個人的本事,自己老大武功那麽強,都不是他的對手,自然不敢違抗他的話。


    他命令一下,立時有幾個人出來,抬著巴彥就往寨門外走。


    “怎麽還沒上來?太慢了!”俞修龍看見井口的官兵們還在往上拉人,心裏著急,“讓我來!”


    已經上來的姑娘眼上都包著布塊,用來遮擋陽光。


    他拉起一個,隨即自己跳了下去,一手抓起一位姑娘,柔著嗓子對她說:“別怕,放鬆就好,包你沒事。”


    “我不怕,多謝大俠。”這姑娘身子小小的,估『摸』著也就十二三歲,語氣裏透著說不出的堅韌。


    俞修龍聽得心裏一酸,咬了咬牙,發力將她往上一抽。


    井口離下麵的秘道有兩人多高,那夥官兵用繩子往上拉累得不輕。


    “啊……”姑娘隻覺自己身子一輕,陡然上升,像是變成了一隻鳥,一下子就衝出了井口。


    她還未再次驚叫出口,卻又輕輕落在了地麵上,穩穩當當,實在是奇妙。


    “上來了嗎?”


    “好了!”


    俞修龍遂又扔起一個,還是猛地上升、緩緩下降,力道之巧,妙不可言。


    這就是“偷天換日手”的威力,即快又巧,剛柔兼備,還有竊招反擊的效用,武林一絕,當之無愧。


    再加上他本身“剛陽之體”的底子,還有淩厲絕倫的“翻天掌”,現在俞修龍已可說是天下頂尖高手之一了。


    等把這些人一一救了上來,怎麽處置成了當務之急。


    俞修龍叫來那官兵隊長,問他怎麽辦?


    官兵隊長道:“眼下,隻有挨個查清她們來之何處,然後再安排人護送迴去。”


    “那好,你身為官府之人,本應由你著手此事,我就不多過問了。”


    俞修龍轉頭又一間屋子一間屋子搜查,查看很仔細,連各種暗門機關都檢查了一遍,生怕漏掉其他人質。


    當走進巴同的屋子裏,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說不出的氣味。


    俞修龍很奇怪,因為自己似乎聞到過這種味道。目光落到小桌上,一盞油燈,一個形狀奇怪長著“嘴”的長筒。


    味道似乎就是從這裏傳來的。


    “咦,這是什麽?”


    俞修龍手指伸入長筒內,摳出一點黑糊糊的東西,聞了聞,氣味濃烈,略帶臊氣。


    這個東西有點似曾相識。


    “……啊,我想起來了,是那個黑膏『藥』的味道!”


    那日,自己和師父想要劫走雲南土司獻給京師的財寶,卻發現箱子裏麵全是這種黑糊糊的『藥』材。


    俞修龍放下長筒,腦中浮現巴同那深陷的眼窩,烏黑的眼圈,應是病態,但不知是一種什麽病?


    向四處看著看著,忽然,他發現角落裏有一個小箱子,造型古樸,雕花精致,外麵上了銅鎖。


    手一用力,銅鎖即被扯開。


    俞修龍打開箱子,裏麵果然是那種黑糊糊的膏『藥』,隻不過比上次見到的那種要小,而且『色』澤淡、質地差一些。


    巴同他們畢竟是山賊,所用『藥』材的品質自然比不上京師禦『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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