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方才甄英傑是不是在叫風雲遊?”


    院牆之後,踮腳站了許久的小鎖兒早已支持不住,正背靠著院牆站在桌上發愣,但一聽到牆後傳來的關鍵詞,立刻豎起耳朵反應過來。


    “哼,這家夥居然穿著一身藍衫還束著頭發,難怪我怎麽都找不著!”


    看到目標的特征與小姐說的完全不同,小鎖兒不滿地撅起了嘴,嘀咕著什麽“我看他就是針對我”之類的抱怨。


    “小姐為什麽叫你來找他啊?”路淩川問道:“是她上次離家出走新交的朋友嗎?”


    狂沙門內,除了輩分較高的入室弟子,其餘外門內門弟子,都稱唿古月為小姐。


    “應該是的吧,小姐就讓我看看這家夥有沒有來參比,然後迴去告訴她。”


    小鎖兒鼓出吃奶的力氣扒拉著手臂,終於把自己的圓臉蛋架上了牆頭。


    “小姐上次雖然平安迴來,卻沒了沈叔,之後就一直不痛快,還被老爺禁足在院裏,也就隻有說起這個風雲遊的時候,偶爾能有個笑臉。”


    小鎖兒說起小姐的傷心事,活潑的眉眼也耷拉下來,再沒了剛剛的興奮勁。


    ······分割線······


    “風哥,瞧你的了。”


    在錢雄飛充滿熱情的鼓勁下,風雲遊單手擎著風拓棍,走上了擂台。


    “師兄,請指教。”


    他對著鄧和同麵無表情地略一拱手,麵上卻沒有什麽恭敬神色。


    “你就用把棍子,不用換把帶刃的?”鄧和同第一句問話,就是在用輕視施加壓力。


    經過了幾十輪比試,麵對的考生從畏懼到憎惡各色都有,鄧和同倒也不再在意一點態度上的不恭。


    “師兄,我與今日其他的考生不同,對你而言,可能並不是毫無還手之力。”


    風雲遊卻是答非所問。


    初試之後,甄英傑帶著幾位輔助的師弟就把早上薛赤完成的二試名單以及簡單評語全部看過一遍。聽到風雲遊的話語,鄧和同腦海中依稀想起薛師兄似乎是在此人名下留下了“天生神力,筋骨非凡”的評語。


    和那個周忠一樣,這是薛師兄少數留言看好的幾個人選——通常而言,這種都是要給過的。


    “行,那你出招吧。”鄧和同了然的頷首迴道,但對風雲遊話其實並未上心。


    一試之中,力氣大確實很有優勢,但無論是怎樣的神力,在真氣麵前,都翻不出什麽浪花。


    “還請師兄先請。”


    風雲遊堅持道。


    這句話在台下眾人聽來就稍有些挑釁的意思了。


    場下許多挨了打的考生,不管最後通沒通過,都是隻有趁著鄧和同隻守不攻的當口使出幾招,等到考官一反擊,沒有不被秋風掃落葉般摧垮的。


    “裝啥啊?”


    “這是急著開始挨揍嗎?”雖然沒過,周琦卻是未走。


    霎時,各種聒噪沸揚而起。


    在鄧和同的耳朵裏,雖然對方話語中用了敬語,但看這少年單手持棍長身而立的姿勢,顯然沒有對他足夠的重視。


    “不知所謂。”


    冷哼一聲,鄧和同當即出手,再不管這是薛師兄看好的人選,決定先讓他知道自大是怎樣的下場。


    氣沉湧泉,鄧和同足尖點地,如同飛鴻抄水,乍然啟動,身形之快在台下眾人看來直如鬼魅。


    “起手就是點沙步,和同這是動真格的了。”牆頭上的路淩川也別有興致地評價道,他對於這個讓古月另眼相待的少年也是有些好奇。


    隻是一瞬,木劍就橫抽如鞭,直奔風雲遊的右臉頰而去。


    幾乎是等到了勁風及體,風雲遊才猛提右手,四指微屈,用拳峰叩擊在木劍豎起的劍脊之上;勁力所至,木劍來勢當下止住。


    眼前一花,考生們便見到那拉出殘影的劍身,已被風雲遊抓在了右手裏。


    兵器受製,鄧和同本能的就發力撤劍,但一對抗,他就發現這少年的力氣奇大,四指一攥如同鋼鉗,竟不能撼動分毫。


    眾人旁觀之下,長劍被人徒手抓住無疑讓鄧和同感到羞辱,但他正要全力相爭時,風雲遊卻鬆開了手。


    “他抓住了鄧師兄的劍?”有人驚道。


    “嗬,廢物才光想著挨揍,你以為風哥和你一樣?”錢雄飛雖然心中震驚,但也立刻抓住機會反擊,氣得周琦牙齒咬得咯咯響。


    “風雲遊,你有本事啊。”


    鄧和同麵色鐵青,從午時末開場到現在,第一次動了真怒。


    “我原本還想著能見識到鄧師兄喜怒不形於色的功夫,給在場各位做個表率。”


    風雲遊不需運氣,沉聲說話便如鼙鼓雷音,完全不受風聲的幹擾傳遍全場。


    還未入門,就得罪了外門弟子中的佼佼者自然不好,但看了鄧和同半個下午的表演,各種極盡羞辱之能事的對付考生,風雲遊卻是胸氣不順,念頭不通。


    他這句話一出,立刻得到了一些被折騰狠了又沒通過的考生共鳴,“哥們牛bi”、“搞他”之類的喝彩聲此起彼伏,其中還有些喊得破了音。


    隻是喧鬧聲剛開了個頭,被甄英傑冷眼一逼,頓時又都縮了迴去。


    “好得很。”


    鄧和同收拾表情,麵上不怒反笑,流沙勁已經灌注了手中木劍;此時的劍鋒看似頓挫,但折凡鐵碎頑石俱不在話下。


    數米距離須臾間消失,激越風聲急奏中,木劍的右劈斬當頭而至。


    風雲遊撤步後退,利用製造出的些微空間,用棍身將此劍蕩開;但鄧和同此擊本就是虛招,一劍不中借力迴拉,上步就是連環再斬。


    可惜,在觀天神眼的視野裏,一切運動軌跡都是如此清楚。


    以風雲遊腰間的右手為支點,風拓棍猛然右旋,六個棍首的寒鐵箍與流沙勁灌注的木劍劍鋒悍然對撞,金鐵錚鳴霎時輻射全場。


    “不好!”


    鄧和同全力一劍被蕩開,正欲組織下次進攻,卻見到風雲遊猛然傾身上步;山嶽將傾般的壓迫感撲麵而來,讓他心中警兆乍起。


    緊要關頭,鄧和同力灌足尖飛身暴退數米,剛一站定卻發現風雲遊剛剛隻是佯動,此刻正站在原地,嘴角含笑地瞧著他。


    想到自己如同驚弓之鳥般的表現,鄧和同一張臉黑得如同鍋底,握著劍柄的右手竟然把硬木捏得咯吱作響。


    “你找死!”


    在鄧和同殺氣四溢的低喝聲中,擂台上風息漸起周流灼灼,無數砂礫懸浮飄舞,好似上弦待發的弩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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